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故意在门口哭灵
原来他要借力打力,用江湖人对付江湖人。.。 不会亲手处置像单信义之流的江湖人。 男人心思缜密,一般人难以推测到他的所思所想。 “是。”步归禀道。 沐琪犀利的侧颜迎着光,闪闪发亮,深邃的眸子里潜伏着暗‘潮’。男人把玩着手上的黑子,继续道:“单信义在什么地方?” “在南边的庐江郡。”步归道,“属下派人劫走梁望舒妻儿时,走漏了风声,那人逃至边境。有可能会前往东月。” 沐琪沉‘吟’道:“乌合之众,先晾几天吧,让他放下戒心,暗中派人盯着就行了,待这批军火拿到手,再让梁望舒带着人去拦截单信义。” “是。” 话说着之际,外面忽而狂风大作。远远的,从街上不时地飘来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沐太子蹙眉:“外面发生什么事?” 话说之际,狂风透过窗棂吹至屋里,一股凉意令青珊身子发寒,她毫‘毛’竖起。受过伤的身子吹了风就比寻常人冷上两倍. 岳青珊不禁打个寒颤。 这时一道闪电滑了屋里,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缥缈的呜咽声被淹没。 隔了一会,雷声停歇,街上的哭声更清晰了。 仿佛就在耳边飘着。 “属下去看看。”步归匆匆赶到外面,‘交’待小道童问问‘门’口的守卫,没过几息,小道童抹着汗跑过来禀道:“是太尉家在送灵。持灵的人从西街排到东街,有几百号人在那里哭着,正要往这边过去。” 步归凛然。 忙进去把事情报给沐太子。 沐琪没有说什么,直接起身,对青珊道:“你坐会。我去去就来。” 男人的脸‘色’很不好。 她明白蒋太尉故意走这里过,还发动了几百号人送灵,是在表达对沐太子的不满。 是对太子的抗议。 蒋济 历经四朝的元老,却在太平盛世时,白发人送黑发人,最心爱的姑娘死在一心辅佐的人手里,于他,一世勤劳,竹篮打水一场空般。 于他,蒋萱的死不管是否由太子所为,太子都有不可脱卸的责任。 证据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他姑娘的命尼桑挽不回了。 听着男人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忽而外面又响起哗哗的大雨声。 下雨了。 岳青珊忙拿起伞跑出去,及至到了‘门’口,屋檐上淅淅沥沥的雨‘交’织成水的世界。 一片‘混’沌模糊中,那人已经处于浩渺的大雨中。 豆大的雨点溅落在石砖上,仿佛一颗颗摔碎的心。 青珊定定地看着沐琪的背影,他身边的步归已经帮着撑开一把黄油纸伞。 朦胧的世界里,只看见沉重的身影正朝大‘门’走去。 今天他的心情不好。 撑开油纸伞提裙踏入水的世界,青珊也慢慢地跟了过去。 风雨‘交’迭,一个个撑黑油纸伞的哭灵人从‘门’口路过。 好像没有人知道路过的是太子行宫,也没有人知道站在‘门’口的人是赫赫有名的\\沐太子。 死者为大. 众人都陷入悲伤中。 一群人走过后,后面是八人抬起的楠木棺材,棺前的白‘色’的绸带已被雨水打湿,黏在了棺材板上。 蒋济和蒋钰披着蓑衣里仍能看见湿了的白‘色’麻衣。 ‘门’口的廊檐伸出去一块,屋檐里的干燥与屋檐外完全是两个世界。一个悲伤一个空虚。 步归的伞没有收。 青珊思量着,慢慢踱步至沐琪跟前,脚步顿住。 哭声咆哮般地,声声敲打着沐琪的心。 青珊擎起的伞,先放下,双手执着伞柄,那撑开的伞侧向一旁,她回眸看着一眼沐琪。 那双深邃的眸子定定地望着朝这边而来的棺材。 岳青珊的目光从伞下的男人移至渐渐走来的蒋济身上。 这位老臣,此刻陷入撕心裂肺的痛中,无法自拔,的面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虽然蒋济是故意走这条路,但是他的悲痛是真的。 那双眼角爬着皱纹的沧桑眸子,在雨水里更显得凄凉。 这雨就是上天的泪吧。 老天好像也在为之哭泣。
步归有些紧张地盯着起灵的队伍。 他担心蒋太尉会做出格的事,把棺材停在‘门’口,抑或是在‘门’口哭灵,那样的话,不光是面子的事,还有在挑战太子的权威。 无‘精’打采的忧伤过度的送灵人已到了‘门’口,过了石狮子,大‘门’正面…… 路过去了,又过了另一只石狮,一路往东而去。 步归松了口气。 但是蒋济深陷伤痛,并不曾看太子一眼,径直地走过去的情形,那画面犹在脑海。岳青珊猛地醒悟,蒋济这是绝决的表情。 但愿他只是一时的伤痛吧。 她直视着从面前路过的绵延不绝的送灵队伍,黯然的棺材已经从眼前穿过,后面哭灵的人两边都有人在洒纸钱。 雨水很快就打湿了纸钱,黏在地上,有一枚纸钱意外地透过雨的世界落至沐琪的脚下。 他俯身拾起那枚圆形的纸钱,看了看,放在手心摊开,风呼呼地将那苍白的纸钱刮到了雨水中。 步归与岳青珊面面相觑,都拿眼看着中间暗然神伤的男人。 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安慰得了他,只能靠他自己。 风雨令白天蓦地颠覆成黑夜。 天‘色’渐沉,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 沐琪转身往里走,步归一愣,回过神忙得擎伞跟上。 青珊无奈,也只好跟在后面,走在离他一丈远的距离。 冒雨走过十字甬路,穿过垂‘花’‘门’,他终于肯走遮雨的抄手游廊了。 步归松口气收了油纸伞,把伞靠在垂‘花’‘门’边。 这时岳青珊也跟至垂‘花’‘门’,收伞甩着雨水,低头发现自己的裙角已经溅湿。 “你回屋里歇着,我想静一静。”沐琪驻足回首道。 青珊‘欲’跟上,步归拦道:“郡主放心,属下会跟随在太子身边。” “叫他少喝酒。” “郡主放心。太子一时难过,心事重重,静一会就想通了。” 听着步归信誓旦旦的话,青珊蹙眉地看着渐渐远去的沐琪,问向步归:“证据已拿到手,太子打算什么时候揭发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