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天才少年
七十丈外，两人快步往这边走来。一个是四旬左右的中年人，一身家仆打扮；另一位则是个精神矍铄，两眼有神的少年，他应该就是众人口中的胡昊然。胡昊然穿一身惨绿罗衣，腰悬长剑，头发以竹簪束起，尚余孤瘦雪霜姿，瞳仁灵动之极。 前行中，还一边与旁边的中年人谈论着什么，中年人脸色焦急，似乎非常不愿。看来是想阻止胡昊然前来比武，但最终说不过胡昊然，又不放心，无奈之下跟了过来。 钟子浩快速扫了一圈四周，发现这次比斗，双方竟然都没有大人在场，估计是有心避讳着什么。 二人速度极快，没一会工夫就到得近前。旁人自动往两边分开，给他们让出一条通往擂台阶梯的道路。 褚昕见到二人前来，先是脸色一喜，随即皱眉，欲言又止。褚雄神态自若，响雷似的声音传开：“胡昊然，我还担心你不来了呢。” “别得意太早，谁输谁赢要比过了才知道。”胡昊然先是凝视了众人一圈，在褚昕脸上稍做停留，才把头转向褚雄，不卑不吭的道，边说边往擂台登去。 “嘿嘿，我劝你还是乖乖认输，至少可以免去一顿皮rou之苦。”褚雄浑不把对方当回事，随意笑道。 “凭你也想和褚少爷决战？等你突破聚元境再说吧？”褚雄背后的跟班马上接话，仿佛聚元一阶的高手就是他自己一样。 “就他，说不准一辈子都停留在练体九阶，无法突破呢？”应家少爷不放弃表现的机会，同时也对胡昊然给予打击。 “更有可能，他和少爷交手后，发现差距太大，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修为境界滑落到练体八阶呢。”其他跟班也不甘落后，言辞极尽讽刺。 “哈哈哈哈！胡昊然，听到没有，看来你认输才是明智之举啊！”褚雄咧嘴大笑。 “废话少说，我来这里是履行当初的赌约。”行到擂台上方，离褚家兄妹相隔两丈许，胡昊然才停下脚步，给了随行的中年男子一个安慰的眼神，转头对褚雄道。 “好，好！”褚雄咧嘴大喝。随即转头对褚昕道，“meimei，看看你选择的这小子能在我手底下撑过几招？” 褚昕深深的看了胡昊然一眼，然后对着褚雄说了一句“别伤了他”就转身下台。知道交战即将开始，应家少爷和褚家跟班一起，也随着褚昕下了擂台。 随着褚昕等人的离开，台下众人都把目光放在了褚雄和胡昊然身上。这两人一个是褚武城第一天才，另一个也是年轻一辈第一人，虽说大家都不认为胡昊然有赢的希望，但也相信不至于是短时间就能解决的一面倒式决斗。 钟子浩也集中了精神，虽然自己能越级挑战，却不以为天下人都是庸人，看看同为天才的年轻子弟比武，也能印证心中的猜测。更何况，胡昊然也是使剑的好手，这一点他从对方的气势就能隐约感觉到。 两人沉默半响后，褚雄动了。虽是先动，却没有将背后的开天巨斧取下，两步就跨出丈许远，直接对着尚在八尺开外的胡昊然轰出铁拳。一拳击出，拳劲外放，先行往前方飞出，众人都能感觉到气流的暴动。 面对聚元一阶的铁拳，胡昊然不敢托大，“铿”的一声长剑出鞘，整个人瞬间气势暴涨，不弱褚雄丝毫。长剑赫然是灵品初等宝器，在他手中一挽一划，极速横斩，往对方铁拳击去。眼尖的人，能隐约看到有一道微弱的光芒从长剑中射出，直扑褚雄的拳劲而去。 “剑气外放？”数人惊呼出声！ 钟子浩也被震惊了，练体九阶修为能做到剑气外放，已经达到了普通聚元一阶武者的标准，看来这个胡昊然的确不简单，不愧被称为褚武城第一天才。想想也是，对方明知道褚雄的实力还敢应战，相信自身战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噗！”一声轻微响声过后，剑气率先划破了褚雄的拳劲，但因为本身凝实程度不够，也随即消散。 此时两人相距不到五尺，眼看长剑即将斩到褚雄的铁拳，褚雄竟然不收手，而是左手握拳，直击胡昊然眉心。 褚雄不是傻子，铁拳再厉害，终究抵不过对方的灵品长剑，但此时收手定然会被对方抢占上风，于是左拳击打对方要害。若是胡昊然不变招，即便自己右拳报废，而左拳击中对方眉心的话，凭着自己的一身神力，那么胡昊然都有身损的可能。 他这人悍不畏死，勇猛异常，确实当得起枭雄人物之称。 临此情景，胡昊然不慌不忙，身形连闪，长剑由横斩变为斜切，挑往褚雄左拳手腕。褚雄也没想到对方除了步伐诡异外，剑法造诣亦有所提高，只得撤拳后退。 胡昊然没有追击，双方再次相距两丈站定。褚雄从背上取下开天巨斧，道：“我承认，之前的确小看了你的实力，但我这把开天斧亦是灵品宝器，若你能在我的开天斧下不败，我就不干涉你和我meimei的事情！” 说着双手握住斧柄，缓缓上举。随着他这一动作，整个人的气势再次攀升，明显压过了胡昊然。 胡昊然没有说话，不等对方将气势积蓄到巅峰，挺剑强攻。轻身功法一展开，只见他整个人好似与长剑融为一体，一道黄色的剑影朝着褚雄飞逝。 胡昊然也是修炼火属性功法的，深知自己与褚雄的差距。即便自己天赋再高，在修为相差一个大境界的前提下，也根本没有取胜的希望，此时只盼望能抢得上风，与对方战为平局。但他自己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早听说褚雄在年前就顺利突破了练体九阶，以为对方晋升时间短，境界不稳，但想不到他能在短短时间内将境界稳固，看来是因为罗云宗的原因。褚雄作为罗云宗的核心弟子，宗门少不了有上等丹药赏赐，能获得缩短稳固修为时间的丹药应该不再话下。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褚雄本可以获得罗云宗的灵品中等宝器的，无奈那些宝器都不是斧头类，因为不顺手，也发挥不出自己的神力，后者才继续用灵品初等的开天斧作为兵器。 聚元境武者体内可以存储天地元气，不说质量，单是数量上的优势，就不是练体九阶武者体内气劲能比的。不过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胡昊然速度极快，半个呼吸时间就划过两丈距离，剑尖直指褚雄右胸；对方有巨斧护身，自己的微弱剑气显然伤不到他，只能挺剑直刺。 剑势太快，褚雄来已不及将气势提到巅峰，但他临危不惧，大喝一声，巨斧斜劈而下，终于赶在了长剑临胸之前斩到了胡昊然的剑身上。 “铛”的一声脆响之后，胡昊然倒退五步，地面出现五个脚印，右手虎口疼痛欲裂，两眼直视着胡雄，惊诧对方rou身力量之大。褚雄本来就天生神力，想不到晋升聚元境后，身体力量也提升了不少。 解了自身危机，褚雄趁势还击，将一柄巨斧舞得虎虎生风。胡昊然则仗着步伐的优势，灵活躲闪，不与对方硬抗。一时间，两人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时台下的武者又开始议论起来，但大家都明白，最终落败的必然是胡昊然无疑。 果然，半炷香的时间一过，褚雄抓住机会，全力出击。胡昊然无奈，又与褚雄硬拼了一记，随后不时就会听到剑斧交击的响声。 过了不久，只见胡昊然的身形明显慢了下来，想来是硬拼时消耗体力和气劲过大。终于在一次剑斧对攻中被褚雄抓住破绽，一拳击打在了右肩。 “砰！” 胡昊然摔在地上，虎口炸裂，长剑脱手，只觉双臂酸麻，浑身乏力，嘴角挂着血丝。到了最后，他使出双手握剑，可还是抵挡不住褚雄的巨力。想来褚雄还是听了meimei的那句话，才没有用巨斧砸人，而是用拳头击中了胡昊然。 与胡昊然同来的中年人快步登上擂台，扶着胡昊然，问道：“少爷，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说话的同时从怀里摸出了一粒丹药，塞进了胡昊然的嘴里。 “我……没事。”胡昊然道，体内鲜血正在翻腾。 褚昕和应家少爷等人也登上擂台，应家少爷和褚家跟班开心大笑，说褚雄如何神威，胡昊然如何窝囊，拍褚雄马屁的同时，对胡昊然极尽侮辱。 褚昕没有上前去扶胡昊然，只是皱着眉头站在一边。 这一幕，落在钟子浩眼里，颇觉怪异。 而此时，人群已然沸腾了起来。 “我就说嘛，胡昊然肯定不是褚少爷的对手。” “不能这么说，胡昊然只是气劲储量不够，并且境界相差了一个档次。” “对，若是他们的修为在同一境界，两个褚雄都不够胡昊然蹂躏。” “特别是他激发的剑气，这可是聚元高手才能拥有的啊？他不愧为我们褚武城第一天才之称。” “所以说褚少爷当时定的赌斗，是说胡昊然最晚在满十五岁的当天打败他才算，可见早就存了心思。” “但那胡昊然明明是个上好苗子，却品性不够，想靠女人的关系来壮大家族……” …… 褚雄本想说句场面话，但听着众人的谈论，越来越不对劲，好似自己故意设坑来欺负胡昊然似的。虽说自己平时看对方不顺眼，想好好教训于他，但此地人多嘴杂，才顾忌着没有伤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