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香蕉是什么
这个人便是吕素，原来吕素舍不得用那些蜡烛，又好奇这些蜡烛是怎么来的，她才不信张量山会做蜡烛呢，因为那时候的蜂蜡很少也很贵。而且现在又不是采集蜂蜡的季节（多为春秋季）。那么张量山给她的这种蜡烛是怎么做出来的呢？她知道水镜宫的蜡烛是用蜂蜡制成的，吕素很好奇她决定改天去张量山的磨坊那里看一看，是不是堆集了很多的蜂巢。（也就是说会有很多的蜂蜜！） 于是她一早赶到庞虎家却没看到人，她便去磨坊了找张量山。可是到了磨坊她喊了几声也没人回应，磨坊建在河边的一个简易的小院子里，磨坊本身就是一幢简易的小屋，原木做的框架，几张芦苇席围成了围墙，顶上铺的厚厚的茅草。 磨坊的院门并没有关上，吕素走进院子看见磨坊的门关着，边上几间小屋也掩着门，她暗想小山哥哥莫不是还没来。她小心的推开磨坊的门只看见一只石头磨子，她听张量山说过这种磨子不需要人会自动转得，她好奇这磨子是怎么动的，明知不妥还是悄悄走了过去，她看见石磨就是普通的石磨没什么区别，她围着磨盘转了一圈也没找出什么机关，又看到这磨石上还留有摇柄，不禁怀疑张量山是故弄玄机了。小屋里还有根绳子从屋梁上垂下来，分别垂在石磨的边上。吕素看见绳子拴在一块插在地板缝里的大木板上，她弯下腰打量这个奇怪的结构，这时她听到脚下有流水的声音，原来这磨盘有是架在水面的。她拉着绳子轻松的将木板抽了起来，只听见一阵水响，提起的木板是湿的，看样子是插在河水里的，只听见身后发出一阵轰轰的响声，吕素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原来是那石磨轰隆隆的转了起来。她看看石磨又看看手中的木板，将木板插了回去，那磨子吱吱的转了几圈便不动了，她将木板放到一边从缝隙里往底下看，她看到底下好像有条沟，有水在底下晃，她明白了这块木板是控制石磨运动的机关。她弯腰又仔细看了看那石磨，果然石磨的轴穿过地板直通地下。接着她又发现地板上还有一扇向上的活门，拉开一看原来下面有条水沟，她看见磨子的轴插在水沟里，水沟里是湍急的河水，轴的末端有些木板做成的叶片，形成一个水轮，那水轮被河水推动，便带的上面的石磨转动了。而那块木板插在水沟里，木板插下去水流便被切断了，磨子就停下了。她起身关上活门，将木板插了回去。看见磨子停了她拍拍手笑了，又学到了一个新知识。 吕素走到隔壁的房间，她见门是掩着的便先敲了敲门，见没人答应便拉开了门。一开门就闻到一股酸味，然后就看到里面放着一堆瓶瓶罐罐的，各种工具乱七八糟的放在边上，地上满是不知名的碎屑。一桶凝固的蜡油就放在小屋的正中，边上是几根空竹管。看样子小山哥哥是真的在做蜡烛了！木头墩子上一小罐煮好的咖啡散发着着香味，几只面饼放在小碗里，他就吃这些吗？还是喜欢喝那种苦苦的中药，看看那罐咖啡吕素吐了吐舌头。木墩子边是一把拆开了的弩机，一堆各种零件散在地上。屋角的木盆里泡着还没来得及洗的衣物。这就是张量山昨晚赶工赶工忘了收拾的结果。吕素一向喜欢整洁，看到屋里的情况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边上的铺盖张量山倒是叠的整齐，那是在部队养成的习惯。 ‘男人就是这样的！’吕素叹了口气她挽起袖子，开始整理张量山的屋子。 她将散落的工具装进木箱，把垃圾清扫出去，给房间通风换气，瓶瓶罐罐的东西吕素不敢轻易动，便将它们整齐的放到屋角。把食物和咖啡放到屋子的正中，用竹网罩好，然后又帮张量山洗了衣服。晒完衣服后吕素想起那桶白色的蜡油，她想仔细看看于是便回到了屋里，蹲下来仔细的看木桶里的蜡油，用手指小心的戳了戳凝结了的白蜡。正在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 吕素以为是张量山回来了吓了一跳连忙弹起身子，却更惊愕的看见，进来的人竟然是易小川。 易小川也没想到屋里还有人，也吓了一跳两人几乎同时喊道：“怎么是你？” 易小川是过来探查一下张量山的情况的，他看到张量山和庞虎踏上了去秦市的道路才过来的，他先去了庞虎家，没看到什么有意义的东西，便转到这磨坊来了，本以为这里没人，却不想在这里碰到了吕素。 “小川！”吕素七分惊喜三分紧张，自花戒再次交回吕素手中后，两人还没有碰过面，易小川虽然答应了接纳吕素可是却总是躲着她，只是托人带去些和玉漱一起猎到的野鸭算作礼物。古时有送大雁做纳吉的礼物之风，故吕素以为是小川以野鸭代替大雁行的纳吉之礼。因而欣喜异常，可却等不到易小川来接自己过门，虽然那时小妾过门不需循古风礼仪，但也没有女孩子自己上门的道理。所以吕素只好一直等着盼着。想到这里吕素不禁有些羞涩，她低下头不敢看小川的脸，可又突然想到眼下好不容易见到了小川，却是在张量山这里，吕素心中难免有一丝不安，我一早就出现在小山哥哥这里，小川会不会再次误会了？想到这里她连忙偷偷的将挽起的袖子放下。 “素素？”易小川也吃了一惊，自从答应娶吕素后他一直刻意的躲开吕素，不想面对这个女孩，不想还是在这里碰到了。 “……我，我只是帮小山哥……不，帮张先生整理一下……我刚刚才来的。”吕素有些紧张，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了。 易小川也有些做贼心虚：“我只是来找张先生的。” “你找他做什么？不舒服了吗？病了吗？”吕素抬起头关切的问。 易小川汗，连忙解释：“我没事，只是想请他去打猎的。” 吕素再次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微微的翕动：“哦，他出去了。” “你见过这些吗？这是张先生掉的，我给他送过来了。”易小川将那只泥手雷和木片弹夹递给吕素，却没注意到自己前后矛盾的地方。吕素看了他一眼接过两样东西看了看，手雷是见过的，木弹夹到真没见过，她正要将实话说出，脑中却忽然想起张量山在嘴边拉拉链的样子，又想起张量山再三告诫这种叫手雷的东西在搏狼沙用过，那可是弑君之罪，说出来小山哥哥就危险了，小川虽然不会泄漏给秦人，但他和庞将军关系太好了，万一走了嘴就麻烦了，只好连小川也瞒过了，只是不知道小川是怎么弄到手的，于是便改口道：“见过的，好像是用来打兔子的东西。” “啊？”易小川吃了一惊。 吕素点点头：“我们来图安的路上看到张先生做过的，听说这叫泥弹和猎兔棒。” “猎兔棒？”易小川是听说过这种武器的，好像也是挺原始的武器，至于泥弹和手雷除了体积相似，到也真没什么区别。难道是自己过于来自现代，被现代的事物给迷惑了？易小川也不太确定了。 易小川偷眼四处看了看，吕素已经把屋子收拾的整整齐齐了，加上突然碰到吕素带来的心理压力，一时间易小川也没看出什么特殊来。他下意识的退了出门：“哦，既然张先生不在，那我就走了。” 好不容易才见一面，吕素哪肯轻易的放过这个机会“哎！等一下！”她连忙追了出去，易小川听到她的呼唤便站在门外，有些迟疑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我……我……”吕素心中的千言万语却一下子说不出来了。 易小川转过头小声的问：“你……还好吧。” 吕素最近其实过得不是很好，对易小川的思念一直折磨着她，但看到了易小川脑中复杂的感情却一下子涌了上来，让她感到窒息说不出话来，生怕说错一句就会永远的失去了他。 最终她只是点头说了句：“还……好！”其实她最想说的是“我不好！你怎么不来看我！” 易小川支吾道：“那就好，嗯……张量山把东西给你了吗？” 吕素心里一阵激动忙点头：“嗯！在我这……” “那就好！那就好！等……等秋狩大典后我……我再来找你好吗？”易小川低下头不好意思看吕素的脸。 “秋狩大典？”就是说秋狩大典后她就可以过门了，吕素先是一喜，忽然脸色又变得一片惨白，她明白了秋狩大典其实是易小川要向玉漱公主求婚的时刻，因为图安已经传遍了图安王将通过本次秋狩大典为玉漱公主选择一位夫婿。她不怀疑易小川的实力，也有心理准备但毕竟一时还是难以接受。 “为什么？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吕素含着泪小声的问。 易小川摇摇头叹了口气：“素素，其实你对我真的很好，只是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好像我喜欢香蕉，可是你给了我一车苹果，然后你说你被自己感动了，问我为什么不感动。我无言以对，然后你告诉全世界，你花光了所有的钱给我买了一车苹果，可是我却没有一点点感动，我一定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我的人品是有问题的！其实我只不过是喜欢香蕉而已啊！” 吕素的泪水终于留了下来，虽然她不知道香蕉是什么，但还是大概明白了易小川的意思，她能做些什么？她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流泪，易小川什么时候走的她不记得了，走的时候说了什么她也不记得了。午后张量山背着一大筐各种肥rou回来时，她还傻傻的坐在他的小屋子外流泪。 张量山看见吕素流泪，连忙放下筐子上前询问，吕素却什么也不肯说。张量山只好先想法哄哄这个忧伤的小萝莉，说了好多笑话吕素却仿佛没听到般的无动于衷，即使不哭了，她也不肯开口说话。 张量山只好量出大杀器了，他在院子里用石头垒砌了一个炉子，点燃了一些柴草，又加进几个煤球。便去在买回的rou中，挑出一些肥瘦均匀的五花rou，切成了薄薄的rou片，又去摘了一把野菜的大叶子洗净放在一边。偷眼看吕素，那小姑娘果然已经不哭了，低着头偷偷的拿眼睛往这看呢！等火烧旺后，张量山将一块洗净的石板改了上去，在石板的表面上刷上些油，等油起泡了便将薄薄的rou片一张张的贴了上去，很快一股rou香传来。吕素咽了口口水，好奇的看着这种烤rou的方法。 张量山看看眼巴巴望着这里吕素，也不多说话，将一片烤好的rou片沾了点酱料用菜叶包了递给女孩：“加菲猫说过——爱情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有猪rou卷是永恒的！来韩式烤rou！” 吕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出小手接过了烤rou卷。张量山知道虽然吕素没有说话，但笑出声了就好了一半。烤完了rou张量山将那罐咖啡放在石板上加热。等两人吃完几个rou卷，张量山便递给她一只竹杯，里面是半杯黑色的散发着香味的液体。 “要放糖吗？”张量山问。 吕素摇了摇头，她感觉到自己的心是木然的，没有感觉的了，她想用这苦苦的东西刺激一下自己的神经。她小心的呡了一口咖啡，不知怎的，她觉得这咖啡好像没有以前的苦了，也许是自己吃过太多的苦，这点苦便不算什么了，又慢慢的喝了几口，却开始品出咖啡的香了。 “怎么样？” 吕素点点头：“香！” 张量山笑了笑，也喝了一口咖啡，把杯子轻轻摇晃着，看着剩下的咖啡摇荡的液面，慢慢的好似自言自语的说：“生活其实就象这咖啡一样，第一口是苦的，再品下去，总会品出它的甜，它的香。” 吕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把杯子伸过去，让张量山给她又加了一些咖啡。随后在她咖啡里多加一些煮好的羊奶。吕素看见那乳白色的液体，随着张量山的搅动，一圈一圈地在咖啡杯里漾开去，慢慢地融入到褐黄色的咖啡中——看着杯中的小漩涡，吕素的思绪也随之一圈圈的升腾，随之心情变得出奇的平静了，心中阴郁崩塌的世界霎时变的静谧而淡定，从而在袅袅的咖啡香气中，觉得苦涩中又蕴含了温馨。阳光暖暖的慵懒的午后，张量山陪着女孩儿坐在小院里的树荫下静静的品着咖啡，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就这么让时间从两人的身边流过。生活就是一杯咖啡，伴随着人生年年岁岁。醇香与苦涩并存。恰如身边的喜喜悲悲。只有细细的咀嚼。才能领略难言的滋味。 “香蕉是什么？”这是吕素当天唯一问张量山的问题。 …… 我想给你幸福，却走不进你的世界。我想用我的全世界来换取一张通往你的世界的入场券，不过，那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我的世界，你不在乎；你的世界，我被驱逐。我真的喜欢你，闭上眼，以为我能忘记，但流下的眼泪，却没有骗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