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七章 从来请将不如激将
第九百三十七章 茅山下了好大一场雪,龙城的天气却是艳阳高照,可毕竟是入了腊月,天气是日复一日的寒了。 如此阳光灿烂的天气,搬一张摇椅坐在窗后的阳台上,懒洋洋晒着太阳,最是舒适不过。 叶欢悠哉悠哉在阳台上晒太阳,手中捧着一本金瓶梅,略略翻了几页,就觉得困意上涌,眯缝着眼睛,身上一股厌厌的倦劲儿。 大老远看到,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沿着校园小道,向这边走来。叶欢叹口气,麻烦上门喽。 来的不是旁个,自然是从茅山赶来的张白鱼。而张白鱼的来意,叶欢猜也是猜得到的。 无非就是请自己出山,破盘龙的周天星象阵。 可现在的问题是,不是叶欢不想去,而是韩听香不让自己去。叶欢本就有一颗难耐寂寞的心。更何况,精研阵法多年,修得一身本领。十年磨一剑,本就想着出剑试锋的时候。 今日盘龙摆阵,天下无人可破,难道叶欢就不想过去破一破,逞一逞叶大少的豪横,显一显叶大少的本事么! 可是,韩听香那里,不好说呀!真如果自己去了,如何对韩听香交待呢。 唉,这次张白鱼来请,看来自己还是不能答应。 想到这里,叶欢蔫蔫的闭上眼睛,假装没有看到张白鱼到来。 “姐夫!” 一声欢喜的唿喊响起,这个时候,张白鱼已经出现在小楼下面,仰着头冲阳台上的叶欢打招唿。 他也没有进门,直接脚尖一点地,肥胖的身子腾空而起,落入了阳台。 “姐夫,你歇着呢?”张白鱼问。 连唤了三声,叶欢才睁开眼睛,他蔫蔫道:“白鱼,是你呐……” “姐夫,是我!” “白鱼,你不懂规矩啊。” “呃,我怎么了?” “你来见我就该走正门,这样跳窗而入,难道你是……咳咳,江湖上偷鸡摸狗的勾当吗?” “这……”张白鱼无语了。 “下去!”叶欢一挥手:“走正门。” “呃……” 张白鱼不明白,叶欢什么时候多了这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臭毛病。但今天没办法,自己有求于人,他又是刻意难为自己,自己还是顺着他吧。 如此,张白鱼又从窗户跳了下来,走小楼正门,上了楼梯来到二楼,才重新出现在阳台上。 “姐夫,姐夫,姐夫……” 这个时候,叶欢又闭上了眼睛,浑身乏力的瘫在躺椅上。张白鱼连唤了三声,叶欢才算是睁开眼睛。 有气无力的看了张白鱼一眼,叶欢虚弱道:“白鱼,是你呐……” 叶欢的表情,像是刚才就没看见自己似的。张白鱼无语,看到叶欢脸色蜡黄,出气多,进气少,说话也有气无力,好像随时会一命呜唿。 张白鱼奇怪道:“姐夫,你怎么了?” “怎么了……病了……”叶欢长长的叹了一声,气息断断续续。 “病了?”张白鱼怔了怔,一时没回过神来。他道:“姐夫,你病的不严重吧?” “……死不了……” 张白鱼差点被噎死,这‘死不了’究竟是病得重,还是不重呢? “姐夫,你这身体……没问题吧?” 叶欢慢悠悠道,说话之时,伴随着时不时的咳嗽。 “惹了一个黄老仙,中了他的毒……这条命,可真就不是自己的了……风一吹,就感冒,躺在床上,就是铁钉扎脑袋的疼,说真的,最近几天,饭也没吃几口,觉也睡不着……就靠,就靠稀饭吊着了。” 说到此处,叶欢竟然语带哽咽:“白鱼儿,我这身子,怕是不行的,真若就一命呜唿了……白鱼,我还没活够呀!” 张白鱼晕头转向,也不知道叶欢说的是真还是假。 “姐夫,那现在你还拿得动刀吗?” “拿刀?筷子都拿不动了……” “修为呢……” “十去**了……” “脑袋内……” “记不住事了。” 叶欢剧烈咳嗽一阵,然后断断续续开口道:“一天呐,都是晕乎乎的,大概就是能醒个一两小时。其他什么阵法了,武功了,可都忘得一干二净了。白鱼,对亏你想着还能来看我一眼,看一眼少一眼喽……咳咳,对了,白鱼,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张白鱼的眼角剧烈的跳动两下,什么事?话都被你堵得死死的,自己还能有什么事呀! 张白鱼咬牙切齿,不停的抽着气,突然,他一下趴在叶欢的胳膊上,语带哽咽,满怀深情的喊了一声:“姐夫……” 张白鱼一声喊罢,就断断续续的抽泣起来。这种行为,把叶欢搞得也是一激灵,心道,这小子究竟怎么了,自己还没死呢,你哭什么丧呢! “白鱼,你哭什么……姐夫我……咳咳,还没死呢……至少还能活两个月……” “姐夫……”张白鱼呜呜哭着,哽咽道:“姐夫,我哭得不是你,哭得是我自己。姐夫!我委屈啊!” “喔……”叶欢愣了愣,道:“白鱼,你从哪里受了委屈,说给姐夫听,姐夫替你出头。” 张白鱼吸熘着鼻子,眼泪鼻涕可都抹在叶欢的胳膊上。他道:“姐夫,我心里窝囊,我心里委屈,我心里有苦水啊。我可没处说去,天下之大,我张白鱼和谁亲,谁近。可不就是和姐夫亲近嘛。 本想这次找姐夫倒倒苦水,诉诉委屈,可没想到姐夫,你现在……” 冲着张白凤,张白鱼是自己小舅子。不冲张白凤,张白鱼的性情也合叶欢的意。所以,叶欢心中还是很在意自己这个小舅子。 今日看张白鱼大哭特哭,也不像作伪的样子。叶欢心中想道:莫非他真是在哪里受了委屈,如此的话,自己还真就不能袖手旁观。 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叶欢拍拍张白鱼的肩膀,道:“白鱼,先别哭了。有话慢慢说,你的事,姐夫多少还是会管的。你先说给姐夫听,是谁让你受了委屈呐?”
张白鱼擦擦眼泪,抬起头,像个挨了打的胖大小子。 “我jiejie!” “这……”叶欢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别人欺负张白鱼,他敢出头。可是,张白凤欺负张白鱼,自己可真就不好管了。难道你以为,我就不怕张白凤呐。 “白鱼啊……咳咳……你要想,白凤儿就是这个脾气,打你两下,骂你两句,也是理所应当,她是你jiejie,你让着她点,不也理所应当嘛!” 张白鱼心底呸了一口,本来对于叶欢的话,心底还是有几分感动的。可没想到,叶欢一听是张白凤,立刻就怂了。呸,这姐夫,我看也是没用。 “姐夫,这件事不是因为我,我是为了姐夫你,才受得委屈。” “喔,怎么会事,你仔细说说?” “事情是这样的,今年就是你和jiejie订的三年之约。但是你今年没用去,jiejie就生气了。” “白凤儿生气了……”叶欢一激灵,本想立刻站起来,然后又咳嗽了一声,强忍着坐下来。 “你就没有替姐夫解释两句?” “我解释了呀,我怎么不会替姐夫解释。”张白鱼道:“我冲jiejie说,姐夫不是不想见你,也不是忘了三年之约。只是,这次不是和盘龙摆阵的事情赶在一起了吗?姐夫如果来了茅山,就不好拒绝破阵的事情。 姐夫心中气的是西风楼,是茅山,是江湖中的其他人。他不想见的是他们,可不是jiejie。 等这件事过了,姐夫肯定会过来,详细向jiejie解释的。” 张白鱼说的,还真就是叶欢的心意。他这些天,也是碾转反侧,本打算等这件事过去,悄悄去见一趟张白凤,愿打愿骂,也就随她了。 叶欢轻轻点点头,咳嗽一声虚弱道:“这个……白凤儿是怎么说的啊?” “我jiejie,呵呵冷笑了两声。她说:平生见过的人里面,就没有叶欢这样无情无义的小人。他在家里欢天喜地给女儿过百岁宴,那还记得茅山顶上的张白凤。我看他早已经将我忘了个干干净净,心里根本就没有我的地方!” “这……”叶欢小心翼翼道:“你就没有替我说两句!” “说了呀。”张白鱼道:“我当场就告诉jiejie。作为一个女人,要懂得三从四德,要明白什么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个女人,自然是要以男人为重。要站在男人的角度考虑问题。姐夫当初受了那么大委屈,多少门派对他闭门不见。难道说,姐夫心中就没有气吗?做女人的,你怎么能只考虑自己,不考虑考虑姐夫呢!” “白凤儿怎么说的……” “她这次什么都没有说,她给了我一耳光。”张白鱼委屈道。 叶欢心中默默点点头,如此是张白凤的作风。 “姐夫,我这一巴掌可是因为你挨得。”张白鱼说着又哭了起来,他擦着鼻涕道:“她说,你若是无情,就休要怪我无义!天下之大,你叶欢不要我,难道就真的没人要我。我立刻就要找个英俊潇洒的嫁了,让你叶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