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玉佩丢了
然而,它却不见了,在发现它不见的这一瞬间,楚云笙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丢了。 她一下子有些六神无主,脑子里一片混乱,不停的闪现之前所经历的片段,再在这些片段里每一寸每一寸的搜索可能会将这枚玉佩丢掉的地方。 最后,她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何容所在的那处庭院和他休息的那间屋子。 然而,此时,她刚刚救出姑姑,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传到何容的耳里,现在再去他那里,无疑是自投罗网,更何况,现在她还要平安的将姑姑护送出宫。 所以,理智告诉她,现在不能回去。 可是,不回去,就这样,任由娘亲留给她的这么重要的东西丢掉的话,楚云笙怎么也舍不得,那是娘亲留给她的唯一的念想,在她最难过的时候,都是这一枚玉佩陪着她,在娘亲离开的那几年里,她一个人住在暗无天日的锁妖塔里,是这玉佩给了她光和亮,让她能支撑着活下来。 所以,她放不下,丢不掉!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快,你们去那边搜查!” “这边也去几个,她们跑不了多远!” 那曹将军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此时定然是事情败露,现在曹将军正带着禁卫军满卫王宫里搜人呢。 见此,楚云笙抬手猛的摸了一把因为玉佩丢掉而掉的眼泪,她弯腰搀扶起了姑姑,柔声道:“姑姑,我们先离开。” 玉佩固然重要,但眼前的姑姑更重要。 所以,在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楚云笙立即做出了决定,在等萧宜君含着泪水点了点头之后,楚云笙立即抬手揽住了她的腰际,就要带着她跃上宫墙,然而,她的身子才掠到一般,就有些体力不支,好在她反应够快,连忙一个闪身再用脚用力踹到了宫墙上,借由这一股力道将自己弹射出去,最后才问问的落到了这处偏殿的屋脊上。 正在她带着姑姑将将落稳了身子,就看到不远处掠过来一道黑影,速度极快,快到楚云笙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身形,而她一手抱着姑姑,另外一只手也已经按在了自己腰际的软剑剑柄上。 不过,就在下一瞬,看到那个掠到她们身前的那个人之后,楚云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松开了按着剑柄即将要拔剑的手。 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田文府外楚云笙交代要暗中跟着她的阿呆兄! 她没有想到阿呆兄竟然有这等能耐,在这高手如云的卫王宫里也能一路跟着她,而在看到阿呆兄的一瞬间,楚云笙的眼底里已经升起了无限的希望和笑意。 阿呆兄掠到她面前,垂眸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费力的揽着的姑姑,最后抬手推了推面上的那半张银质面具,并没有说话。 楚云笙虽然心知他有洁癖,讨厌被别人碰触,但是这时候情况紧急,她也顾不得了,因为不远处已经响起了禁卫军朝这里搜查过来的声音。 “阿呆兄,你听我说,现在情况紧急,所以,我想请你带着姑姑出宫,一定要将她平安的送出宫去,然后找到今天白天我们同蓝衣联络的地点,将她交给蓝衣他们好好照顾。” 楚云笙害怕阿呆兄不愿意,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她已经一把攥住了阿呆兄的手臂,并抬眸认真且坚定的看着他。 闻言,阿呆兄那清凉如许的眸子闪了闪,然后落到了楚云笙攥着他手臂的手,最后艰难的开口道:“你也一起。” 显然,他也听出来,楚云笙之所以这般交代他,是没有打算同他一起,所以才将萧宜君托付给他,虽然他生性孤僻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又岂会不知现在危机重重,不知道现在楚云笙在这卫王宫里有多危险,所以他自然是不愿意丢下楚云笙离开的。 他虽然带着那半张银质面具,但那一双眼睛里的情绪涌动楚云笙却看的分明,她紧了紧攥着阿呆兄的手臂的手,然后道:“我还有要事,随后就来找你,姑姑对我很重要,所以,阿呆兄,你一定要帮我,我答应你,我很快就追上你。” 一旁一直都处于伤心茫然状态下的萧宜君这时候听到楚云笙同阿呆兄的对话才回过神来,她睁大了眼睛疑惑的看向楚云笙道:“阿笙,你好要做什么?现在宫里头这么危险,我们一起走!” 闻言,楚云笙摇了摇头,然后道:“我还有点事情要做,姑姑放心,现在你既然已经不在何容的手上,他也就威胁不到我什么了,更何况他也未必就能发现的了我,你放心,我会很快回来,倒是你,不要再cao心这些事情了,就乖乖的跟阿呆兄走,蓝衣会带着你去找元辰师傅的,你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苦难,现在就不要再管这乱世纷争了,卫国的事情也交给我,我会查清楚小舅舅这件事情萧何王有没有参与其中,如果有的话……我定不会手软。” 尤其是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楚云笙的语气已经十分的冰冷,甚至还带着隐隐的杀气。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越发让萧宜君不放心,她动了动身子,转到楚云笙面前来,抬手抓住了楚云笙那冰凉的掌心,然后担忧道:“阿笙,姑姑不要你去报仇,也不要你去肩负什么所谓的责任,这些本也就不应该是你肩负的,姑姑只要你好好的,如果你再有什么好歹来,你让姑姑如何去见你九泉之下的娘亲,答应姑姑,跟姑姑一起走,不要再冒险了,好吗?” 楚云笙自然也想跟她和阿呆兄一起走,但是那玉佩对她来说太过重要,她不能不找回来。 所以,在叹了一口气之后,楚云笙反握住萧宜君的掌心道:“姑姑,你放心。” 说着,楚云笙抬眸看向一旁的阿呆兄,然后道:“摆脱你了,阿呆兄。” 闻言,阿呆兄眸子里划过一丝抗拒,在他看来,是绝对不想同楚云笙分开的,更是放不下楚云笙一个人还留在这卫王宫里,他本来想摇头拒绝,但是在对上楚云笙那一双坚定的眸子的时候,阿呆兄的抗拒也就只得缴械投降,最终他推了推面具,然后点了点头,并道:“我回来。” 虽然依然是艰涩的三个字,但是楚云笙却已经听出了这三个字隐含的担忧和不放心,也听明白了阿呆兄的意思,等他回来,他送完萧宜君到平安的所在之后,会立即过来接应她。 所以,在看到阿呆兄答应下来之后,楚云笙连忙点头,这才将姑姑送到了阿呆兄身侧。 这一次阿呆兄再没有犹豫,他直接抬手提住了萧宜君的腰际,然后身子一晃,就不见了踪影。 而这时候,刚刚还在不远处搜查的禁卫军也已经到了这个院子,刚巧看到了阿呆兄带着萧宜君离开时候的人影,他们纷纷拔剑就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追去。 见状,楚云笙连忙身形一闪,就朝着相反的方向掠去。 那些本来要去追阿呆兄的禁卫军看到楚云笙之后连忙换了个方向,转为去追楚云笙。 这些禁卫军的身手不错,但在楚云笙面前却还是低了不止一个层次,在几个起落间,楚云笙就将他们甩掉了。 而她在甩掉这些禁卫军之后就立即调转了方向,转为去向何容所住的院子的方向,她想着能不能趁着何容醉酒没醒之前再混进去找找那一枚玉佩。 这也是她现在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 但这办法也确实太过凶险,因为这些禁卫军既然已经被惊动,那么也就说明姑姑被救走的消息已经传递到了何容那里,相信他的那些部下也会想办法让他醒酒,而她这样一去,无异于是撞到了刀口上。 但是,除了这个办法,她也确实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在她顺着宫墙掠去,成功的避开了一拨又一拨的禁卫军之后,还没有到何容所在的院子,就发现在那院子周围已经埋伏了许多的弓箭手,黑暗中还有许多何容的暗卫守在那里。 那院子此时就如同一个猎人布好的陷阱,只等着她往里扑。 所以,毫无疑问,即便何容酒没有醒,之前自己那个被田文送进宫里的美人身份也已经暴露了。 这院子,她再去不得。
但是,除了这个,还能怎么办? 看着外面明里暗里的守卫架势,楚云笙躲在一处宫墙边上的树荫里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在她顺着何容的院子外围绕了好大一个圈圈之后,都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可以钻的空子,楚云笙只好先放弃潜入这院子找玉佩的打算,她正从西门悄悄的退出去,刚刚从墙头下来,就听见有几个脚步声从前面转角出过来。 反应极快的楚云笙连忙闪身躲进了一旁的灌木丛里,这时候那几个脚步声的主人也才从那转角处走了出来。 原来是由一个老嬷嬷带着的几个端着膳食的宫女。 走在前面的老嬷嬷不停的唠叨:“你们可得稳着点。” 她身后的几个宫女中个子稍高的那一个宫女小心翼翼的出声问道:“嬷嬷,怎的这大半晚上的,还要我们去送糕点?那位公主未免也太难伺候了罢!”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楚云笙一怔,藏在灌木丛里的她只觉得浑身都是一热。 因为她听到了那个宫女提到的公主两个字。 而这卫王宫里哪里可能还会有别的公主,如果有一位,那也只有可能是前些日子从赵国和亲过来的赵国公主何月英! 想到此,楚云笙都忍不住用力的掐一把自己,刚刚玉佩丢了,她的心神也就慌了,只想赶快找到玉佩,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先去找何月英,至少何月英是何容的亲meimei,表面上是来这卫国的和亲公主,即便何容要利用她,却也不能限制了她的自由,不会杀她,关押她。 而她就可以让何月英借着去找何容的时候帮她找玉佩! 想到此,楚云笙差点激动的从那灌木丛里跳了出来。 而此时,刚刚走在前面的那个老嬷嬷回头瞪了一眼那个多嘴的高个zigong女道:“你懂什么,人家可是赵王的亲meimei,是赵国最尊宠的公主,莫说是这半夜要糕点了,就是在隆冬腊月里叫咱们下河捞鱼给她吃咱们都不能有任何怨言的,在这宫里头,想要活的更长久一点,就得管住你的嘴!” 闻言,那个被那老嬷嬷训斥的高个zigong女撇了撇嘴,满不在意道:“再尊宠又有什么用,来了我们这里,还不是照样守活寡?” “盈盈!” 听到她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她旁边的那个端着托盘的宫女立即抬手给了她一肘子,然后警告道:“这些话可不是我们这些做下人该说的,小心祸从口出,你获罪了不要紧,最后还要连累我们这些姐妹。” “就是,就是。” 听到那宫女的训斥,其他的宫女也都纷纷附和。 见状,那个高个zigong女最终只得黑着脸闭了嘴,但是眸子里却已经是十分的不满。 楚云笙将这些看在眼里,在这些宫女从那拐角出来,最后就要路过她面前的时候,她从灌木丛里摸出来一颗小石子,然后抬起指尖来就向那个高个zigong女的膝盖射去。 “哎哟!” 在楚云笙那一颗石子射中那高个zigong女的一瞬间,她的身子就是一顿,然后整个人就朝着一边倒了下去,她手中装着糕点的托盘也被她这么一摔给摔落到了地上,最后滚了一地。 而她则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哎哟,好疼,我的膝盖扭了!” 一旁的几个宫女本来就不喜欢她,看到她这般失态的样子纷纷指责道:“盈盈,你在这宫里头当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的这么不小心?” “就是,你看看你,把给赵国公主殿下送过去的糕点全弄洒了,现在叫我们怎么送过去?这几样可都是赵国公主殿下亲自点的,少了一样,可都是要怪罪的!” “就是,就是!我们都被你连累了。” 眼看着这些宫女们七嘴八舌的指责着,之前走在前面的老嬷嬷的面色也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