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章 手足亦可残
与此同时,非君双手抓握处已源源不断为晟瑾文两人注入灵力,并止了玉冬烟不断流血的伤口,倒行逆施凝住他二人濒临崩散的魂魄,焚天剑再次回鞘隐于他体内,猎猎风声,打斗声渐远。 又是几道黑影浮现空中拦住了非君的去路,一娇媚无比却尽露歹毒的女子飘然落到非君面前,非君气定神闲继续旁若无人用灵力维系气若游丝的晟瑾文和玉冬烟,然后浅清魅惑的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紫离,你没死?” 此女子正是紫离,非君看似无意的一句话狠狠的戳了紫离的心尖,他竟时时刻刻都巴不得自己死,这一想越发恼恨,越恼恨就越容易失了判断的理智,只见她气急败坏一声令下要生擒非君,完全忽视了那远处激烈的打斗声已汹涌在眼前,紫离的人甚至没碰到非君的衣角就陷入了恐怖的混战。 众多势力各自为盟,局面越发无法失控,完全到了拼人数的阶段,然后,仙绝圣殿的二殿下也领了一拨人现身,霁沐晨保存实力的主控队伍也加入了战斗,非君携着晟瑾文和玉冬烟见缝插针周旋在交错的光影中,大有煽风点火之势,而后突然现身霁沐晨身侧,霁沐晨已将先前被焚天剑伤口凝痂,猝然看见非君不容分说攻过来想要拂掌擒住非君,非君错开霁沐晨的擒拿,从霁沐晨背后侧身掠过,霁沐晨只抓到了虚影,一记低到只有霁沐晨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不觉得你那好二弟对你比对锁灵珠更感兴趣么?” 戏谑的话语转瞬即逝,霁沐晨凌厉的攻势停滞了一下,而后改变了自己进攻的方向,对上了幽玄境宗宗主。非君继续以身诱敌,继续加大混乱,然后在众人开始显露疲态后下了最后一道指令,让尚在潜伏的其他人出其不意现身,攻个敌人措手不及,尽量控制局面,他需要三炷香的时间。暗藏的人得令,齐刷刷从四面八方涌入,整个颐封几乎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动荡中。 怕事的百姓早已躲在家里,连瞧都不敢瞧一眼,这样的动静自然也惊动到了菀真,前去探查的侍女回来启禀说王府陷入了一片混战,王爷寝殿内空荡荡没有人影,只有触目惊心已渐干的血迹,不知王爷的去向,但应是被困在战局中了。 菀真早已心慌意乱撑着柔弱的身躯向外跑去,不顾前方斗得昏天暗地的凶残,竟不假思索的就冲入锋芒肆意的血雨腥风里,好在强大的气浪令她这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子无法靠近,否则等待她的便是身体直接被锋芒切割粉碎成末的结局,菀真被气浪推倒跌在不远处哭得肝肠寸断,几乎是被扼住了呼吸要晕厥了过去,绝望覆满脸庞,六神无主的她蓦地惊见光影中霁沐晨浮沉的身影,这一眼犹如沉在大海里垂死挣扎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般。 只见她紧紧盯着霁沐晨,纤弱的人儿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居然能瞅准了时机和空隙抓到霁沐晨,霁沐晨骤然收势,回身冷冷看着菀真,菀真竭斯底里揪着霁沐晨的前襟凄厉喊道“王爷呢,你们把王爷怎么了?” 霁沐晨神情厌恶疏离,来不及摆脱菀真的纠缠,但见一道戾芒直逼而来,迅猛异常,霁沐晨二话不说转身将菀真护住,那道戾芒直没入他的脊背,霁沐晨忍住疼痛一边冷冰冰说道“不想死就滚远点”一边顺势将菀真往安全之地掷去,然后冷意决然的对上偷袭他的人,“外敌当前,你倒有闲情和我玩阴的?” 霁沐晨不怒不笑,面无表情看着眼前这个与他有几分相似的男子,心中却免不了悲凉,他虽看得通透与眼前之人剑拔弩张非死即残的恶劣关系,但终究对那一点点可怜的血缘之情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即便非君提醒他,他仍是希望不要出现手足相残的局面,可有些人有些事注定不值得期待。
男子阴冷的薄唇冷漠的笑了笑,“少主何出此言?只不过是少主你技不如人死于了乱斗中而已,与我有何关系。” 霁沐晨轻扬起一抹温润的浅浅笑意,化成唇角下最深不可测的弧度,或许还有一丝丝感伤,“虽然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可惜纵然看见敌人露出凶残的利爪,我却终究不是大义灭亲的性子,但霁远晗,今夜你杀不了我,以后你就永远不再有机会。” 霁沐晨拂袖旋身再次切入混乱的战斗中,那个叫霁远晗的男子便是仙绝圣殿的二殿下,之前曾在紫离的离音殿出现过,以冷漠的高贵姿态目不斜视的旁观被霁沐晨这个少主点名善待的白倾语受尽紫离的折磨,而后在离音殿葬身大火之时将紫离救了出来。 紫离承他的救命之恩,多多少少已有些牵扯不清,这次现身王府正是紫离提议他前来分一杯羹,但他心中有自己的一番思量,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趁乱将霁沐晨除去,如此他就是仙绝圣殿继承大统的唯一人选了。所以,他对霁沐晨绝对不会手下容情。 那一道看似寻常的锋芒,霁沐晨现在还看似只受轻微的伤害,实则毒已入骨,从发作到魂散,大概三月之久,他等待霁沐晨病入膏肓像被完全腐烂的朽木那样倒地散碎,即便追查起来此毒确也是出自幽玄境宗,不会怀疑到他身上,霁沐晨更是百口莫辩。 想到这,霁远晗冷漠的眉眼泛出了一丝阴沉的笑,随即跟着切入了战斗,当然,这次他没有再针对霁沐晨,而是要争夺非君手中的玉冬烟,他对锁灵珠亦是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