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袒露心扉
“啊,哥,你太厉害了。” 章楚涵用手捶打着他的肩膀,他也欣慰的笑了,他心想,就是为了这几记小拳头,他的努力就没有白费,他有时甚至想过,当他在档案局退休的时候,当王影及所有的人都用蔑视的目光来看他的时候,他是不是应该把章楚涵叫到他的跟前,为他说几句公道话,说他是有水平的,只是没赶上机会,她是佩服他的,她是崇拜他的,即便所有的人都看不起他,她也仍然崇拜他。如果是有这样一个结果他就十足了,他就死而无憾。 “档案局工作很轻松,没啥事,我就钻研点理论,写点论文,学点外语,多挣俩钱不是比不挣强吗。” 虽然他的内心很激动,但他的表面还很平静,他愿意以自己的平静来面对她的激动,他喜欢她在他面前激动的样子。 “这哪是多挣俩啊,你比我都多挣八百块钱,比正科得多挣一千多,比科员得多挣一千五,你的工资可能是全县最高的。比县委书记县长还要高” 她带着幸福和夸张的表情说。 “可能吧。” 他倒是一个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挣这么多钱,我王姐一定很高兴吧?” 她歪着头,把脸凑近他说。 “你王姐不知道我挣多少钱。” 他微微地笑了一下。 “怎么会呢?你不当她说吗?” 她不理解的样子,好象还有点遗憾。 “我没当她说。” 他还是那样平静。 “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她双眉紧簇。 “我觉得也没必要说。不就是千八百块钱吗,好象吹牛似的。”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多少有点不自然,流露出一点凄苦的神情。 “但工资的事她总应有个察觉啊,她不看工资本吗?” 她也似乎发现了一点问题,她想问个究竟,十年了,他和王影过得还好吗。 “我们俩的工资本都在我手里,她基本不看。” 这个回答叫她有点意外,怎么工资本都放在他手里呢?一般人家都是女的管钱,男的不管钱啊。 “为什么都放在你手里,一般的都是女的当家,我们家的工资本也是我拿着呀。” 她真的没把他当外人,所以工资的事她也想问个究竟。 “她对我的最大放心就是钱,我是独子,我爸妈也不需要我的钱,我不抽烟不喝酒不打麻将,没有乱花钱的地方,另外,她在单位里管钱,她怕把公家的钱和自己的钱弄混了,所以她就不管家里的钱了,她用钱朝我要,零钱我们家有一个小盒,谁用谁拿。” 他进一步地给她解释。 “那你花钱就随便了吗?她就不管了吗?” 她还是有疑问。 “也不是。我花大钱要和她商量,小钱她就不管了。” “你们俩处得可真和谐。” 她流露出羡慕的表情。 “在钱上是和谐。” 但他还是苦笑了一下。 “那在其他方面不和谐吗?” 她睁大了眼睛,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夫妻和谐都包括什么,她还真没仔细想过,难道是夫妻**吗? “在其他方面多数也是和谐的。” 他补充了一句。 “多数是指什么?” 她问道。 “在家务上是和谐的,家里的活都是我干,洗衣服做饭收拾卫生,买菜买生活用品,所以就和谐了。” 显然他说的这种和谐是带引号的。 “那我王姐都做什么呀,看电视啊?” 她高兴的样子,好象王影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一样。 “她的主要活动是打麻将,几乎天天不落,下班就找饭碗,撂下饭碗就走了,忙得不可开交。” 他明显是对他有意见,语言里带有讽刺的意味。 “上哪玩去呀,都和谁玩呀?” 但她好象还来了兴趣,想问一个究竟。 “我们家楼下有一个小卖点,开麻将局,下班就开始打电话找你,有时连饭都吃不上。” 他明显是表示反感,声音重重的,象是声讨。 “那是什么地方不和谐呀?” 她关心的还是不和谐的地方,所以就急着问。
“你王姐对我没当上官不太满意,一涉及到提干的问题,我们俩总是说不到一起,有时很生气。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说别的。” 他有点后悔提到这个问题,象是给章楚涵提醒似的,既然自己已经表明了不想当官,为什么还要说这个呢?所以他赶紧打住了。 “还是说说吧,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不应该回避。我王姐的想法也可能是对的。” 她放着平缓的语气说。 “她就是羡慕那些当官的人,所以也希望我当个副书记副乡长什么的,而我没能达到这个要求,所以,她一直就对我很不满意,我也就不和她说什么,我们平时很少交流,她除了上班就是打麻将,这样也挺好的,谁也不影响谁。” 他本来不想和她说这个问题,但他还是说出来了,不是他控制不了自己,是他觉得说出来会好受些,因为这些话他只有和她说,不能和别人说,别人也不会理解他,每当他和王影因为在当官的问题上闹矛盾的时候,其实他都想和她说一说,只是没有机会,今天有这个机会了他也不想放过,因为他毕竟和章楚涵见面也是有数的,今天不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 “但你应该告诉她,其实你这个研究馆员,要比副书记副乡长强很多。” 她带着悲戚的表情说,她觉得他受委屈了,她有点心疼他,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为什么就不能获得女人的欢心呢? “他对研究馆员并不是很在意,她觉得一个副书记副乡长都是很风光的。” 他也有点悲戚地说,他倒不是因为自己没当上官而悲哀,而是为王影羡慕副书记副乡长而悲哀,一个副书记副乡长有什么可羡慕的。 “副书记副乡长那就怎么看了,单就权利来说他没什么权利,乡里的权利都在一把手手里呢,副职有时连供一顿饭的家都当不起,但有的人鬼到点,包点地呀,包一块林子呀,包一个鱼塘啊,弄点灰色收入,好像日子过得很滋润,象有多大权利似的,副职的最终目标是能挠到正职,但有的人挠上,有的人也挠不上,所以并不是都象我王姐想的那样都是那么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