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动员大会
【梅赞达，集结城，威尔·乔】 在旅店里舒服地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威尔和阿尔杰起得很早，在神碑广场上占据了比较前排的位置。 他们刚走到梅赞达之碑脚底，威尔发现，这座方尖碑，近得看，更加高大了。方尖碑上面，符文什么的，他一窍不通，所以也无法产生兴趣，但是那一个个手印一样的凹口，却引发了他的好奇。 他伸手想要抚摸，旁边的守卫很严厉地制止了他。 本地人嘴里说着威尔听不懂的奇怪方言，让威尔一阵不明就里。 阿尔杰解释道： “这可不能摸。” 威尔问： “它们是干什么的？” “它们是用来登记参加者身份的魔法装置。” 阿尔杰说： “一旦把自己的手掌，放进其中，旁边的洞口，就会滚出珠子来。过会你就知道了，不要心急。” “好吧。” 威尔安分地退了回来，两人的四周，渐渐站满了各式各样的修炼者，神碑广场的人越来越多，各个旅店都像水闸一样，打开了它们的闸门。 半响过后，自然之仆的人，排成数列，穿着用梅赞达树叶制成的树装，出现在了广场的边缘，本地守卫渐渐离去，自然之仆接管了一切。 大多数自然之仆，都拿着可以同时充当法杖与长枪作用的武器，脖子上挂着各种鸟类羽毛制成的围脖，木制符文盾牌上刻有自然之仆的徽记，那是一只在旋转中形成的眼睛，被人称为“自然之眼”。 其实，威尔很怀疑木头盾牌能有什么防护作用，但是上面有符文，他曾经听父亲说，符文是一种古老又强大的知识。 他往前遥望，看到神碑底下有一处供人演讲的平台。 那里铺满了奇怪的仪式用具，阿尔杰说，自然之仆的先知，将会在上面讲话，他还记得，许多年前，那个可爱的蓝精，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会发生多大的变化。 “先知是叫玛尔灵·神晓吧……” 阿尔杰自语道： “传闻，她能读懂自然之子的话语，能够感应所有生物的心声。” 然而，等广场上的声音安静下来之后，走上台的人，并不是蓝精。 他宣布，上任先知因为触犯自然之仆的法律，而被取缔，他是新的接任者，卢拉罗·肯勒。 “欢迎各位远道而来，这里是……呃……受圣虹与英神照耀的试炼之地——梅赞达。” 卢拉罗在说“圣虹与英神”时，威尔和阿尔杰几乎听不出一点儿敬意，这个新上任的先知，就像一个大老粗。 他不仅长相丑陋，而且谈吐还非常奇怪，总是停顿，完全没有一个先知该有的流畅自如。 台下的人，都不禁轻声议论起来。 卢拉罗继续说： “本届梅赞达试炼的执行官，是光明神官——奥斯顿·斯图尔特大人。在……在他的要求下，本次神官之路，将打破以往的传统，引入新的规则。” 新的规则？ 阿尔杰心头一紧，因为，这么多年来，梅赞达试炼的规则，从没有过什么变动，先知还说要打破传统，说明变动不小…… “第一，所有参加梅赞达试炼的人，必须走完整条神官之路，不可中途退出！以往完成第一阶段，就折往立誓城的行为，很明显……是对神官精神的亵渎。” 阿尔杰低声说： “有必要用这么严重的措辞么，每个人量力而为，哪里有错了？” 他的这番话，立刻引来周围人一致赞叹。他们之中很多本来都是报有这种打算，现在，却被毫无征兆地禁止了。 有的人当场就想退出，可是，又不甘心白白跑来梅赞达一趟，不想愧对家里人的期待，硬是留在了原地。 众人反应强烈，但先知卢拉罗毫不理会，他伸出第二根手指，继续道： “第二，本届梅赞达试炼，禁止携带任何物资，所有东西，都必须从野外获取。” 阿尔杰为威尔冷静地分析： “这样的话，人和人之间的竞争，就会明显加烈……以前，很多修炼者之间的残杀，都是为了争夺自然之仆设置在树梢上的物资，才发生的。” 威尔反问： “可你不是说，在梅赞达杀人，是不被允许的吗？” 阿尔杰淡淡地道： “话虽如此，可永远都有人喜欢越界而行。” 阿尔杰回想以前见过的，那几具被倒吊在树枝上的尸体，很显然，那不是野兽做的事。 他又说： “你想想，能够轻易掠夺他人冒着生命危险得到的物资，一些恶劣的人，难道不会心动吗？” 威尔谨慎地点点头，道： “好的，我一定会小心的。” 两人再度往台上看去，先知所说的这第二条消息，引起的反响，并不比第一条小。 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更不会用移物法阵，所以，不能携带物资，会造巨大的困难。对此，绿衣先知只是一笑而过。 忽然，自然之仆拿出了一个人的画像，放在人群面前展示。 那上面的是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长相年轻俊朗，光外表看，十分正派。 卢拉罗却说： “第三，如果，谁在神官之路上见到这个人，就立刻向附近的监视者禀报，有功之人，可以得到大量物资的奖赏。” 所谓的监视者，指的是参与到神官之路中的自然之仆，他们负责监督修炼者们的行为，身穿符文绿袍，按规定，谁都不能攻击他们。 “如果谁能杀了这个人，奥斯顿神官还会立刻宣布他获得高阶神职者的资格，并将他送往立誓城。” 能让神官如此兴师动众，这画像上的黑衣人，究竟是谁？ 阿尔杰和威尔猜测，他一定是个很危险的家伙，这一次，混进了神官之路中。 他们附近，两个修炼者正在打赌，谁先逮到他。 阿尔杰白眼一番，对此，他只告诫威尔一句： “你就别去管画像上那个人了，看到了，也当不认识，明白吗？” 威尔很清楚，阿尔杰是在保护自己，回答： “我明白了。” 忽然，有人发问： “画像上的男人，是谁啊？” 先知眯了眯眼，道： “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从七王城地缚监狱跑了出来，游侠神官和光明神官都在追捕他。” “原来如此……” 众人似乎都在讨论此事。 讲完三条新增规则以后，先知卢拉罗将繁琐的梅赞达注意事项，例常行时地说了一遍。 最后，他宣布： “开始登记仪式。” 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在自然之仆的指引下，排成了队列，然后，人们开始依次走向梅赞达之碑。 阿尔杰已经远远离开了，因为这个环节，不参加梅赞达试炼的人，以及参加过的人，都无法加入。 而威尔这边，由于它一开始就站在人群前排，所以，很快就轮到了他，他走到之前类似的一个掌印凹口前，将自己的手贴了过去。 突然，他感觉手掌传来一股强烈的吸附感，奇妙的体验，在一道光芒中完成，一颗滚珠，缓缓落了出来。 威尔拾起一看，上面标了数字六。 阿尔杰好像说过，这个“六”，代表他的出发批次。也就是说，他是最后一批出发的。 滚珠的另一边，还刻着一个符文图案，据说，每个人得到的符文图案，都是独一无二的，过会在签名处，将图案还有自己的名字等级，这就会成为他身份的唯一标志。 取完珠子后，他后退了一步，准备离开，却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没想到，是“通天晓地”旅馆里的那个白发女子。 她表情平静，但并不冷漠，她看到威尔的珠子是六号，于是，她也大方地展示了自己的珠子，刚好相反，是一号，属于最早的批次。 威尔礼貌性地笑了笑，白发女子好像没有说话的意思，于是，他就走去了下一个地方。 完成一系列繁琐的程序后，他回到了阿尔杰身边。 “六号？” 阿尔杰皱眉道： “不是什么好批次呢……” 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鼓励说： “不过没关系，既然是最后一批出发，你也就还有六天的时间，可以多作准备。” 谈话间，安伦他们过来了。 安伦问： “喂，只有你弟弟参加吗？” 回答的是威尔。 “是的，我哥哥以前就已经参加过了。” “什么？” 安伦一副惊诧表情，直想说“竟然这么年轻，就已经参加过梅赞达试炼了”。 他总感觉，自己无形之中，已经低人一等。西雅在旁边捂嘴笑了起来，连尤夏都看出了安伦的心思。 阿尔杰调侃道： “有什么事呀，红毛小子？” “哦哦，其实，是有个不小的麻烦……” 此时，安伦已不介意对方这么称呼自己，因为，他碰到了棘手的难题，需要对方帮忙。 “你看。” 他把自己、西雅还有尤夏的珠子拿了出来，发现其中两个珠子写了一，而另一个珠子则写了二。尤夏的珠子，就是那个二。 安伦有些难办，耸了耸肩，说： “我们三个，是要一起行动的，但是，她却和我们隔了一天。进去神官之路后，我人生地不熟的，在哪里等她，比较合适啊？总不能在入口处等吧，感觉那里会被危险的人盯上。” 阿尔杰用不一样的眼光，看了看安伦。他必须承认，这个红毛小子，比自己想得更加稳重和谨慎。 他回答： “很简单，你们只要保持自己在监视者的视野范围里就好了。” 可是，这在安伦看来，却不简单。 他想，监视者哪里那么容易找，大家都说，他们是在暗中跟踪修炼者的。 安伦的脸上，写着无知，阿尔杰提醒道： “其实，监视者并不是人类，而是一种魔法造物……他们会跟随你手上的滚珠，一个滚珠就对应一个监视者。所以，只要你们几个人的滚珠，不随便分开，保持在一起，再者，也别躲得太隐蔽，就能得到监视者们的保护。一般来讲，很少有人能顶着两个以上的监视者，偷袭别人，那和寻死无异。” 监视者，竟然不是人类？安伦一听就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