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和他和她
长澜街角一家法式咖啡厅，台上的驻唱歌手弹着吉他，唱着迷人的乡村音乐。 田木槿和萧薇薇坐在色调昏暗的角落里。 沙发很柔软，田木槿却如坐针毯，拿小勺不停地搅拌着面前的咖啡。 萧薇薇把话说得很清楚，理由充分，前后逻辑也十分有条理。 她和程旭发生关系是在田木槿忽然失踪的一周左右，地点在酒吧附近的某个旅馆。 是她先脱的衣服，不过虽然是她勾引在先，程旭也不算是被迫，他当时的大脑还很清醒。 可能是酒精加上情绪不稳，也可能是一时“性”起。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喝酒喝到三更半夜，萧薇薇只说是在酒吧遇上的。 她刚和男朋友张昊吵完架，心情不好，遇见程旭就一起买醉了。 萧薇薇当时问程旭上酒吧的原因，他没说，只是喝酒，似乎很不开心。 再后来，萧薇薇怀.孕了，她把这件事告诉程旭，程旭让她把孩子打掉。 当然要打掉，不过是喝醉后的一.夜.情，她本来就没有想过要让他负责。 向学校请假后，她去医院拿掉了孩子。 这件事被张昊知道了，冲到体育部和程旭打了一顿，所以程旭才退出了篮球校队。 萧薇薇知道以后，觉得对程旭很抱歉，于是就有了之前田木槿在cao场上遇到的那一幕。 说到这儿，萧薇薇抬眼看向田木槿，见她一声不吭地坐着，不停搅着那杯没喝过的咖啡。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她终于沉不住气，开口问道。 “你想我说什么？”田木槿缓缓抬头，目光落在萧薇薇脸上。 她化了妆，还很浓，白瓷的粉底，漆黑浓密的假睫毛，眼睛上涂了一层蜜色加亮的眼影。 灯光印着她酒红色的卷发，透着几分妖.艳的意味。 “你晚上要去夜店玩吗？”田木槿突然问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萧薇薇明显一愣，随即“呵”了一声：“所以你现在是在嘲讽我吗？” “我只是想说，你打完胎到现在半年不到，平时还是注意一些好，我知道你爱玩，但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能不去还是不要去了吧。” 田木槿说完站起身，叹了声：“好了，既然你都说完了，我也要回家了。” 她提起包打算走，手臂却被萧薇薇拉住。 “还想要说什么？”田木槿侧身，避开她的牵制。 “你就这么走了？”萧薇薇的语气明显不甘心。 田木槿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虽然事实上她真的很想离开，现在，马上！ 但是她知道，如果现在不说些什么，怕萧薇薇是不会轻易放自己走了。 “你和程旭之间的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要告诉我。” 顿了顿，田木槿冷冷地继续说：“难道你是想我泼你一脸水，再臭骂你一顿？” 萧薇薇没想到她能这么平静，面色诧异，瞪着眼看她。 “没错！说实话，我的确是想这么做，不过算了。” 田木槿说着背起包，绕过她身边时说道：“实在太难看。” “难看？”萧薇薇轻笑，“我们家的木槿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冷了？” 说着，她的双眼微眯，语气轻蔑：“还是平时那单纯可爱的样子都是装的？” 萧薇薇讽刺完，直接拉住田木槿的衣袖，不让她离开。 田木槿强忍的怒火几乎爆发，回头皱眉道：“萧薇薇，你究竟要干嘛？” “周围的人可都看着，”萧薇薇嘴角勾起丝笑，“如果不想那么难看，还是先坐下的好。” 田木槿甩了甩手，挣脱不掉，闭着眼深吸了口气，忍着情绪坐回原位。 “我想你和程旭分手。”重新坐下后，萧薇薇直接说。 田木槿对她的话感到不可思议，嗤笑一声：“分手？凭什么？” “就凭我和他睡了，还怀过他的孩子。” 萧薇薇说完，田木槿真的想豁出去，把桌上的饮料倒她一脸。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脸皮竟然是这么厚的，”她咬牙说，“你不要告诉我，你和他睡了一夜睡出感情来了。” “没错，我发现我爱上他，几乎无时无刻不想着他。” 萧薇薇说得很认真，田木槿却觉得十分诧异，心里瞬间乱七八糟，复杂得难以表述。 以她们那么多年的交情，她知道萧薇薇不是在开玩笑。 萧薇薇交过那么多男友，可从没说过“爱”，她大多时候都在玩。 她向来就是个贪玩的性子，可偏偏学习却特别好，让田木槿一度羡慕不已。 田木槿突然想起高三那会，她打听到程旭的意向学校是C大，开始没日没夜地啃书。 因为田震远从小对她的教育都很宽松，兴趣班或者辅导课，她从来都是想学就学，所以成绩一般，以她当时的成绩是上不了C大的。 那时萧薇薇一直在帮她，每次田木槿抓着头抱怨，想放弃的时候，还给她打气。 她们那时候真的玩得很要好，和吴筱梅、沈丽婷四个人，几乎无话不谈。 多久以前的事了，田木槿想起萧薇薇当时说的“等我们一起上了C大，你去追程旭，我去泡帅哥”，眼眶突然有些湿.润了。 明明想哭，田木槿却笑了：“从前爱看琼瑶剧的可都是我，薇薇，你这台词实在是浮夸了一点，真是太苏了。” 一会，她又说：“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去追他好了，我和程旭没结婚，没权利阻止你，但是要我和他分手，抱歉，至少现在，我办不到。” 萧薇薇笑着鼓起掌来：“市长千金，你的教养真的不错，心胸好宽广，好大度。” 她说完，田木槿面色沉了些。 “是不是很诧异，我竟然知道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居然一直瞒着我。” 萧薇薇继续嘲讽道：“是害怕说出来，我们会巴结你，求你办事吗？还是怕我们要找你攀关系？” 田木槿解释说：“关于‘我爸爸是谁’，我的确没有提过，但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复杂，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真的没什么好说吗？”萧薇薇眼色深了些，“你的那位市长爸爸也许并不那么认为。” 田木槿听出她话里的深意，示意她把想说的话一次性都给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