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3
我大舅和舅母都顾不得问我为什么这么一大早出现在这里,就直接上车了。 我姥姥家在下县一个距离县城还有三十多公里的村里,二姨和小舅在县城住,大舅做了上门女婿,就是二六庙村,后来九几年独立棚户区那边买了房子,如果不是我大哥脑子烧坏了,现在绝对不会归我奶奶管的,大舅家弟弟meimei都随我舅母姓章。 车上,我舅母告诉我们,刚刚接到二姨电话,说明明哥哥在县医院急救,是村里我新生舅舅开车送过去的,具体原因不知,让大舅马上回县城去。 一路大舅焦急,我也急,不断给二姨和小舅打电话问情况,那边只说不知道在抢救,但声音无力凄苦,我怀疑我大哥要不好。 好不容易经过俩多小时煎熬的车程,我们总算赶到县医院了。 还没进医院大门,我就看见我小舅站门口张望,神色十分焦急,等看见从车上跳下来的大舅,拉起大舅胳膊二话不说往里走,我跟着舅母随后跟了上去。 医院那股nongnong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充斥着整个人让人无法躲避,飘荡而来的魂魄无法躲避,还有就是四处的阴晦铺天盖地。 而且我发现,已经是黎明时分了,怎么越往里,竟然会有很多生魂? 胳膊被拉了一下,回头看见苑辰正给我使眼色,我放慢脚步和舅母拉开一段距离。 “怎么了?”我问,看起来苑辰神色有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呃,”他指着走廊里:“往里再走,可就是太平间了!” “什……么!”轮着我吃惊了:“你是说,我大哥他死了?” 苑辰点点头:“十有**啊?目前还没有活人往太平间送的先例呢” 我叹息一声,眼睛有些湿润,我大哥和我感情很好,因为每次去姥姥家都能跟大哥处一段时间,大哥单纯,却舍得把自己的零食分给我一大部分,因此即便长大了去姥姥家越来越少了,我也常常给他邮寄零食衣服。 穿过走廊之后是一个小院,就是所谓的太平间了,不像市里殡仪馆那样,这里没有硕大的冰柜房,只有进入小院边上的一些冰盖寿衣花圈一条龙的广告,以及一些人站在院子里。 我进去的时候我大舅站在一侧一脸紫青色,一脸哀伤,我舅母早瘫倒在院子里了,我二姨正抱呢,但我舅母胖,她很费力也没弄起来。 院子另一伙人是别人家亲属,也正哭的厉害。 一侧站着我新生舅舅,我过去打了个招呼问:“新生舅舅,我姥姥姥爷呢?我大哥怎么回事?” 新生舅舅盯了我一会儿:“哦,是溪溪,我没认出来,你姥姥姥爷岁数大了没来,我和你舅母俩人来的,你大哥,唉,也不是怎么了,后半夜你姥爷敲门说明明大叫抽了不好,让我过去看看,你舅母去叫耿医生,等耿医生去了就说明明得赶紧去医院,这不是连夜就拉过来了,还是不行,实际都没进急救室,医生检查了一下说早没了生命特征,这不就马上给你大舅家打电话,到现在你姥姥姥爷都不知道明明没了,这不是要老两口的命嘛!唉!” 小舅和二姨暂时还不知道我爸爸的事儿,所以等大舅从悲伤中缓了一会儿之后走过来要我回去:“你回去吧看看你爸爸那事儿怎么着了,这边反正也这样了。” 我点头是点头了,但是不甘心,想找找大哥的魂魄,这都成习惯了,和自己相关的死者的魂魄,只为道别也好。 可惜大哥魂魄没有跟来。 无奈之下,我只能先回去,mama在家还不知道什么样儿呢,刚转身,就听见我舅母嚎啕大哭:“我的儿啊!我的明明啊,他才26啊……” 我的身子猛然就被定格住了! 难不成张思涵把手伸到了我大哥身上?! 后面大舅母再怎么哭我也没听进去,抓着苑辰:“我得回老家,我姥姥姥爷需要我安慰,你和老苑先回去吧,帮我看看我妈去,回头我用着了再给你们打电话。” 苑辰摸准了我的心思:“怎么?觉得张思涵太危险怕拖我们俩?算了吧已经惹上了,回就回吧,我俩跟你去”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林丹泽躺床上还被弄了个魂飞魄散呢何况我们俩还活的好好的呢?”苑辰满不在乎地说道。 老苑也难得地点点头,相处时间长了,他也非常好。 “二姨,我回去看姥姥”也不管我二姨听见没有,转身出来了。 我被苑辰三言两语说服,开车前往三十多公里外的姥姥家清风沟村。 越往北走越荒凉,我妈就出生在这山村里,当时刚刚高中毕业的mama和我妈最好的朋友美华姨俩人揣着四十块钱去石家庄学习面点,那个年代,我妈和我姨是村里“不好好”的典范,不嫁人瞎折腾,这一折腾,认识了我学过厨师的爸爸,于是俩人结婚了,爷爷有些家底,资助他们开了个小饭店,慢慢扩大到今天。 也曾经接过我姥姥姥爷,可惜呆了不到一个月,被舅母说成给我妈当免费保姆,姥姥姥爷一生气回村哪也不去,看着我智力发育迟缓的大哥。 “张思涵会把手伸这么远?巧合吧?”老苑的话把我的思绪拉回来。 我摇摇头:“谁知道呢,她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好想剁了她呀!大卸八块那种!” “别,你这么冷静地说这话特别阴森”老苑连忙说:“还是激动点好些” 我 很快我小舅打来电话嘱咐我,:“别跟你姥姥提明明的事,就说你不知道,只是去看看她,回头我们跟你姥姥姥爷说明明被你大舅接东华居住了,能瞒多久瞒多久吧,他们俩知道明明这事就别活了!” 清风沟,虽然名字挺土,实际上村子还可以,贴着瓷砖的大四合院随处可见,包括我姥姥家也是这种大窗户红砖房,我站着院外迟迟不敢进去,只是试图捕捉一下大哥的魂魄,如果能问清楚,最好我就不进去了,省的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