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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吴-我会带着这份寄托活着

      吴家有子双生,大少爷吴亦凡一身白衣倾世绝色,恍若遗世独立的神袛,高雅不容亵渎。二少爷吴世勋一身红衣邪魅惑人,犹如那传说中会吃人心的妖孽,勾人魂,摄人魄,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沦,却也甘之如饴。同样的容颜却有着不同的气质,不同性格,不同心性书写着不同的人生,可却相同的爱上同一女子。

      吴府听风阁内,吴亦凡坐在榻上,洞若观火般的黑眸没有一丝波澜,凝视着眼前的吴世勋,薄唇轻启温润的嗓音缓缓传出:“我爱她,这辈子只爱她一人。”

      吴世勋唇角挂笑,却是不屑,不屑与眼前的药罐子大哥多说一句废话。手中折扇合起,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衫。不经意般吐出两个字:“所以?”不同于吴亦凡的温润,吴世勋的嗓音更加沙哑低沉。

      “所以我不会把她让给你,她只能是我的妻,是楚家的主母,咳咳。”吴亦凡因激动咳了起来,低垂眸子闪过一丝黯然。心道,身体已经如此了吗?那我该不该争?争来了,这样的身体,又如何陪她终老?

      房间内响起一声轻嘲,吴亦凡抬起头对上那双充满复杂的瞳孔,不待他看清里面包裹的是什么,便恢复如常,就像是他的错觉一般。

      吴世勋快速掩盖住眼底的情绪,深邃的黑眸对上吴亦凡苍白如纸的面容,神色一怔,俊眉微不可查一蹙,但也只是一瞬而已。轻蔑的冷哼一声,走到床榻前,对视上吴亦凡的眼睛,缓缓开口:“看看你自己,就你这样破败的身子有什么资格说要她,不过是在给她找麻烦,拖累她罢了,你连让女子受孕都不可能,让她跟你孤独终老吗?”说完,勾起唇角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却也越加的不屑。

      吴亦凡低垂着脑袋听着耳边不加掩饰的讽笑,脑海里回响着吴世勋的话,你连让女子受孕都不可能,你要让她跟你孤独终老吗?

      吴亦凡痛苦的瞌上双眸,呼吸急促,两滴清泪顺着楚凌萧苍白的脸庞划过,低落在手背上,砸出“嘀嗒”声响。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吴世勋更是如此,听见声响身体一怔转过身,看向床榻上的男子,那人脸色苍白,身躯瘦弱,面上有些反光,那是泪水划过的痕迹,那个人是他的大哥,是小时候陪他玩耍教他识字的大哥,如今却……

      幽暗的瞳孔闪烁着震痛,哀伤,还有嫉妒,是的,嫉妒,他嫉妒那个女人,是她夺走属于他的大哥,那个疼爱宠溺着他的大哥。

      闪烁着无数情绪的眸子最后只剩下了豁然与成全。

      清了清嗓子,开口的嗓音还是那般的不屑:“你若想与她厮守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只是个女人嘛,你争是不可能争过我的,但是,只要你离开,带着那个贱人滚出我的视线,将吴家家主之位,奉上给我,我会把那个女人洗干净了送到你床上。”说完转身大步离开,不再看楚吴亦凡一眼,因为他怕他看见那双黯然受伤的眸子。

      吴亦凡望着吴世勋离开的背影,心痛如绞,何时那个他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的弟弟开始逼他如此了。

      三日后,吴家易主,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只知道前任家主吴亦凡带着一个女子离开,从此消失,不知去向。

      城墙之上一袭红衣绝色男子望着吴亦凡清瘦的背影,眼底湿润,终是落下两行清泪,眉宇紧蹙,手捂住胸口,缓缓开口:“哥哥,你一定要幸福。”我用自由亲情换来你幸福的机会,你一定要珍惜,不要辜负我。最后一句话却没有说出口。

      五年后,断崖峰下一处山村木屋门前,一黑衣男子敲响木门,木门应声而开,门内站着一身粗布白衣的青年男子,屋内传来一阵婴孩啼哭声。

      白衣男子上下打量一遍黑衣男子,笑道:“兄台不是本村人世可是路过于此口渴讨些水喝?”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润。

      黑衣男子摇了摇头,只是交给男子一封书信,便扬长而去。

      白衣男子低头看了看信封,只见信封之上空空如也,未有半字。

      “相公,是谁?”屋内走出一位妇人,是晗儿,挽上男子手臂,寻问道。

      男子温柔的看了眼妻子,摇了摇头,独自走到书桌旁坐下,打开信封,浏览信纸上的内容。

      不孝弟弟,吴世勋敬上……不待看完。

      “噗”一口鲜血从白衣男子口中喷出,鲜血喷洒在信纸上“嘀嗒,嘀嗒”泪水模糊了眼眶,沁湿了信纸。

      口中呢喃着傻瓜,只是如今在没有了那个和他撒娇顶嘴的人了,男子身体一晃“砰”的一声,惊醒熟睡的婴儿,晗儿回头望去,看到倒在地上的丈夫吓了一跳,顾不得还在啼哭的孩子,忙跑过去搀扶丈夫,看着丈夫只是昏过去而已,只是看到相公手上的血,秀眉一皱。

      一晃三天过去,男子却没有一点想要苏醒的迹象,急坏了晗儿,晗儿想要探查原因看看那信纸上的内容,信纸却被男子死死攥住,不得他法。

      就这样又过三日,第三日下午,男子终于苏醒,却没有温柔安抚妻子,而是失魂落魄的点了根白烛梵了紧紧攥了六日的信纸,对晗儿留了句:“不要寻我。”便出了木屋。

      妻子只得在木屋内焦急的等待着,这一等便是一夜,第二日酉时才见丈夫摇摇晃晃浑身酒气而归。

      见此妇人只得摇摇头,叹了口气,出门打了水替丈夫擦洗干净,让丈夫清爽舒服些才躺在丈夫身边睡去。

      自此以后男子终日浑浑噩噩过日,直到一次妇人出村去了城里采买,行路口渴,进了茶馆听见邻桌两人闲谈。

      “真是可惜了那么个绝代风华的男子啊。”另一道声音说道:“是啊,听说那吴家家主是被人害死的,尸体被吴家叛徒的余孽钓在城外的树林里,任由野兽分食。”“是啊,听说那叛徒早有叛逆之心了,若那前任家主没有离开的话……”“唉!”

      “砰”一声,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破碎,脸色苍白的掏出银两放在桌上,失魂落魄的出了茶馆,脑袋发空的走在大街上,撞了行人而不自知。

      晗儿回到家中看着站立在摇篮旁出神的吴亦凡,终于忍不住,泪水挥洒而出,跑过去环住丈夫的腰,哽咽道:“亦凡这不是你的错,不是的,世勋不会希望你这样的,他希望你幸福,你这样怎么对的起他?”

      吴亦凡闻言身体一僵,忍了多日的泪水,终于爆发,回身抱住晗儿失声痛哭。

      这日之后,吴亦凡在没有自弃度日,只是在自家院前树下为弟弟吴世勋立了墓。

      墓前桃花纷纷飘落在吴亦凡肩上,漆黑的眸子经过岁月的沉淀,俞加深邃,眸子深沉的注视着墓碑将手中的酒杯里的酒洒在墓前,开口道:“我会带着你那份寄托活下去。”话落,花落,转身离开墓前。

      没人知道那封信的内容写了什么,吴亦凡一辈子到死都没有告诉晗儿和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