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心静如水
“在城里副职升正职特别难,有的局打解放到现在副职就没升过正职,正职都是党委书记。”马达有点无奈的样子。 “这话你说得有见的,副职就是瓶颈,其实好多副职都是单位的业务尖子,但是副职提拔特别难,就象教育局卫生局这样的业务副局长都提不上局长,这气你就生不了。”魏文华又接了一句。 “那是为什么呢?”吴琼问了一句。自从开宴到现在,吴琼都没怎么吱声,她好象有点插不上嘴的意思。 “因为局长都是从党委书记里产生,党委书记是万能干部,在哪个局都能当局长。”魏文华接着说。 “是啊,我们卫生局的局长原来就是党委书记。”吴琼又接了一句。 “其实卫生局正是应该从医生里提拔干部,至少也得有一名副局长是医生出身,但现在,都是从上边派,一把手基本上就是党委书记,好象党委书记就是万能干部,没有他干不了的活。”钱丙忠说。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喝酒吧,我看你们在政界干真累,还不如我做点小买卖呢。”李新民说。 大家又举起了酒杯。 “我看不当官也很好,当不当能咋地,当官不搂钱是白当,搂钱了睡觉又不安稳,象我们那个区,盖一栋楼下去一个副区长,盖一栋楼下去一个副区长,这几年连续下去五个区长副区长了,在台上的时候光明显赫,下了台威风扫地,在监狱里再关个十年八年的,一辈子就完了,还闹个万人唾弃,人的一生不求轰轰烈烈,只求平平安安,有固定收入,衣食无忧,对老人尽孝,对子女尽责,偶尔和同学朋友喝点小酒,叙叙友情不是很好吗?” 喝了一杯酒,张垒还是拣起了这个话题。好象这个话题和他们的关系还是密切的。 “你说这话我愿意听,象我多好啊,想犯错误都犯不了,必须做好人。”田川笑着说。 “哎,你犯不了经济错误可以犯生活错误嘛。”任静抬高了嗓门,说。 “没有经济实力生活错误也不好犯啊,象我这样的谁跟我呀。” 田川很无奈的样子。 “别灰心,我跟你,跟你喝一杯。”任静说,她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大家又都举杯。 “其实当官也应该是顺其自然的事,不应该强求,这里还有机遇和命运,也不都是水平,社会也不可能那么公正,叫每一个人都人尽其才,这就要求我们要有一个好的心态,也许有时机遇降临到我们头上了,也许这一辈子都没降临,没降临就过一个平凡日子也很好,毕竟我们还不属于最屈的那种人。昨天晚上我看电视剧,国共第二次合作的时候,陈毅派人通知山里的游击队下山接受改编,连派三个人都被山里的游击队给杀了,最后陈毅亲自去了也差点被杀,你说那三个人死的冤不冤啊,跟他们比我们幸运多了,当官要将顺其自然,不能强求,别象韩长厚似的。”魏文华又接着说。 “韩长厚不是死了吗?”任静有点惊讶的样子。 “你知道咋死的?” 魏文华看着她。 “不是癌症吗?” “是癌症,但他为什么不偏不倚在那个时候得癌症呢?” 魏文华神秘的样子。 “什么时候?” 任静瞪大了眼睛。 “你不知道啊?” 魏文华卖着关子。 “不知道啊。” “我给你讲讲啊。韩长厚当时是财政局的副局长,在他前面还有一位副局长,就是薛礼,薛礼是滨江省财经大学毕业,而韩长厚不是大学生,但是韩长厚特别会来事,私下了也和领导说好了,就想接局长的班了。这时县委书记带薛礼到省厅去慰问,一看薛礼在省厅非常吃得开,因为省厅里有很多人都是他的同学,所以从省厅回来后,书记就改变主意了,一把局长退的时候就叫薛礼接了局长,韩长厚一股火就得病了,到医院没几天就死了。”魏文华两手一张,非常轻快的样子,好象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小动物。 “啊,他是这么死的呀,我还真不知道。”吴琼又接了一句。
“病这个东西他是有一个临界点的,人人身体都有潜在的病,不到临界点它不发作,一到临界点就发作了,人一生气,一上火免疫力就下降,病就来了,你在医院工作,是不是这么回事。”钱丙忠看着吴琼,说。 “有道理。” 吴琼点了点头,筷子还放在嘴边上。 “还有那个娄国章,也差点没死了。”魏文华继续讲着。 “娄国章怎么了?”任静问。 “他在前杨乡当党委书记的时候,花二十万元买了一个轿子,那时乡镇党委书记还没人坐轿子呢,他也是顶着很大的压力买的,可是车还没到家,他就调走了,调了一个根本买不起车的一个乡镇,他一股大火,住院住了两个月,差点没扔去。” 魏文华还是非常轻慢的口吻,好象他很鄙夷这样的人。 “还有这回事啊,咱不上班啥消息也没有。看来这当官真是没啥意思,还不如当个平民百姓。”李新民说。 他们唠着,田川的手机响了。 田川放下筷子,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号码,按了接听键,他十分客气地说:“哎,好,好。” “田川,这是谁来的电话啊,你这么恭敬啊?”钱文忠有点惊异地说。 “一个朋友。”田川故弄玄虚地样子,拉着长声说。 “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啊?” 任静马上接了一句,因为都是大院的人吗,所以任静的发言比较踊跃,这也是给田川捧场的表现,人家请你来作陪,你一言不发,显然是不合适的,任静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女朋友。”他一本正经地说。 这时,几个人的目光同时投向他,尤其是任静和吴琼,目光显得特别专注,田川是一个忠厚老实之人,不轻易开男女方面的玩笑,而他说的话是不是暗藏什么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