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风云平息
林家三房。 庄氏一边拿了衣裳递给丈夫,一边担忧的问道:“这次的事真的无碍吗?” 她是担心皇帝表面上对林家没什么,但心里已经对林家产生了成见,毕竟伴君如伴虎,皇帝的心思不是常人能猜得着的。 林英脸上轻松,一边系腰带一边道:“放心吧,就算有事也不会是咱们家有事。”说着脸上有几分得意,道:“我行事有时是冲动了点,但你以为我真的会算不到强征杨家的马场和粮食之后会引起他们的报复?事毕之后,我早写了折子快马加鞭递送给了皇上,说明事情原委。” 所以后来得到皇帝“将在外,诸事便宜”的回复之后,他顺便将杨家的矿上也强征了一下。 林英挑了挑眉,哼了一声,接着道:“就杨家,自家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就敢上赶着来扯林家的尾巴。他还真以为西北山高皇帝远,他们做的那些事就没人知道了。要说兼并土地,仗势欺人,哪家比得上他们家。西北土地本就贫瘠,现在有半数良田都在杨家手中,被他们逼得只能没身入奴籍的良民不知凡几。你瞧着吧,这次我不让杨家脱层皮,我林字倒过来写。” 庄氏道:“你和二哥心里有成算就好。”说着准备出去让丫鬟进来收拾沐房。 林英这个时候却一把拉住了她,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笑意温柔的问道:“线娘,你想我了没?你不在我身边的这两三个月,我可想你想得紧。” 庄氏听着红了红脸,推了推他,道:“干什么呢,丫鬟就在外面呢。你不是还要去见二哥和娘吗,还不赶紧去,免得让他们等急了。” 林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真是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 庄氏在他身上拍了一巴掌,红着脸道:“真是越老越没正经。” 林英哈哈的笑了几声,又在妻子脸上啪嗒的亲了一口,跟她道:“你等一下将元元和幼玉叫过来,我们一家人晚上一起吃个饭。”说完这才出去了。 原本林英还在犹豫要不要将林承刚和林婼这对长子长女一起叫上,但看着妻子的脸,想了想,到底是不想惹得妻子不高兴,于是便将这对庶长子女忽略了。 而庄氏呢,既然林英不说,她也就装不知道,含羞带春抹了一把丈夫亲过的脸,这才出去吩咐丫鬟通知两个女儿晚上过来用饭。只是过了一会,心里对两个庶子庶女到底是有些愧疚,又吩咐丫鬟道:“今晚厨房给四少爷和二小姐也多做几个他们喜欢的踩,另外,我记得前几日有府里刚分下来的几匹缂丝和软烟罗,拿出来分一分,给四少爷和二小姐送过去。” 丫鬟道了一声是,然后出去了。 晚上林嫤带着林婠过来,看到这顿三房的团圆饭里并未出现的林承刚和林婼,并未说什么。 林英夹了一个酒酿团子放到长女的碗里,笑着跟林嫤道:“听说你很不错,你二伯父和祖母跟我夸你了。” 林嫤笑着讨父亲欢心,道:“都是爹爹平时教导得好。” 林英听着哈哈笑了起来,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道:“油腔滑调,才夸你一句就打回原形了。” 林婠则在椅子上动来动去,举着手问道:“那我呢,那我呢,伯父和祖母夸我了没?” 林英抱过她笑了起来,捏了捏小女儿的脸,道:“当然夸了,祖母夸幼玉最乖最懂事了。” 林婠这才一边骄傲一边又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林英回京后不过三日,当日随林英回京的两个杨氏族人和西北百姓一起状告杨家侵占良田,私采铜矿,污蔑朝廷命官。那些百姓一起作证,杨家手里历数林英罪状的“万人书”根本是假的,上面作证的皆是西北的一些地痞流氓,杨家以钱财相诱让他们在万人书上签名。同时带来了西北百姓真正的“万民书”,为在西北保家卫国的林将军陈情。 之后,皇帝怒斥杨家目无法纪,胡作非为,以欺君之罪将带头策划此次事件的杨氏族长关押,查没杨家兼并来的良田和私开设的铜矿,杨家粮仓内的粮食用作军饷归林英支配,铜矿收归朝廷所有。
因这次事件全程看下来似乎不干吴家的事,所以对吴家并未造成影响。唯一可说的是,皇帝在处置杨家的同时,抽空看了一下二皇子的功课,然后训斥二皇子懈怠功课,不思进取。 至于卢御史,皇帝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他平调到了苑马寺做了苑马寺卿。 右都御使和苑马寺卿,同样都是正三品,但一个可上达天听监察百官,是皇帝的心腹,而另外一个则是替皇帝管马的。 李氏听到这个处置后,对自己的两个儿子道:“明眼人看着就知道,这次的事吴家将卢广田扔出来,根本就是用来牺牲的。卢广田在官场浸yin了这么多年,不应该连这点都想不明白,实在不明白他为何心甘情愿被吴家利用。” 林勇回答母亲的话道:“卢广田年龄多大了,年过六十了,过不了几年就该致仕了。他是寒门出身,后来做了御史,根本没有机会培养自己的根基,他儿子看着并不像他这么出息,三十几岁了,连个进士还没考出来,孙子年幼,看不出是不是块材料。他若致仕,卢家就只能跟着没落,他总要为卢家的后代考虑。他搭上吴家,怕也是为了卢家以后着想。” 林英哼了一声,不屑道:“好好的皇帝不靠,非要去靠一个吴家。他若是忠心皇上,以后皇上未必不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多给卢家几分人情。等着瞧吧,就吴家最爱过河拆桥的行事作风,等他没有利用价值了,还会理睬他卢家人才有鬼。” 李氏道:“这人老了容易犯糊涂,一介寒门走到都御史的位置多不容易,娶个吴家的姑娘就真的以为吴家会把他当回事了。等他反应过来,只怕就该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