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针尖麦芒千夫指
夏言对翟銮不屑一顾,不过是被别人挑拨上来做出头鸟的愣头青,根本没有和自己平等对抗的资格。 心里蔑视着,眼睛瞄了一眼严嵩,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缩头乌龟,想挑战我夏言,却不敢自己出头,这样的胆小鬼也不配做我夏言的对手! 最后,眼睛本能的望向了嘉靖帝,暗道,群臣和这位圣上,本就是对手,而自己更是群臣之首,真正配和我夏言过招的,也就是这位圣上了。 想到此,一震精神,鼓足了勇气,拿着架势走上前去,给嘉靖帝行礼:“微臣夏言拜见圣上,圣恭安!”气势很足,眼睛毫不示弱的紧紧的盯着嘉靖帝的额眼睛,甚至有一种挑衅的味道。 不自量力! 嘉靖帝心里暗骂了一声,脸上很是平静,淡淡的一笑,双手虚抬:“夏爱卿免礼了,年关将近,朝堂里的事情多如牛毛,首辅大人为何还有闲心cao心朕的家事来了?恐怕首辅大人还不清楚,这位叫刘睿,本不过边镇的一个小混混,做了个试办还是他父亲用银子买来的,自然入不得首辅大人的眼界,不过,这小子和朕有缘,还为朕解决了多年不能解决的问题,其实也是为你首辅大人尽了一份力量,那就是为朕赚了钱,修缮了西苑和朕吃饭睡觉的地方,都两年了,首辅大人总是抱怨户部没钱,朕也没有为难你,如今,这刘睿为你解了烦恼,你应该谢谢人家才是,为啥一见面喊打哈杀的,难道先把朕的西苑变成屠宰场吗? 哦,对了,首辅大人公务繁忙,恐怕还不知道,这刘睿朕看着喜欢,就把他招为了驸马,过几天就举办婚礼,到时候首辅大人可别忘了来喝他们的喜酒哦,自然,首辅大人不知道,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知者不怪,既然说开了,就没事了,对不对,朕的首辅大人,这可是朕的家事,首辅大人亲口说过,外臣无权干涉皇家的私事的。” 嘉靖帝这话儿,软中带着硬,绝对的厉害。 既给了你首辅的面子,也把你的过错还不情面的点了出来。 夏言不敢怠慢,对着圣上,可不敢像刚才对着刘睿那般放肆,急忙再次行礼:“可能是最近大明内外发生了太多不愉快的事情,弄得微臣有点焦头烂额了,真的还不清楚,圣上还有哪位公主到了待嫁年龄,微臣只知道,如今最大的公主才不过过了十岁。” 这就是纯粹的挑衅了,话儿虽然漂亮,没啥可挑剔的,可是鸡蛋里就有着骨头,叫嘉靖帝听着如鲠在喉。 嘉靖帝儿女很多,大多很能长大成人,如今,成年的就剩下一个裕王,嘉靖帝信道,以为是二王见面,自己的命硬克死了前面三个太子,心里深感愧疚,就尽量和裕王不见面,外人不知道内情,还以为嘉靖帝刻薄寡恩的,其实,嘉靖帝对待亲人自己的人还是很有情义的,那陆炳也算是为所欲为的,嘉靖帝念在救命恩情,从来就没有责怪过一句话。 就是这个夏言,嘉靖帝对可谓是恩比天高,可是,人家不领情,以为嘉靖帝离开他这个首辅就玩不转了,没他好像活不了。 夏言这话儿,还有另外一层含义,那慧儿也就罢了,你信道,推崇道士,武当朝阳宫因为张三丰而兴隆,封赏一个公主给李慧,夏言无可厚非,可是那杨絮,可是邪教叛逆的女儿,还潜入宫中扮作宫女,企图勒死你嘉靖帝,你却非但不杀她,反而收做女儿,这种情景岂不是和窝藏反贼,有什么区别,形同叛逆啊,要是臣子,甚至藩王公主的,早就株连九族了,你是皇帝没人敢说你什么,可是,你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叫臣子和天下黎民百姓如何看你这个皇帝? 这样的女儿,偏偏还要借给那个刘睿,这更是荒唐,招驸马选皇后嫔妃,不允许从高门中选择,却咋的也要是良民,出身教养好的,这个刘睿一个市井混混,无恶不作,如何能有做驸马的资格? 夏言如何能知道,嘉靖帝深远的计划,做出这一系列举动,自然大有深意,如何君臣和谐,嘉靖帝自然要和夏言托底,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他,可是,如今,二人早就过了蜜月期,更是到了每天吵架动手,闹着要离婚的一对儿冤家了。 这种事,自然不可能叫他夏言知道。 所以,夏言用这个理由责难嘉靖帝,嘉靖帝一时间还真的无法解释,可是,身为皇帝还需要解释什么吗,到什么时候,皇帝都不会错的,错的只能是臣子,不然,人家皇帝沿着那么多臣子做什么? 嘉靖帝沉吟一声,眼睛就瞄了不远处的严嵩一下子。
这时候,就该是你这个臣子,未来的首辅替主子分忧的时候来了。 严嵩也就等着这个时机,该他出头的自然不能含糊,对别人可以找借口,当时,对皇帝却是不能,严嵩能做二十年的首辅,屹立不倒,就是十足的拿捏好足了这条规律,无论做什么,好的坏的,严嵩都是把嘉靖帝推到了前面,都打着皇帝的名号,这样,就是有人对他严嵩或者对他的所作所为不满意的,也不敢出来指责刁难,指着刁难严嵩,就等于指着刁难皇帝,这一手玩的绝,简直成了严嵩父子无往不利的保护伞。 那夏言深知严嵩这个人最是阴损,更是隐忍稳重,一般不出头,只要敢出来,就一定有了底气,这时候,夏言要趁热打铁,在严嵩还没有来得及发难之前,一下子要把事情搞定,叫事情无可挽回! “慢着!微臣还有天大的事情要向圣上禀报,其中有的事情可能牵扯到了严大人,就请严大人回避一下!” 夏言甚至不想给严嵩在这里停留的机会! 说着话,手里也没闲着,从袖子里拿出厚厚的一沓子文稿,聚起来对着嘉靖帝说道:“这都是京城内外朝野臣子举报刘睿的罪证,其中还有热河的前掌印都司,朝鲜的遣送使晋王,都举报这个刘睿勾结叛逆邪教,霍乱一方,甚至直接参与了残杀建州女真,分列朝鲜的行动,每一件都是形同叛逆,绝对的罪不可赦,请圣上收回招他为驸马的旨意,把这个罪犯交给刑部督察院共同审理判决,绝不能任由这种祸国殃民的败类逍遥法外!” 刘睿知道,自己的身份在这里根本没有发言权,所以,一直忍着躲在一旁看热闹,可是,这个夏言这帮步步紧逼,绝对的像至自己于死地啊,这时候,为了自己的小命,刘睿咋的也不能再装气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