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劫难
附近一支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我心里燃起更大的希望,听上去人这么多,一定不会是凶手,我便开始再一次费劲地呼救,只不过发出的声音是连我自己都辩解不清楚的呜呜声。 似乎这一次我的呼救起到了作用,脚步声明显在我身边的地方停下了。 随后,我听见有声音,随后我又听见了铁门吱呀的声音,我想,我是不是被关在某个农家院里。 “苏晓溪?” 随后,林丹泽的声音传来,仿佛黑暗中的黎明,我抬头,多希望那边亮起了一扇门的光。 如果有光,那仿佛就是我生命的窗口被推开一样,如果还有一个身影堵在门口,对于我来说,那就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大英雄。 可惜那只是我的想像,没有光没有人,我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我陷入了深深的绝望,觉得自己太慌张了出现了幻听,是太渴望被救了的结果。 “苏晓溪?”一个声音又一次清晰地传人我的耳朵。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林丹泽!是他。 我呜呜地吼了几声,快要得救了。 然而,接下来的话又把我打到谷底,人声嘈杂,有挪动东西的声音,我听见一个男人说:“废弃的,里面只有一些废纸箱烂木头什么的,哪有人啊” 然后一阵翻腾东西的声音,我听得清清楚楚,这边也更加费力地跺脚,吼叫,可是丝毫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那边的翻动停下了,林丹泽充满疑惑地声音如同惊雷一样在我耳边炸裂:“没有?那她会去哪里呢,明明没有出这个门阿” “走吧,去别处”另一个让我想骂娘的声音传来。 “呜呜”我奋力发出求助声音,心里把菩萨佛爷玉皇大帝,圣母玛利亚都求到了,可是他们还是打算要离去。 完了!人生就这么戏剧化!只不过这次为我关闭的是我的命门。 “不对”林丹泽突然说道:“楼上这个位置是卫生间对吧” “对”这个声音是方鑫瑜的声音,原来她也在。 “应该是六个坑位”林丹泽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你看看这里,这面积绝对要比上面小,就算堵着再多的杂物,也比上面卫生间小!” 我心里泛起的涟漪犹如太平洋的海水一样,方鑫瑜,卫生间,说明我一直就没有出过宿舍楼的大门! 方鑫瑜在这里为他们指路,那唯一的人就是—— 倩倩 我视若朋友的倩倩和她的亲娘刘阿姨。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 倩倩略显傲娇的脸并不好看,倩倩略有些嗲嗲是声音也有些假,可是我从来不曾出言伤害过她,她一向对我也是好的厉害。 不知过了多久,这下我反而不急了,我相信他,会像个英雄一样出现在我跟前的。 外面传来锛凿斧锯的刨动声音,就在我后背。 “小心一点,别往里推,把砖头都一点点往外拉”林丹泽的声音再次传人我的耳朵,温暖如春。 “苏晓溪,你在里面吗” 我已经回应过了,但他依然听不见的样子。 “这里有一扇小门”突然一个声音很兴奋地说。 所有挖动的声音都停下了。 “没有锁,直接开”林丹泽的声音,然后我就听见我的生命之门‘吱呀’一声开启了。 率先看见的是一束手电光,随后林丹泽惊呼:“叫救护车!” 再然后,割绳子,撕胶带,我一直很清醒。 “苏晓溪,你还好吗?” “晓溪”方鑫瑜的声音至外面传来。 “我还活着,我旁边还有一个人,救她” 该死的胶带被撕开之后我来不及道谢。 林丹泽大吃一惊,不过马上安慰我:“那边有人了放心吧” 我的全身被松开人也精神了不少,趁着他们在那边忙活,我观察了一下这个地方:这是一个大约十来平米的空间,周围墙壁厚厚的泡沫板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声音传不出去,原来做了隔音处理。 我和另一个被困在这里的人同时拴在一根管子上,活动范围很小。 没错,这是卫生间最里面的位置,被困的另一个人的位置就是一个蹲位! “被困的另一个人是谁?”我问。 “不知道啊,先叫救护车吧,找两个女医生过来,门口那个女同学,你去取几件衣服给她换上”那头刘副所长对外面说道。
我的头晕晕的,林丹泽扶我起来出去被我拒绝:“我要看看她” 他拗不过我便扶我上前。 手电光聚在那个人身上,如果还可以称她为人的话。 皮包骨头不过如此。 白,惨白! 瘦,青筋暴露在褶皱的皮肤上,咋一看似乎是年过古稀的老太太,可那一头乱却乌黑的头发告诉我,她不大! 衣服已经辨不出原来的本色,浑身酸臭难闻。 我之前因为过于紧张,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股难闻的气味是来自一个人!当然在她发声之前我更是没有想到会有一个人。 捆绑虽然解除,可是那捆绑由于时间太久已经嵌入rou里,稍微有点力就血rou模糊,而她的肌rou也已经萎缩,即便剪开绳子,双腿仍然卷曲着身子,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还活着吗?”我问 “活着吧”对方一个人不太肯定的答。 我没有看见她动一下,也没敢看她的脸,我又一次祈求所有神明:她不是宋雯!一定不要是。 救护车呼啸而来。 我头部轻微伤,需要缝合被我拒绝了,反正都已经不流血了,反正我还活着,破不破相无所谓,伤能被头发盖住。 我一直惦记那个女的,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三天后,我在病房里看见了她。 我把所有词汇聚在一起最后只想到了一个词:惨不忍睹! 我看到她那一刻无力地跪在了病房门口,撕心裂肺的疼啊! 我那健康活泼的宋雯此刻惨不忍睹地躺在床上,四周插满了管子,她的家人围了一病房,个个哭红了眼睛。 圆圆的脸被折磨成了锥子,不是锥子脸而是锥子! 一头瀑布般的乌发乱糟糟的粘在头上,白色的黄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粘在她头上,眼窝深陷颧骨突出,脸色蜡黄嘴唇惨白,白色的被子裹着她起风就能刮跑的身子。 昏睡,对周围一切事物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