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我傻眼了，差点没摔倒，这老头也太自来熟了吧？人还没到跟前呢就问人要烟抽，让人哭笑不得。而且，这个老头的口音并不是本地的，带着一种浓重的陕北味，倒也印证了一件事，原来这里的确是一处苗汉混居的村寨。 胡子掏了一支烟递给老头，想了想，又直接将剩下的半包烟塞进了老人的手中，给对方点上了火，等他狠狠的抽了一口并露出陶醉的神态后才问道：“老先生，您今年高寿？” 胡子是个打交道套近乎的高手，一上来并没有问心中想问的问题，而是想等熟络之后再问，这样得到的回答会更圆满一些。 “八十有三了。”老头回答。 “哦，八十三了，您老看起来还精神得很啊！” “呵呵，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来。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过了这一关。” “那必须得过啊！看您这精神头，不到一百岁绝对打不住，还有的活呢！” 老头被胡子一句话说的喜笑颜开，“哪里可能，一百岁，那不成老王八了？对了，年轻人，你们打哪儿来？到这里弄啥？” 说到正事了，胡子变得严谨起来，“我们来旅游的，四处看看。” “哦，原来是旅游来的，倒是很少有人到这里来啊，老汉我已经好些年没见过外人了，你们该不会是瞒老汉我吧？” “哪能啊！指定不骗您，说来咱们还是老乡呢。”胡子又说了几句陕北的俗话，倒也有那么几分腔调，让人不禁佩服，这家伙懂的倒还蛮多的，看来陕北那个地方他也呆了不短时间，居然不可能会这么地道的陕北话。 老汉听到那几句陕北话，眼前不由一亮，那蹩脚的让人只能勉强听个大概意思的普通话立马转为了陕北话，然后和胡子唠家常一般的絮叨起来。 足足有半个小时，两人才停下话头，听胡子的意思，他已经将这里的情况搞清楚了。老头还答应给我们弄间房子住，不过吃的东西却要我们自己准备。就这样已经让我们非常满意了，能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已经非常难得，至于吃的东西，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么，老头说这附近的林子里面有些生物，野兔，山鸡之类的，就连野猪也能时常碰到，要是运气好，说不定就能补补油水。其实我们背包里还有些食物，但我们都不打算动了，毕竟我们还要离开的，不知道要走多久，也不知道碰到下一个村子需要多长时间，自然准备要充分一些。 老头给我们弄的房间还算干净，等他离开后胡子便开始说从老头口中弄出的消息。我最关心的就是这里的变化，这里的人怎么都不见了。关于这一点，根据那老头的意思，这里的人都是主动迁走了。因为这里太落后消息太闭塞了，是人都向往更富足更美好的生活，外面在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里也不能一成不变，可是这里的地形注定这里跟外界的联系会很困难。所以，他们离开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听说他们在远一些的地方又建立了一个村寨，比这里要小很多，但却是单纯的苗民村寨，像这里的情况是不可能再出现了。 村子搬迁已经有十来年的时间，老头因为是一开始就在这里居住，已经有好几十年的时间，所以在舍不得的情况下自己和几个老人家一起选择留下来，总共人数不超过十个。这十来个老人的儿女虽然都已经迁走了，但每年还是会抽空回来看看，按照他们的意思和想法，就算死也要死在这里埋在这里的。 一听说这老头在这里住了几十年，我心中便起了心思了，既然他这么长时间都住在村寨里，发生的一些特别事情肯定都是知道的，或许我可以从他嘴里知道一些事情。对，仅仅是知道一些事情，我不会妄想得到某些秘密，因为那是不可能的，如果老头仅仅是个普通人的话。 我们三人合伙到山上撵兔子，这附近的林子十几年都没有人进去过了，里面还是不少的野东西。抓了三只兔子和两只山鸡三人便返回了村子。兔子烤着特别好吃，可对于我们三个来说却是吃不消的，为了明天能安心的赶路不会蹲在茅坑边爬不起来，我们只好弄了一锅炖rou。 三个人狼吞虎咽的解决了肚皮问题就着一张破床铺躺了上去，天刚黑的时候胡子和东子便已经睡着了，我心中有事，虽然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睁眼爬起床，拎着一只活兔子走出房门。 老头居住的房子很小很小，就是两间土胚房。这种房子若是砌的严实冬天是非常暖和的，但夏天却是遭罪，这里可没有通电，这不知道这老头几十年是怎么扛过来的。 我敲响房门，过了一会房门打开，老头还没睡，手中那些一个蒲扇不停的摇着。看见是我咧嘴笑了一下，侧身把我让到屋里。 一进去我感觉自己好像钻进了一个大火炉一般，连透气都变得有一些阻碍。我可不想活活被闷死在这里，所以只能速战速决。我把绑上腿脚的野兔搁在墙角处，说这是我们三个人抓来的兔子，吃不完便带过来一只给老人家打打牙祭。 老头笑的很欢快，一点也没有客气。他已经老了，身子骨不行了，可干不了撵兔子的事情。这里的野兔又大又肥，他已经好些年没有吃过了，一看到那兔子便馋的厉害，哪里还想推却。 稍微客气了一番，我开始将话题转到正事上。“老先生，听说你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我想向你打听件事情不知道成不成？” 老头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一个劲的说，你说你说。心中的问题已经酝酿了很多遍，闻言便说道：“老先生，我想问的是一件三十来年前的事情，您还记不记得有几个生人来到这里的事情？哦，对了，他们都姓张。” 老头听后皱了皱眉头，一脸迷茫之色，三十年前，村寨里面有不少的外来人，而且还时常有人进来出去，如果不是非常特别让人记忆深刻的人，是很难被记住的更很难被想起来。 我感觉很失望。却不意外，如果我一说老头就能想起来，那我才真正觉得奇怪呢。 “那您还记得那时候出过一次落花女吗？”我又问。 老头一听到“落花女”三个字脸色就变了，这玩意在整个苗疆都是非常有名的事情，三十年前出过落花女的事情他当然知道。他还记得那次的落花女事件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那个女的他认识，还在一起说过话，那女的死的时候他还过去帮过忙。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尸体被抬上山后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了，上一辈的人都是是被神灵接走了，还吓得他好几天都没怎么敢出门。 自然，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我只是用那个事件作为提醒，说那几个人就是那一时间段到村寨里的，一个老头一个中年带着一个青年，这种三个年龄层次的组合，应该比较特别吧！ 老头终于想起来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但很快脸色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说道：“你问他们的事情，是要弄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咧。” 我摸不准他的态度，自然不可能说明我跟他们的关系，便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敷衍了过去。 老头明显不想说那件事情，但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看了看墙角处的兔子，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了。 但老头和老大说的故事有些不同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版本。其中最为不同的是，有一个关键人物老大始终没有提到过。 那个人叫熊原，生的人高马大，孔武有力，因此得了“大狗熊”这么个外号。大狗熊是这里非常有名的人，当时村寨分为两片区域，苗民一方就不必多说了，而在另一片外来者聚集的地方，以大狗熊的势力最大。 当初这里可没有什么村长之类的职位，谁的力量大谁能服众谁就是老大，大狗熊便成了当之无愧的首领一般的人物。 张五好带着张文龙他们来到村寨的当天，张五好就找到了大狗熊。张五好是带有目的性的，似乎只要做什么事情需要大狗熊的帮助。两个人关上了房门商量了半天，在当天下午，大狗熊便带着张五好离开了。 之后便出了落花女的事件，也就是那女子死亡的当天，张五好和大狗熊返回了村寨。两人还带回来了了三个人，都是三十多岁的汉子，很有些凶悍的味道。 这批人并不是当天就离开的，而是在村寨里待了三天。在最后一天的晚上，村寨里又来了一个人，一个黑衣黑袍的人。 黑衣人来到村子的时候便发生了一些古怪的事情，据说一些人家养的鸡鸭都不停的叫唤，而一些养狗的人家则大为不同，那些平常看起来很凶的狗都窝在家里不肯出来，顶多也就是发出几声呜咽声，听得人有些心慌。 幸好当时是在晚上，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种现象，老头也是因为当时他就养了一条大狼狗，才发现一些反常。 再当天晚上，一群人便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足足五天时间之后，这一行人才重新返回了村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