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弃子
车政宇听了梅子绿的劝告，从身上拿出特制的束缚袋，套在库恩头上，库恩的手虽然被绑着但还能移动。 他悄无声息地用凳子底下的按钮发送了最后一条命令，命令剩下的炮兵朝指挥台开火…… 一个黑色的球体带着白色的尾巴冲向指挥台，精确的计算使它恰好从窗户投射进来落在梅子绿的脚下那一刻“轰”的一声炸开了…… 审问室的灯打开了，强烈的光线晃得适应了黑暗的库恩差点儿瞎了。 来的人把手上的资料放在桌子上，坐在对面。 “你想好了吗？”来人问：“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不说出你的上峰的话，按照时空局在2046年确立的法案，你将被投放到时空夹层中。” 库恩垂着头一言不发，审问的人指了指库恩，旁边的狱警走上前去查看他的情况抬起他的头时，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显然他已经死了，虽然神态很平静。 但是脖子上有很多道伤口，像是戴了几个血红色的项圈，血液从库恩的大动脉流出来，他胸前的白衬衫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的，伤口很深。 狱警扶他的时候没有注意稍微用力了点儿，他的脖子居然向一边垂下去头像是要从身体上断裂下去似的…… 审问者立刻找法医来验尸，身体上没有其他伤口，脖子上的伤口非常地不规则，像是被用利牙从里往外要破的一样。 海军总部立刻把尸体移交给中转站的实验室，交代中转站检测库恩的死因。 中转站提出了寄生虫的假设，实验室立刻分出一个小组专门验证这个假设的真实性，并且找出寄生虫现在的位置。 很快实验室有了结论，这是一种通过基变异的水蛭，这种寄生虫可以自主产生并通过皮肤分泌B-13，可以控制宿主的行为而且是他们不失去人类的智慧，很多时候连宿主都不知道自己被感染了B-13。 这是影子站控制低等级的执行者的方式，高等级例如管家亚历山大，会被植入芯片控制。 这次的作战被定性为失败的，被营救的对象在一场爆炸里失踪了，海军总部一位韩国中校在爆炸中丧生。 事故的始作俑者却因为被中校放进特制的束缚袋里而毫发未伤地被送到海军总部。 但是显然他成了一枚弃子，被上峰灭口。 一年年后，俄罗斯，莫斯科。 现在正是下午两点，太阳正好的时候。信光一年来一直在俄罗斯调查你这个叫伊维诺夫的医生，但是这位医生好像真的是良民，生活规律，热心助人，一些家境不好的病人还时常得到他的帮助。 信光有些怀疑是中转站怀疑错了对象，打算向中转站提出撤销调查的申请。 大街小巷都挂满了圣诞节的红色挂饰，打扫房子的女佣也向他请假一周回家陪孩子过圣诞节，信光想自己侥幸又活了一年，不知道这种侥幸什么时候会离开自己。 是不是该趁现在回日本去看看日本的家里的家人朋友。家里的黑水mama年纪也大了不会用新媒体发信，只能每个月和信光书信联系。 好在可以搭乘中转站的内部运输渠道，不论在世界上的那个地方，只要有中转站的分部都能在一周呢收到信件。 “信光少爷亲启， 我从菊地先生说在俄罗斯见到了您，听说您的身体还好我非常开心。但是他说到您决定放弃源家的六代目，我感到非常震惊，您不是从很小的时候就有了继承源家的志向吗？ 家主正在逐渐衰老，虽然在家臣面前依然保持廉颇之姿，但毕竟已经风烛残年，近来又因为二少爷的事情大动肝火，昨天我给他吩咐饭菜的时候发现他平日里最喜欢的炸天妇罗他吃的很少，大概也是惜命知道油腻的不能多吃。 人发现自己老了的时候就会更加在意自己身后之事，也会更加想念逝去之人，现在正是少爷回来的好时机，家主还未确立二少爷为少主，必定是因为二少爷玩心过重，胸无城府，不敢贸然将源家交给他。 虽然二少奶奶有孕在身，但是我看她现在嗜辣如命大概不是男孩。 如果少爷抓住现在的机会，娶一个让家主满意的太太进门，菊地君和立花君在年轻的家臣中也颇有威信，家主纵使是手腕强硬也不能不顾这些力量。 况且家主不是铁石心肠，你离开后他常坐在你小的时候你们一家三口玩耍的桂花树下，脸色凄然。 他内心深处是想念你和你的母亲的，你和你的母亲长得很像，即使你现在离开源家，改姓风鸟院，他毅然允许你保管‘风鸟花月’四把肋差中的鸟，你回来就算不能成为少主，家主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也不会亏待你。 他和现在的妻子并不很和睦，他还是时常想念你的母亲的。 说了这么多，其实都是因为我很想念少爷你，很希望您带着美丽的妻子回来和我团聚，即使不能回到源家，如果您回到日本一定要告诉我，我从源家搬出去和你一起生活。 更深露重，少爷虽然已经是不惑之年但始终不是粗壮的身量，如果身边有贴心人我也不会如此担心您。 您留意当下，万事小心，我在家里天天给您祈福，说句不自谦的话，自您母亲去世我们像亲母子一般生活多年，在我心里您就像亲儿子一样亲，碍于旁人我只得对您用敬语，但你若走了偏路我不敲打您谁敲打您？ 菊地君回来说您也挂心我，我很高兴，我这里好得很好。 二少奶奶虽然跋扈但是也找不到由头为难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倒是少爷在那边多加谨慎，身边的人有的可信有的不可信，只求您的母亲在天之灵借您慧眼，看清君子小人。 啰里啰嗦又说了一页纸，真是有满腹的话但也只能说到这里了。 黑水知花” 看完信，信光把信纸折好放进车前的储物盒里，琢磨着怎么给黑水mama回信叫她放心，再把自己的心情和她说明白，让她知道自己是有计划的，没有完全的把握他是绝对不会回去给弟弟做踏板的。 再就是关于黑水mama说的结婚的问题，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半年前虽然觉得自己不太适合结婚，但是半年以后的现在想想结婚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自己肯定不会是顾家的丈夫，结婚大概要找独立的能自己找乐子的女子，不过自己身边现在没有这样的人选。 曾经有过一个不错的像精神分裂一样的能自己玩自己的小女孩，本来打过她的主意。 但是大概是她的东北老爹看出了自己的歪心思把她召回了，想想真是可惜啊…… 感慨完了以后，他发动车子，刚挪动了几步，忽然感觉到后座上有悉悉索索的响动，他不动声色慢慢踩了刹车熄火，猛地回过头去用贴身的肋差击打过去，后面一个影子挡住了他的肋差。 信光看清了这个人的脸，不仅哑然失笑：“怎么着，前女友，想我了从伦敦逃出来和我求复合啊？” 梅子绿愣愣地看着他，递上一张纸给他，上面写着：“先生，请问梅子白还在中转站吗？” 信光觉得有些异常，对她说：“梅子白少将在执行一次A级任务时和海军总部失联，你不知道么？还是海军总部派遣你来追查他的下落？” 但是她对信光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呆坐在后座上发愣。 “这不是你前女友吗？”山本秀一郎围着梅子绿转了一圈：“一年不见胖了一圈啊……” “你先别嘲笑她，你看看她怎么了？是不是精神上出了问题？”信光把手机放在梅子绿耳边，把铃声开到最大音量，但是梅子绿依然没有反应。 山本秀一郎恍然大悟说：“我想起来了，她的听觉神经不正常，要戴特制的助听器来着。” 说着山本秀一郎回到书房把这一个盒子出来，“我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觉得有趣儿，就叫人仿制了一副一样的助听器，现在居然还真派上了用场。” 梅子绿熟练地带上了助听器，他乡遇故知般地抱住信光又哭又蹭，嗷嗷嗷叫：“我的天哪，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亲人啊！” 山本秀一郎赶紧在她回过头来抱着自己哭之前作出制止的手势，问她：“你是经历了怎样的绝望？” 梅子绿没抱到秀一郎，只好转回去继续抱紧信光求安慰，“光君，我被怪博士捉去做实验了，就是那个伊维诺夫医生，我被他诱拐到了第七空间，本来我和海军总部的车政宇中校有机会反杀一局从第七空间把罪魁祸首押解回来的，但是遭到了他们的炮兵轰炸之后我就没有印象，在有记忆的场景就是我在伊维诺夫医生的医院里，周围有几个警察，伊维诺夫摘掉了我的助听器，我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警察走以后，伊维诺夫就把我绑在床上连我带床一起扛到了地下室。” 秀一郎找来纸和笔递给梅子绿，“把你能记得的场景都画出来。” 梅子绿接过笔，画了一个小小的窗户，窗户外面有几支树杈，自然光线从窗户外面洒落进来，靠窗边的地方是一张床，这个房间没有灯，窗户是唯一的光源和通风口。 树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