第240章 表白
庞虎开始用拐杖行走了。不过走的很慢。就像栎阳公主一样张量山要他一点点的康复，以减小后遗症。每天两人都缓缓的步行到小川家一起用饭，再一起走回庞虎的家。闲暇时张量山会替图安的百姓看病。他医术高明收费低，随便留点粮食羊奶就可以了，所用草药也大多是常见而有效的。草原的医生本来不多，像张量山这样既医术高明又年青帅气则更是少之又少了，所以张量山在图安很受欢迎，特别是受到女村少女们的欢迎。她发现这些女孩好像都对张量山很有兴趣，知道他是和吕素一起来的，就经常向她打听张量山的情况。听说张量山会一些兽医知识，就有不少的少女带着羊羔请吕素带她们去“求医问药”。张量山每次都会热情的接待她们，不厌其烦的传授医学或畜牧的知识。每次看到张量山和这些图安少女们谈笑风生，而自己却连小川的面都见不到几次，想到这里不禁让吕素感到有点酸酸的感觉。难道小川已经不喜欢自己了？不愿意娶自己了？ 一晃就是阳春三月了，天气逐渐热了起来。一天傍晚张量山跟着庞虎走回了他的家，照例给老庞针灸和按摩。正按摩着，坐在土床上庞虎突然喊了声：“哎呀！我把你给我的牵引绳落在小川家了。”庞虎每天早上都要用绳索牵引小腿，以免腿骨在愈合期变形。 张量山起身洗了手，用毛巾擦着上对庞虎说：“没事，你腿脚不方便，我去给你拿吧。你自己再按摩一会。记得睡觉用热水洗脚啊！” 张量山闻了闻自己的手，装作很难闻的样子冲庞虎做了个鬼脸，大笑着出门去了。 走在昏黄幽静的山路上，张量山一边呼吸着略带炊烟味道的空气，一边哼着小曲。四周很安静，这种安逸的田园生活，让他感觉到自己仿佛也变得慵懒了。得找点事让自己忙起来！可是该做些什么呢？他没想好……他胡乱的想着，看见前面有一对图安士兵的队伍站在路边，仿佛在换岗或是集会，一个女孩在叽叽喳喳的同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争论着什么，张量山认出那女孩好像是玉漱公主身边的人，这些图安人看见他便都一起闭嘴不言了。张量山也没理会他们，从容的从他们身边走过，队伍中并没有看到玉漱公主的身影。他沿着山路继续往前走，天刚黑了下来的时候，他走到了易小川的院子前。 张量山见院门开着，但房门却紧闭着，难道易小川出去了？他又看见掩住的窗板的缝隙中透出些许明黄色的光线。有灯光，看样子易小川还在屋中。他走进院子，走到易小川紧闭的门前抬起手，正准备敲门，却听到屋中传来一对男女说话的声音，一听却是吕素和易小川。 ‘原来素素也在这。’张量山心中微微一动，伸出的手便停在了半空。‘可不要打扰到人家小夫妻了。’他转过身心里不禁有点酸意。正转身准备走，却听到了屋中传来了一句让他震惊的话。 “素素，你能明白吗？我不能娶你！”屋里传来易小川的声音。 张量山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袭上心头。 原来吕素见这么多天了，易小川还是不来和她谈成亲的事，她等不下去了。于是今晚吕素勇敢的去找易小川表白了。她要把自己爱他、想他、念他的那份情感告诉小川。不料易小川听完她涨红着脸吱吱唔唔的表白，却立刻就拒绝了。原来易小川决定不再拖泥带水了，他要斩断这段单方面的感情。他也不想再让吕素误解了，他坦白的告诉他爱上了玉漱公主。这下吕素可着急了，也顾不上大小姐的矜持了，反而问易小川什么时候和自己成亲，弄得易小川尴尬万分。 “没关系的，素素曾经说过，如果你不能娶我，那我也愿意一辈子跟在你身边。”吕素的声音略带哭腔，语调微微颤抖，但也透出无比的坚定。张量山仿佛看得到吕素眼中的泪花。怎么回事？张量山纳闷了，他不知道吕素和易小川之间的故事，一直以为这两人是两情相悦的。怎么就闹矛盾了？难道是……张量山生怕是因为他救吕素的细节让易小川知道了，易小川嫌弃吕素了。所以虽明知偷听是不道德的行为，可还是忍不住偷偷上前两步用背靠上墙角，竖起耳朵从窗缝中偷听屋里两人的谈话。 “不！你还是不明白，素素，我心里只有玉漱一个，现在是，以后也会是。”易小川的语速很快显得有些激动，语气却很坚决。 ‘玉漱公主？’张量山消化着这个惊天的消息。难怪那天那番邦公主（这是他套用韦小宝的词给玉漱公主起的外号）看易小川和素素在一起时的表情怪怪的呢！他又想起从咸阳出发前，高要曾说过易小川是个花心大萝卜。高兰、吕素、玉漱公主……TMD！从平民女友到大家闺秀再到番邦公主！原来这小子真是个嫌贫爱富、终乱始弃的家伙啊！陈世美！张量山在心里狠狠的啐了一口！ 屋里静了一回，就听见吕素犹豫的、柔弱的小声说：“素素知道！从那天你看公主的表情我就知道了。可素素只求能一生侍奉你……” 易小川打断了吕素大声喊道：“素素！我的好素素！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啊！” 吕素却哽咽着说：“素素明白，但素素心里，从来……”吕素停了一下，仿佛有些犹豫。“就只有你！” “可是我真的没有爱过你！” “小川你知道吗？素素一路从沛县追随着你的脚步来到图安，如果不是因为你，素素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勇敢，自从遇见你之后，素素的心里便只有你，在素素的心中，你就是我的全部，是素素的一切，更是我的未来。其实我早就知道小川不是真心喜欢素素，可是即使如此，素素仍是执意要追随着你来到图安。那是因为……如果不在小川你的身边，素素怕会连要去哪里都不知道……”吕素便说着，那泪水又忍不住的往下掉。 屋外的张量山脸色煞白，眼中腾起了一团水雾，他被吕素的痴情打动了，也被易小川的绝情给激怒了，可他明白自己是局外人，什么也不能做。要是早知是这样，还不如当初坚持送吕素回沛县呢！他突然觉得心中烦闷异常，他不自觉的用有些颤抖的手从怀中摸出了那盒香烟。弹出一根叼在嘴上。摸出了火柴，激动与愤怒造成他的手有些轻微的发抖，连划了两次才划着火柴。 “呲！”一声轻响，一团黄色的火球照亮了他白皙的脸。他点燃香烟随即抖灭了火柴，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看着烟头那暗红色的火光随着气流变得明亮起来。辛辣呛人的烟雾在他的肺中转了个圈，仿佛将他的烦闷也带走了。他吐出了一团烟雾仿佛将胸中的烦躁也一同吐了出去。他侧耳听了听，屋里传来吕素的抽泣声。屋里的人情绪都很激动没有注意到屋外的动静。不知处于什么理由，张量山决定接着听下去，却没注意到不远的屋后的黑暗中也闪出了一个身影。 屋里传来一声长叹，易小川开口说道：“但是，一直以来，我都是把你当成是meimei！我很感激你当初舍身救我，可我对你只有满满的感激，你可以是我的meimei，是我的亲人，是我的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成为我的妻子！” 吕素呜咽道：“那么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吗？” 易小川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女孩，硬下心肠说：“没有，我一直是把你当meimei看的。” “那在沛县时，jiejie说喜欢你时，你怎么说你喜欢的人是我呢？” “你jiejie？喜欢你？那是误会！误会！”易小川连忙解释起当天的误会起来。 吕素的jiejie！屋外的张量山听不下去了，易小川居然和吕素的jiejie还有一腿！MD！禽兽！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冲进去揍这个花花公子。猛吸了几口烟，终于压住了火！算了，这毕竟不关自己的事，再说我是现役军人，不能干这些违反群众纪律的事。他转身准备走却又想到，吕素被甩了会不会做傻事？不过在这里等也不方便……嗯，等会到山下再暗暗的盯着这个小萝莉好了。至于易小川，有机会在收拾他！他狠狠的掐灭了香烟，将烟头踏进脚下的土里，转身黑青着脸悄悄走了。那屋后的黑影悄悄的摸了过来，他在张量山刚才站过的地方，闻了闻留在空气中的烟气，又蹲下身在地上摸索了一阵，悄悄拾起一物，放在眼前看了看又闻了闻，用丝巾包了放入了怀中，也悄无声息的摸进黑暗中去了。 “我不是在白河镇时就明确的告诉过你了吗？”屋里易小川接着说。 “可是！可是……在河边你也说过要娶我的。”吕素争辩道。 易小川一时语塞，半响才叹气说道：“当时，我……我是说过要娶你，可是那真的只是感激你。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才好。你，你还是回沛县去吧！你没法适应这里的生活的，这里不比你家。” “那么这个呢？”吕素摊开小手，洁白的手掌上是一只风干了的花戒。 易小川顿时僵在了当场。往昔那一幕幕重现在眼前……清清的小河边，伊人挂着幸福的微笑，将手交到自己的手中“吕素姑娘！你愿意嫁给易小川先生……” 易小川喃喃道：“你还留着它呢……”心中满是愧疚，语气顿时委顿了下来。 吕素擦擦脸上的泪，将花戒放到易小川的手中。推开了屋门，停了一下，她转身坚定的说：“素素会留下来的！素素要争取自己的幸福！素素不会认输的。”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易小川“哎！”了一声追出了屋外，却硬生生的收住了脚。心中全是矛盾与挣扎。他一时也迷茫了。半响他突然皱着眉头嗅了嗅空气，空气中仿佛有股淡淡的烟草燃烧后的气味：“怎么有股烟味？谁在这里抽烟了？不可能吧！秦代那来的烟？一定是我弄错了。好久没抽烟了！呵呵！”易小川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看看吕素远去的方向又叹了口气转身回屋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