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神址

    readx;是在半路，重离就和他们提出分手的。【】

    柳梦璃和慕容紫英皆是不放心，想要护送全程，奈何重离叛逆心膨胀到了极致，非要自己回去。

    其实也是成熟的另一种表现罢了。

    他说：“不要在为了我这儿耽搁太多时间，琉璃在我身体内，而我又不是那墨狐的目标，安全的很。”经历过大事之后会开始懂得什么是为他人着想，重离虽然也舍不得柳梦璃，但他也明白，她和慕容紫英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自己不能够自私。

    没入云层后的最后一秒，他回头看了看柳梦璃，道：“琉璃要我转告你们，保重。我跟她都会等你们回来的，一定要回来。”

    那刻，柳梦璃有些愣神。

    “紫英……”她垂眸，“你觉得像吗？”

    像以前的云天河和韩菱纱，都和他们说过差不多的话，可是最后她回来了，好多人和事却都变了。

    慕容紫英知她在想什么，嘱剑往西方行去的同时，伸手去握住她的，道：“不用担心，就算是最坏的打算，我也会陪着你。”

    都知道前途凶险，未来不可预料，可是却不得不将眼前片刻的宁静停止，甚至逼自己不能沉溺于美好之中。用一瞬间的快乐换取一生的痛苦，他们或许也不知道这是否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不过二人却有同一个信念，生同衾，死，同xue。

    经过琉璃一事后，就算是悲中有喜，但他们的心情还是沉重不已。他们摸不透墨狐的行为，猜不透墨狐的心思，只是能勉强不中对方的圈套而已。谨言慎行，步步为营，如此被动，最后又怎能保证柳梦璃与墨狐对决时能赢？

    慕容紫英抿唇暗忖，自己百年功力若是渡给柳梦璃，那胜算是否能提升一层？可又奈何，这仅仅百年的功力尽是仙术，与柳梦璃妖力相悖，一个不妥，反而会使柳梦璃糟了大难。

    可若是要幻瞑界的妖都来助柳梦璃一臂之力，莫说柳梦璃，换做是琼华弟子要来助他，他也是不会同意的。

    因为责任，因为她是宫主，就只能保护她的子民，而不是相反的索取。

    慕容紫英叹了口气。

    “怎么了？”柳梦璃侧头，“很少见你这般郁结难舒。”忽又想起了什么，浅笑，“这一路风景还真是不错的，你别光顾着愁了，好好看看，能宽心不少。”

    慕容紫英知她是好意，却还是轻松不起来，道：“我想了想，苗族以鸟为图腾，或许是有先民曾见过凤凰真身。”

    柳梦璃点头：“可能性很大，况且鸟图腾中，有不少是以孔雀为主。孔雀的模样又与记载的凤凰模样相差不多，或许便是因此演变而来。”

    “那，我们先去苗寨看看？”慕容紫英开始打量下方。

    柳梦璃却拉住了他：“不可，苗族长期封闭，我们这样贸然闯入，他们会觉得来者不善。”顿了顿，“况且我们是……中原人……这些年来中原人被抓入苗寨炼蛊毒的事发生的还少么？”

    慕容紫英叹了口气：“炼蛊毒这事实在太过残狠，奈何我于此事却不能插手一分。武林纷争，是说不清的。”顿了顿，“不过，苗族既然封闭，又以蛊毒为长，指不定有什么寻常族人不能靠近的地方。”

    柳梦璃想了想，而后凭空幻出一本书，“这上面有对人界各个风水宝地的记录，闲暇时我翻过一些，似乎于西南处，有个叫‘凤鸣渊’的地方。”翻到那页，“苗人会在指定的日子带着傀儡前去凤鸣渊，然后炼蛊毒……又好像不太对，”她自疑，“若是风水宝地，用来炼制这么恶毒的东西，风水不早就被败坏了？”

    慕容紫英面色凝重道：“或许我们都想错了，蛊毒有可能根本不是靠人来炼出。”顿了顿，“无论如何，我们先去凤鸣渊看看。”

    *

    刻意避开苗人炼蛊的时间，柳梦璃和慕容紫英落地之后，发现四周却是不合常理的一片死寂。

    这虽被称之为“渊”，其实并没有渊该有的样子。

    四周光线阴暗，草木繁盛不假，却没有任何的虫鸣鸟啼。周遭的事物看上去都蒙上了一层灰蓝的光，仿若与世隔绝。

    慕容紫英想起多年前的不周山，下意识的将柳梦璃牵至身后，拔剑以备不时之需。

    柳梦璃在那个时候已经在幻瞑界了，于此倒是毫无感觉。见到慕容紫英骤然谨慎，自己倒也召出司幽，指按无弦。

    “这里灵气充沛，本不该是这般景象，一定是有什么施法所致。”慕容紫英道，“你可有察觉异常？”

    柳梦璃垂眸定了定神，而后指向左边一条逼仄小道：“这边，我感应到了有灵很忧伤……就像……当年的玄霄一样。”说完她自己也是心中一凛。

    玄霄修为如何两人心里都是清楚，如果即将面对的是跟玄霄相等的恶灵，那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

    但是无论如何，二人又不得不朝那小路行进。

    没走多久，面前的小路蓦然开阔，连接着一个垂满长藤的山洞。二人相视一眼，慕容紫英拿出火折子，行在前面。洞里的空间不大，难得的干燥，却没有任何蛇虫鼠蚁。柳梦璃蹙眉，这里毫无生气的原因只有两点，一是生灵们被苗人屠光，二是前面有一个王灵。

    灵的力量太大，便会被称为王灵。

    就好比人界中的帝王，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是不允许其他人染指一毫的。

    而柳梦璃明白，纵使苗人能力再大，屠掉整片地方的生灵仍是妄谈。如此说来，第二个可能性基本是确定了。

    她突然伸手拉住了慕容紫英的衣袖：“紫英，我们两个其实早在踏入凤鸣渊的第一秒，就被发现了。”

    被她一提，慕容紫英也反应过来，这里只有草植旺盛，就算苗人会定时前来，也是做不到能将此地控制为这般景象的。而苗人是人类，他们进出相安无事，便是被对方所默许了。至于他们二人，一个是仙体将成，一个是妖，对方又怎么会毫无动静。

    “或许，对方是在等着我们过去。”慕容紫英握了握她的手，“若是想加害于我们，不用这般大费周章。毕竟我们在明，对方在暗。”

    柳梦璃颔首，遂叹了口气：“那我们继续走吧，就在不远的前面了。”

    也就在话落后，不过十尺的距离，那长藤满垂的出口便现在眼前。慕容紫英侧头去吻了吻柳梦璃的发顶，而后撩开几缕藤蔓。

    那刻，柳梦璃和慕容紫英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