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离开东月
“世人应笑叹我枉费心机，到头来，为他人作嫁衣。。。”岳青珊自嘲着起身。 这才是沐子良的真正用意吧。 试探只会让信任的人劳燕纷飞，猜忌不需要外人动手，从自身开始。 世间爱情，从男换‘女’-爱开始。 一步错，步步错，更扯不上是爱情了。 沐子良此刻，不知是怎样的得意。 他霸道地想得到她，无非看中了她的身子。 当清白不在时，娄昭的情意悄悄消逝，与沐子良的‘私’心又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爱情。 无非四字，男换‘女’-爱。 凄‘迷’的情绪很快掩藏好，岳青珊来至娄炎身边，淡淡笑道：“炎小将，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入夏的阳光强烈地筛进林子里，林荫里清风吹过，心里重重‘阴’云却吹不散。 娄炎感觉到她的反常，只是静静地走在后面。 两人一路无话，走至不远处的五里亭，青珊止步，恍惚间却想起了前世与沐太子在亭子里下棋的场景。 “青珊，”娄炎站在后面叹道，“你有什么话告诉我？” 岳青珊从回忆中重回现实，转过头‘露’出灿烂的笑容，“我要离开了。” 寥寥五字，看似轻松，却像五指山压住娄炎，他惊讶：“离开？” 眸子不可思议地紧盯着她。 青珊说要离开，这话听着像做梦一样。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离开是最好的选择，离开了昭叔叔，她才回重新振作。 更何况昭叔叔有意冷淡她，实际上昭叔叔的心已经先离开她了。 可是娄炎乍听到青珊说离开的话，平日里的戏谑、傲娇与负气统统在脸上找不到了。 他觉得这件事自己也有错，垂首望着地面，只不敢看她：“你决定好了？” “嗯。”她挤出一个字。 “将军知道吗？”娄炎尴尬地问。 虽然心知肚明，将军不会再管青珊。 “答案在他心中，不是吗？”青珊强笑，“谢谢有你这个朋友。我与沐太子这一局，我输得很彻底。愿赌服输，是时候离开了。” 娄炎愣住，半晌道：“青珊，我相信你。你不会对叔叔有二心。” 青珊叹道：“人心抵不过时间，总是会变的，我的心也会变。其实我走了，对你，对叔叔都有好处，叔叔有了伴，娄炎你也尽快同六姐说出心里的话吧。祝你成功。” “你这样走，能去哪里？太后和皇上会担心你……” “放心，我稳定后会写信给你们。你告诉我母亲叫她也安心。还有大哥那里，你替我说一声。” 其实她明白，母亲和大哥不会担心她。 “青珊，你就这样离开，能到哪里去，天下虽大，北灵和东月一分为二，你能到哪去？” “天下之大，自有我的去处。”为了不让娄炎担心，岳青珊眨着眼睛，笑道，“又不是生离死别，你哭丧着脸干什么？就当我出去游山玩水好了。” “真不懂你为什么执意离开！”娄炎有点生气，担心道，“青珊，要不缓一缓，先回了东月再说，如果回去了你还想出‘门’，到时你亲自跟叔叔说，跟太后、皇上说都可以。我担心你，要不就过两天你下定决心再走——” “娄炎，我现在和你说告别的话呢。你挽留了不我。”岳青珊笑着打断他，“别担心，很快会再见面的。” 她需要自我放逐。 忘掉昭叔叔，忘掉从前的一切！ 娄炎听出她语气里的坚决，眉头竖成川字，定定地望着若无其事的她，叹道：“你执意要走我不会拦你，但你孤身在外，出了事怎么办？那样我一辈子都不心安了，走之前告诉我，你准备去哪里。” 岳青珊笑笑，取出袖兜里的簪子，‘交’到他手里，嘱咐道：“这支簪子是当日昭叔叔替我戴上的，麻烦你帮我还给他。至于我要去的地方……叫极乐净土。到时会写信给你。” 在极乐净土，爱情会得到永恒吧。 西方！娄炎脑海里闪出一个大致的方位。 当娄炎独自回来时，娄昭显然愣住，很快又恢复平静，淡淡地问：“她人呢？” “她说要离开，我判断她要去西蜀，将军现在去找她，能在十里亭处找到的。”娄炎道。 娄昭忍不住回头望向通往西边的林荫路，久久说不出话。 “将军现在去找回她还来得及。”娄炎的语气带着焦躁，但他的话仍得不到回应。 就这样连空气都凝滞了…… “将军，她还没有走远，现在挽留还——” “够了！”娄昭半晌回过神，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的话，“如果她没有做亏心事，是不会这样离开的，青珊已不是小孩子了，如果她想走，我们都没有权利阻止她。” “既然将军这么认为，那么，我将她走之前托我转‘交’给将军的东西，‘交’还将军吧。”娄炎将那支簪子递给娄昭。 他紧紧地攥在手心里，沉默不语…… 青珊离开了。 永远地离开了他。 岳青珊沿着捷径很快走到十里亭歇脚，再过几里地就能到东月与北灵的‘交’界，穿过庐江郡然后坐上巢湖的帆船抵达长江，就可以换乘大船前往西蜀，想着又喝了一口粗苦的凉茶。 天气炎热，亭了里坐了好几个歇脚喝茶的路人，青珊坐在角落最不起眼的地方，心事重重地喝着茶。 旁边又来了一个路人一屁股坐在她对面，毫不顾忌地打量着对面美貌的少年，只觉赏心悦目，大喊一声：“来碗茶！” 这一声粗厉的吼声令岳青珊回过神，这才发现对面断眉的大汉正贼溜溜地看着她。 卖茶的老头声音硬朗，笑容可掬地端了茶来伺候，“茶来喽！客人请慢用。天真热呀，客人也是赶路去北边的？” 这一带很多逃往北灵的东月人，见怪不怪了。 断眉大汉盯着岳青珊对那卖茶老头儿道：“是呀，都说东月不保，还不如早点投奔到北灵，这位美少年也是去北灵国的吧？” 说完将那碗糙茶一饮而尽，茶碗放在桌上砰砰想，卖茶老头又倒了一碗笑道：“不是听说几日前打仗，东月把北灵沐太子打败了嘛，客人还不知道呀？” “什么打败了，净听他娘的胡扯。”断眉大汉嚷嚷着，“也不怪你不知道，你的茶卖给南来北往的路人，只从昨日从丹阳过来的人恐怕我是第一个，让我告诉你最新的消息吧。丹阳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