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章 情深叹缘浅
生死阻不断他对她的情,他们之间,只剩彼此的地老天荒。这一刻的守望仿佛等了他一生一世,晟瑾文气息奄奄执起雪月微凉却渐回暖的手,十指相扣,没有言语,却胜千言万语。 多希望此生不相忘,可这不是一场华梦的开启,而是一曲隔世的离殇,一滴泪落入彼此相扣的指缝里。 “非君,你把她送出去吧,告诉她,我负了她,已与其他女子携手天涯,请她不必再以我为念,我只求,化为荒魂,却依旧能各自相安。” 非君扶住另一边床柱,轻描淡写道浅笑道“好。”但说归说,他并没有任何动静,晟瑾文缓缓抬头看了一眼非君,非君一副闲凉在旁的嬉皮笑脸,完全看戏的模样。 晟瑾文复低下头,沉毅的唇角滑过一丝难言的笑意,反而将雪月的手握得更紧了,“是我自己放不开她的双手,还想这么一直紧紧握住直到海枯石烂都不想放手,想来还是放不开对她的眷恋。让我再放纵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三人心思各异,屋内变得极其安静,非君悄无声息取出些许回灵的丹药握于掌心,随用内劲将丹药融入身体稳定了内息和补充了捉襟见肘的稀薄丹田气海,这才走到气若游丝的玉冬烟面前,看见玉冬烟一直怔怔的看着床榻上温柔拢着雪月的晟瑾文,黯淡无光的眼眸看不出究竟在想什么。 非君取出一些丹药直接喂玉冬烟服下,玉冬烟依旧一动不动,只是喉咙滑动一下将丹药吞了进去,非君也不管玉冬烟有没有在听,径直说道“你的魂算是凝回来了,但蛊毒已深,也就不过几日的事情,鄙人无能为力。” 玉冬烟眼眸动了动,笑得极是孱弱,似在自言自语说道“天君尚且自身难保,冬烟怎会不切实际,只是,他……” 非君眉目一扬,心道此女子倒是比他想象的更为敏锐,只是情深陷将她的锋芒都磨灭了。非君淡淡笑道“我会尽力救他的。” 玉冬烟低眉露出满腹心思的笑,复抬头痴痴的凝望床榻上那执手再容不下他人的相濡以沫,陷入一种恍惚的沉思。 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忽然空气中传来细细的凌乱的碎步声,玉冬烟抬头看向门口出现的人影,莫名泛出一丝难懂的笑,只见她在非君反应前已出其不意跃向门口将进门的人擒住,然后义无反顾猛烈的释放自己修炼多年凝结的精元,和着撕裂仙魂迸出滔天巨焰,形成无比坚固的屏障包裹住自己和那人,令非君无法靠近。 来人正是菀真,她一路跌跌撞撞还是寻来了,娴静温婉的模样只剩蓬头垢面和几近憔悴哀伤的风尘仆仆。玉冬烟狠狠拖着显然被突发情况吓到的菀真来到床边,不等晟瑾文反应,身上的气焰也将晟瑾文笼入其中。非君凝着眉冷锐看着光幕里的一切,只微沉吟就明白玉冬烟想做什么,但倒是因为明白竟不知该不该插手。 玉冬烟一边用最后的精元释放出来凌厉的仙力控制了菀真一边隔着光幕看向非君,嘴角扬起一抹感激的笑颜,“谢天君成全。如果他必须要承一个人的情,我希望那个人是我,如果他必须要亏欠一个人,我也希望那个人是我,甚至他要恨,也希望只是我罢了。爱恨都随我,至少荒芜虚度后,还能在他心里留下些什么。”
她眉眼娇媚温柔,仿若从来就是这么一个楚楚可怜娇弱的伊人,不再看非君,幽柔的美目闪着泪光凝视晟瑾文,“王爷,您虽不开罪于她,但她必须为她所做过的付出代价,我想她是乐意的。” 话落,一记霸道的仙法割破菀真的手掌,牵引着菀真的血液源源不断一注一注的汇入晟瑾文体内,又将晟瑾文体内原已中蛊毒的血逼至皮肤上从皮肤渗出,循环反复,菀真的血液渐渐成了晟瑾文体内的主导,菀真缄默其口,柔柔一笑飘然坠地,身体开始萎缩痉挛成一团。 “住手……”晟瑾文弱弱嘶喊着,却于事无补,玉冬烟不闻不顾继续将精元燃放,晟瑾文嘶声竭力,却依然声如细丝,“非君阻止她!” 非君暗叹真见不得这副可怜巴巴的相,可最初没阻止,如今再阻止只会添倒忙,于施受法的三人都无好处,他也只能爱莫能助的立在一边。就在此时,神识里辨出已有人挣脱了混战往这边而来,非君歉意的对晟瑾文笑笑瞬息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