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贰贰 我该怎么做
蛮荒之地天气恶劣,着实是说变就变的节奏,只一会,屋外气温骤降已黑沉沉的狂风大起,整个石屋摇摇欲坠随时有连人带屋一起被卷飞的惊心,紧接着又是飞沙走砾不断的撞击着越发显得脆弱的石屋。 “师……”白倾语又冷又害怕,瑟瑟发抖不自觉的呼唤脱口而出,却在见到一动也没动的非君时幽幽住了口。 她冷得直哆嗦,他却连发抖的本能都丧失了,她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拯救从她生命出现开始就一直在为保护她而不断付出直至残碎的他?那个一颦一笑皆是清狂皆是风情万千的洒脱不羁男子,如今只能卷缩在残破的石屋里等待着生命的凋零。 师父,能否给我活下去的希望,只要您还在我身旁,我不在乎我是谁的替身,不在乎……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的晃动,狂风挟着乱石狠狠撞击着石屋,白倾语再次被吓得魂不附体,心惊间,草垛上卷缩的非君微弱的动了一下身体,只因这个细微的动作,犹如黑暗中投射进来的光亮,她已莫名心安,竟不再畏惧屋外依旧昏天暗地的凄狂,从极度紧张到泰然自处,最后将脸轻埋双膝上默默的守望着相隔不远的非君,世界只剩她自己的心跳声。 漫长的静默,渐渐的,鬼戾的狂风止了,石屋还在,非君还在,她也还在,世界再次恢复了一片苍茫。 这一刻,白倾语终于深刻体会到石屋的重要性,这座耗着非君心血的石屋,成了她风雨飘遥中最温暖的港湾,她能想像先前狂风暴虐的惨况,大概是全世界都在倾塌,唯有她不曾受到一丝侵袭。 砌座石屋,面朝荒凉,白倾语微微勾起嘴角闭上了双目,周身有些冷,不由又拢了一下身体,但内心十分平静终于陷入了沉睡。睡得很安稳,只是醒来时惊蛰般去寻非君导致一夜深埋本已僵硬的脖子被扭到了,白倾语扶着自己的脖子无奈的看着至此再无任何动静的非君,一边揉一边无奈自嘲“我这算作茧自缚么?明明这么近,却只能干着急连看您是什么情况都不能,我为何要答应您?” 石屋内自然无人应答,白倾语又一连叹了几声气,她很想越界去到非君身边,不能为他做什么,但至少两人还能相互偎依,有彼此的温度心就不会孤单。可非君的慎重其事让她想到了三打白骨精,孙悟空用金箍棒圈出了唐僧栖身的安全之地,那这血染的一隅大概也是非君为她争取的最后防线吧。她不能负了他的好意,思及此,白倾语只觉眼眶快要挡不住奔涌而出的泪,只好赶紧闭上双目努力平复悲伤,这才将泪咽了回去。 只是,寸步难行的禁足,醒来的时光也变得无所事事,她只得聊无生趣的望着非君发呆,而后越发觉得时间难以打发,从略显忧伤的曲膝而坐到整个人毫无形象的趴在未越界非君血迹的床上,她已经换了很多姿势,可依旧度日如年的难熬。
越难熬越想做点什么,坐以待毙从来不是她的本色,白倾语在辗转反侧无数次后突然想起非君所说的神樽灵体,激灵得她猛的坐起来,眸光不自觉望向非君,他一直不让她修炼仙法,但倘若她真蠢笨到什么都等着他,只怕他们早已死于之前坠落的悬崖峭壁中,那一次虽然最后也不顶什么事,但她努力的御气飞行至少为他们争取了一小段时间,如果没有她的御气支撑,可想而知那短短瞬间足以摔死他们无数次。 师父,对不起,原谅徒儿的自作主张。打不垮的坚韧重现眉间,白倾语开始盘膝坐好,她要为他们一丝哪怕是微茫的可能努力,就算没有希望也要生生创出希望。 不再自怨自艾,不再蹉跎光阴,白倾语先给自己下一个目标,那便是凝聚神识和隔空控物,有御气的基础,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克服没有心法口诀的障碍,也许需要努力很多遍,也许收效甚微,但她不会放弃,她还想借着神识或控物拉近与非君的距离。 当心有寄托沉浸在一件事上时,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八荒遗墟的环境依旧恶劣到难有生命能存活,但对修炼忘时的白倾语而言,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