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承诺
走了大半天易小川可有些累坏了，回到营帐内他将盔甲衣服一扒往铺位上一倒，不一会就打起呼噜来。张量山也有些疲惫，不过他可没空休息，他又召集英布涉间小范安排士兵们分班休息，布置了部队的夜间值班和巡逻任务。做完全部的工作已近半夜了，他才回到营帐，看见易小川睡的正香就轻手轻脚的爬上了自己的铺位，只除了盔甲就和衣睡下。也许是大战前的紧张人虽然睡下了却没有了睡意。听着易小川均匀的呼噜声，看着易小川平静的脸他不由得感叹能睡着也真好。眼前浮现出他离开图安前那晚发生的一件事。 那天晚上，他正忙着给吕素缝制芦花被子。‘浩大’的工程让他为是否能在出发前做完而感到有些担心。突然听见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他以为是小范他们为了开拔的事找他，便放下手中的针线连问都没问一声就拉开了门。让他大吃一惊的是来的不是小范或者其它步军的人，是一个身材消瘦的灰袍人，那人穿着一件灰色的斗篷，低着头脸被斗篷的风帽遮住看不清相貌。 “你是……”张量山觉得那人的身形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美丽的脸庞。 “玉漱！……公主？！”张量山吃惊的几乎忘了使用敬语。 “张大夫，我……可以进来吗？”玉漱的表情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张量山觉得玉漱的声音显得很紧张。 他退了一步，玉漱回头看了看迅速的闪了进来。张量山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外面却听见玉漱说：“我是一个人来的。” 关好门他转过身，看见玉漱已经摘下头上的风帽。正看着自己表情很犹豫也很紧张。 “不知公主深夜来访，有何贵干呢？” “我……嗯……其实……”玉漱的脸突然红了一下“其实我是来想求表哥帮我办件事的。” “表哥？”张量山暗自嘀咕了一句，他知道玉漱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就再也没用过‘表哥’这个称呼，眼下用上了八成是没什么好事的。 “不敢当，公主有事要在下办，只需派个侍女吩咐一声就好了，哪敢劳公主大驾亲临。”张量山的回答很恭敬也很官方，还轻轻的刺了玉漱一下。 玉漱听出了张量山话中的意思，她停了一下“我，平日里也爱耍些小性子，但心里对表哥其实一直是很尊敬的。深夜来访虽有些失礼却是有事相托。” “岂敢，公主吩咐便是。只是鄙人能力有限我怕有负公主信任啊！”张量山不慌不忙的端起架子，想听听这番邦公主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玉漱叹了口气：“其实……这事以你的本事，对你来说是一定能办到，也只有你能办到的。别看我是这图安的公主，但我可以信任的人却没有几个，所以我只能来求表哥你了。若是你不帮我可也就没人能帮我了。” 美女相求再加上几顶高帽子，果然让张量山和颜悦色了不少。明知道这玉漱使得是美人计却还是无法拒绝。其实他和玉漱间还真没有什么大的冲突，甚至某种程度上还算得上是盟友。所以关系一直也是比较友善的，偶尔还有些小默契，比如对郑氏。 “好吧，你说说看，让我干嘛？”张量山语气缓和了。 玉漱听出张量山语气的变化，便成热打铁的和盘托出：“这次出征，我……我想请你帮我照顾一个人？” “哦？谁呀？该不会是你父王吧，他可有千军万马保护呢，还有个铁打的金威……”张量山一如既往的东扯西拉。 玉漱摇了摇头，脸色变得通红声音也低了下去半天才蹦出一句话：“是，小川！” “易小川？”张量山有些吃惊，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味道七分羡慕三分嫉妒。“他还需要我保护吗？他可是图安第一勇士啊！” 玉漱听出张量山的不爽，连忙伸手扯住了张量山的衣袖央求道：“表哥，好表哥，张大夫，张公子，你真的要帮帮我啦，我知道那个勇士是你让给他的是不是？哎呀！”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手，将双手缩到口边就像被什么烫到了一般，脸到真个儿烫的通红。 张量山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小秘密被玉漱识破，又或是被玉漱公主这一霎间邻家小妹似得举止打动了。他笑了起来，笑的玉漱狠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才好。她狠狠的白了张量山一眼。张量山这才敛住笑问：“说说看，为什么？” 玉漱知道成了，嘴虽然还是撅着，心中却松了口气，便将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张量山。原来她得知易小川此次将带领新军随军出征后，心中即期盼又着实不安，她知道这是易小川立功的机会，也见过许多族中青年才俊抱着建功立业的心态出去打仗却再也没有回来，也知道易小川虽然武功很好但对于战争却毫无经验，她既希望他能建功立业回来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迎娶自己，但又生怕他会出事受伤，残疾甚至送命。易小川需要一个人暗中保护暗中辅助。这个人她想来想去只有张量山最合适，武功好，人品好，又打过仗（意思是杀过人！）和易小川关系也好。最关键的一点，她知道张量山的弱点，知道如何对付他，为了易小川为了她自己她可以毫不犹豫的展现自己的本领，去实现自己浸透灵魂的‘野心’：不管怎样都要和易小川在一起！ 不出她所料，张量山果然耐心的听她说完了才开口说道：“可是……”微微皱起的眉头和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表明他其实并不意外她的提议，只是需要她提供一个能让他自己说服自己的条件罢了。 不等张量山提出疑问或者条件玉漱便抢先说道：“我答应你，只要你保证小川立功回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一定会把吕素当做家人一样的对待！如何？一个公主的承诺！”说道这里玉漱的嘴角也不禁微微上翘，心里说：‘你还不上钩？’ 张量山再次愣住了，他知道这是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条件。他望着玉漱公主的眼睛，想从那眼神中分辨出些许谎言来，可是那目光依旧清澈如水…… “好吧！我答应你！” 玉漱高兴的伸出右手：“君子一诺，快马一鞭！” 张量山傻傻的看着空中那只白皙的玉手，心里盘算了一下，他盘算着这次打东胡，易小川的新军会是用来护卫子安的，所以不论胜败只要子安不出事，那么易小川的大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买卖划算。 张量山与玉漱轻轻的击了一下手掌笑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成语？” 玉漱自豪的说道：“小川教的！”露出一个极为漂亮的笑容。 玉漱很聪明，她知道对张量山这种人封官许愿是没有用的，只有抓住他的弱点才能制胜，张量山的弱点便是吕素！她也知道若是说出其它的条件，甚至把吕素送给张量山之类的话，尽管张量山内心其实是一百个愿意的也一定会拒绝的，反而只有做出保证吕素幸福的承诺才是让张量山无法拒绝的理由。事实果然也是如此！（古代的妾身份同奴隶一样属于男人的私有财产是没有地位或者人身自由的，甚至可以被当做商品买卖或者赠给其它人的，所以喜欢穿越的女孩子们可要注意哦！） 唰！的一声将张量山从回忆中唤了过来，他转过头原来是易小川翻身将身上的毯子弄到了地上，他看了看熟睡中的易小川。易小川打着呼睡的正香，连身上盖着的毯子掉到地上都没发觉。张量山轻轻起身的给易小川盖上毯子，自己系好大衣出帐巡夜去了。 图安的深秋寒意颇重，好在身上穿的是吕素给他做的羊皮大衣，穿着这件大衣，让他全身直到心间都暖暖和和的。回到帐篷里看见易小川将身子蜷缩了进了毯子，张量山脱下大衣走了过去，准备给他盖上，走了几步却又转了回来，放下大衣将自己的毯子给易小川盖上，披上大衣躺在铺位上颇为羡慕的叹了口气：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好命！真是好白菜都让猪拱了！还拱了2颗……不！是3颗！他想起了高岚。天色微明，东北方吹来的秋风带来了阵阵寒意。张量山一早起来便派出了斥候前去打探对岸东胡骑兵的动静，而易小川也早早的起身，准备赶回大营指挥他麾下的新军骑兵。他费劲的将青铜甲套上，仔细的用布条在脑门缠起圈来。 张量山将他的马牵了过来：“要回去了吗？” 易小川系好头盔上最后一根绑带，接过马缰答道：“谢谢！住一晚上可以，但大帐点兵前我必须赶回去把那帮新军集合起来。”他羡慕的看着张量山身后正在迅速集结起来士兵们。这些士兵大都已经披挂整齐甚至用过早饭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让他们这么听话？” 张量山回身看了看回道：“训练和纪律！准确说是严格的训练和严明的纪律！” 易小川挠了挠头：“你这是解放军的那套吧，这可难办了，那帮孙子们可都是懒散惯了的。回去可得拿鞭子好好抽一顿才行！拜拜了！” 张量山笑了一下：“打骂士兵也是禁止的！拜拜！”伸手在易小川的马屁股上拍了一下，易小川挥了挥马鞭，冲张量山敬了个军礼带着爽朗的笑声绝尘而去。 送走易小川，张量山站在山顶用望远镜搜索着对岸的森林，对岸黑色的森林依旧是那么安静。没有飞鸟、没有尘土连一丝雾气都看不到。张量山注意的看了看森林边缘的方向，自然也是什么动静都没有。他放下望远镜，眯着眼睛望着那片森林，一丝阴云笼上了眉头，昨晚就出发了的彭仲分队到位了吗？他们准备好了吗？森林突然飞出了几只小鸟，宿鸟惊飞！张量山立刻举起望远镜，随着一阵马嘶，乌水对岸出现了一队人马，前面是几个骑马的斥候，后面则是几十个步卒，张量山松了口气，那就是昨晚出发的彭仲分队。斥候跳下马，从河边的水中扯出一根藏在水下的绳头，然后一个个牵着马拉着绳索小心的淌水渡河，这条绳索标记的是整个浅滩中唯一能涉渡的小道。不一会英布就出现了，他带来了斥候探回的几个消息，森林的那边东胡的骑兵正在集合，规模至少有三千人。彭仲已在森林各处中布好引火物，并亲自带领几个精干胆大的士兵埋伏在东胡大营的附近，他准备尾随东胡骑兵的后队，待东胡后军进入火场后便从后面点火，借着秋季的北风将东胡骑兵赶下乌水河。这时远处随风传来阵阵号角声，图安大营的军队也开始集结了。 张量山点了点头下了他今天的第一道命令：全体就位，准备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