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分别何日再见
灶坡间里 师生话别 情深意切 难舍难分 话说这陈慧老师,对家兴他们报复小日本的举动,讲了她所了解的后续情况,说道:“我想李家兴同学已经知道这事下面该怎么办。你们学校神甫校长、余老师,居老师,还有袁老师都已找过李家兴谈过话。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那个日本宪兵队的头为此事是气急败坏,暴跳如雷。但确实不知是何人所为,苦无良策应对。要是这事发生在农村,说不定他们就会来个‘三光政策’。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到处调查。” “日本鬼子怎么调查法?”丽娟问道。 “这次日本人自己没有出面,而是交给了警察局去侦察。那天老天也帮你们忙,陡降暴雨。暴雨之下,那小鬼子突然遭到袭击。你们真如神兵天降,他确实弄不清到底是谁?是什么人?多少人?为什么要袭击他?警察局特高课,也就是侦察科接到这件案子,也很头痛,感到无从下手。只好到处拉网,折腾了几十天,什么结果也没有查到。到你们学校也去调查过几次,也是无果而回。你们这次行动策划得真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妙不可言!” “这是我们几个人的神机妙算!”君宝高兴起来了,笑着说。但他一转话题,又问陈慧:“陈慧老师,您也很神,我们这事您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您那来的情报?您也真是个福尔摩斯大侦探!” “什么大侦探。我怎么说还只是个教书匠。我是有内线。一是张荣------” “二是我们的居老师,也曾是您的老师。对吗?”家兴点到了关键。 “是的。警察局虽然没有查出什么名堂,但是现在那日本宪兵队的人还不罢休,吃住警察局还要查下去。你们班上一个同学的父亲负责查这件事,开头兴趣很浓,后来怕自己的儿子也牵连进去,所以也就给日本人开始磨起洋工来了。” “是那个尤才仁同学。”君宝以肯定的语气说。 “姓啥名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父亲是警察局特高课的一个头。但是现在真正在保护你们三人过关的是余老师、校长神甫和居老师。据我知道他们三人是我们同一道战壕里的战友。这三人对日本人仇恨程度据说不亚于我们。那个袁老师是两面派人物,必须提防一点。” “陈老师,我们教训小东洋和两块银元的事,我在向校长神甫忏悔时什么都说了。” “这个我们都已知道。你的‘罪过’神甫除了向上帝汇报,并且代表上帝赦你无罪,只对居、余两位老师讲过,对其他所有人都没透露过半个字。这些事让它作为一级秘密,永久尘封于‘天堂’。特别是教训小日本的那件事,连对你们的父母、jiejie、丽娟姑母,都不要讲一个字。主要是不使他们为此担忧,也防止他们在对别人讲话时不慎说走嘴。”张荣作了简要的概刮,然后又转入了下一个话题:“这件事我们两人把所掌握的情况全部告诉了你们,下一步如何应对你们三人要随机应变。我们两人今后就帮不上忙了。” “那为什么?”家兴焦急地问道。 这时五斗橱的小闹钟的指针已指向了九时。 张荣一看时间已不早了,就把他和陈慧马上就要离开上海,到外地去的事情,给三个孩子和盘托出:“我们两人要告诉你们的第二件重要事情,就是我要到苏北解放区,张荣要去浙东参加游击队。我们要到抗日前线去打日本鬼子。” “什么时侯走?”家兴问道。 “最近几天都要走。这事同样要保密,不能对任何人讲,就讲到这里为止。”陈慧边讲边做着手势。 “带我们三个孩子一起走。”丽娟站起身走到陈慧面前说。 “这怎么可能呢,你们三人现在还是先把书读好。”张荣立即回答了丽娟的请求。 “丽娟,不要给陈老师他们出难题。两位老师还是给我们讲讲当前的形势。”张荣看了看陈慧:“还是你给大家讲点国际形势。” “好吧,我来讲一点重要的国际形势。从那里说起呢?”陈慧想了想:“现在是一九四三年的阳历十一月,阴历十月,立冬已过,临近小雪。上海天气虽然转冷,可国际上反法西斯的战场,出现了可喜转机。在欧洲战场,苏联红军于一九四三年二月,在保卫斯大林格勒大决战中大莸全胜,彻底消灭了德国法西斯保罗斯第6集团军的30万大军。在远东太平洋中途岛海战中,日本海军南云舰队的‘赤城号’‘加贺号’‘飞龙号’‘苍龙号’,四艘重型航空母舰全部损失掉。再加上日本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的座机,在一九四三年四月十八日,在所罗门群岛的布干维尔岛上空被美机击落。显赫一时的山本大将在机座上安然归天。保罗斯军团的覆灭,南云惨败,山本之死,是两个帝国由强大走向衰亡的历史性转折点。在我们国内抗日形势也一片大好,日本鬼子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陈慧说到这里不说了。 她忽然发现墙壁上挂着的照片,站起身凑上去仔细地看了又看,就问:“丽娟,这是你父亲?”“是的。” “一身戎装,挺威武的!”陈慧称赞说 “现在事情弄清楚了,他是去年在战场上牺牲的。他是国民党军队里的上尉军需副官。有一次他负责运送一批粮食和弹药,在途中遭遇日本人伏击。为了掩护运输军车冲出日军的伏击区,他只身用机枪阻击敌人。子弹打完了,拉响了最后一棵手榴弹,与冲上来的日本鬼子同归于尽!”张荣给陈慧作了介绍。 “了不起,是一位了不起的抗日民族英雄!我们该向他致敬!”陈慧说着就向丽娟父亲的照片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张荣、家兴、君宝,跟着也都一鞠躬。
然后这师生五人又围着八仙桌四面坐下。 “你们三人下一步怎么打算?这是我和张荣最关心的大事。” “我会继续读书,家兴就说不准了,丽娟读下去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我读下去的可能性也不大了,因为我母亲最近身体很不好,主要是我父亲最近是半失业状态,加上身体也常犯病。” “我肯定读不成书了。姑母已完全失业,父亲已经牺牲,经济已经没有来路。我姑母正在同她的一个要好的小姐妹商量,想办法把我送到一家纱厂里去做童工。本来有人想介绍我去做女招待,我不肯去。还有人想我去做童养媳,我更加不肯去了!” “这个日本人实在可恨,把我们搞得国不像国,家不像家,搞得民不聊生!”陈慧说到这里掏了下口袋,摸出了几块银元,在手里数了数,往桌子上一放:“徐丽娟,这五块银元你拿去,交给你姑母先救救急。这次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带你走,这事只好以后再说了。” 张荣这时知道,目前最重要的是要给三个学生,给以一番鼓励。想了一下,就说:“你们三人的人生道路还没有正式开始,现在只是准备阶段,前程无限宽广。我知道你们三人都有各自的梦想,但梦想的实现,是要靠在人生道路上的,坚韧不拔,努力奋斗,敢于战胜任何艰难困苦,朝着既定的人生目标勇往直前,义无返顾,一直走到底。要有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的坚强精神!” “现在最最重要的还是我以前反复跟你们讲的,一是读好书、二是学好做人!”陈慧是语重心长地说道。 “张荣爷叔,陈老师,你们两人放心,我们三人一定会按照您两的嘱托,努力奋斗,实现自己的梦想,不达既定的人生目标,誓不罢休!” 家兴说后,君宝、丽娟,也点头称是。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师生五人就要分手已成定局,从此就各奔东西,再也不能相聚一起。这五人此时心里实在难过,一时之间真不知相互之间,如何倾诉内心的难舍难分之情。 师生、同志,今日分手,何日再聚。 情深深、意nongnong,依依惜别! 要知道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