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逛夜市品尝小吃 蒙冤曲受刑公堂
第五十回逛夜市品尝小吃蒙冤曲受刑公堂 第二日上午,范昭分别给范老爷和陈慧殊写了一封家书,交给张三带回。然后,与郑恕强去看望朱晓露。郑家在县城北,多是富人集居。朱家住在县城南的小巷子里,比较僻静。范昭一见朱晓露,心头一跳。原来,朱晓露不但长得漂亮,而且与秋儿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穿着丧服,神情忧伤。范昭心中嘀咕:“难怪昨晚郑恕强老是偷看秋儿,想是把秋儿误当作朱晓露了。” 范昭劝慰朱家母女一番,准备留下一百两银子帮补生活,朱家母女坚决不收。范昭和郑恕强出了朱家,在范氏酒楼吃过午饭后,就去县城内其它范氏商行走了一遍。晚上,郑家家丁传来消息,马县令已经从金华府回到县衙,准备明天升堂审理朱氏父子中毒一案。范昭盘算好明天怎样面见马县令,心中大快,就带着秋儿逛街。 仙居县虽然比不上江阴繁华,但是在马县令的治理之下,物阜民丰,夜市也算热闹。范昭带着秋儿逛到城南,看见有一家小吃店“仙居第一吃”,便道:“秋儿,晚饭时郑二公子说了,这家‘仙居第一吃’做出来的小吃最有名,咱们进去品尝品尝。” 小二见范昭二人是外乡人,热情推荐招牌菜泡鲞。“泡”在仙居方言里有炸的意思,“鲞”则是指晒干或烤干的鱼。仙居人办喜事、造房子都要用到泡鲞。范昭和秋儿吃在嘴里,只觉香松不腻,比在郑家大院做的好吃。两又合吃了一碗浇头面,便回了郑家。 一晚无事。范昭起了个大早,盥洗完毕,与郑恕强用过早餐,准备去县衙公堂。忽然,管家带着两个衙役匆匆走了进来,年长衙役抱拳道:“范少爷,县令大人请您过堂,您有事了。”范昭一头雾水,问:“什么事?”衙役道:“今晨一早,朱晓露击鼓鸣冤,状告您昨晚轻薄于她,险些置她于死地。”范昭大惊失色,问:“这话从何说起?”衙役道:“卑职奉命行事,请范少爷走一趟公堂。马大人公正廉明,断案如神,定能还一个公道。” 范昭跟随衙役上了公堂,朱家母女跪在地上。马县令一拍惊木堂,道:“范昭,你是江阴县举荐的孝廉公,有功名在身,本不应下跪。但是,如今朱家母女告你意图谋色害命,物证人证确凿。自古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你且跪在堂下,听审。” 范昭不明究里,且惊又疑,依言跪下。 马县令问:“朱晓露,你可看清楚了,昨晚意图非礼你的贼人是否此人?如实回答,不得有误。”朱晓露看了一眼范昭,掩面泣道:“回大人,正是此人作恶行凶。我娘,还有邻居王伯父子,皆可作证。”朱母道:“大人,正是此贼。昨晚此贼以慰问之名送来大米及一百两银票,民妇与小女坚辞不收。此贼心生歹意,意图轻薄小女,小女不拼死不从,大声呼救。民妇拼死阻拦,被此贼推倒在地,撞伤了额头。多亏民妇邻居王老五父子仗义相救,才使此贼惊慌逃走,保全了小女的清白。” 范昭一听,目瞪口呆。 马县令一拍惊堂木,道:“传王老五父子。”王老五父子上堂,指证了范昭。马县令一拍惊堂木,喝道:“呈上证物银票和米袋。范昭,你看清楚了,这可是你昨晚慰问朱家时留下的银票和米袋。” 范昭仔细查看证物,那米袋上打着范记,一百两银票正是自己昨天上午赠送朱家母女所用银票。顿时,大脑一片混乱,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马县令一拍惊堂木,喝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事实清楚,堂下听判。范昭,你昨晚借慰问之名,行jian恶之事,意图jian污良家女子,谋色害命。幸得王老五父子仗义相救,才使jian恶不能得逞。你身为孝廉,熟读圣贤书,却不思以身作则,树立正气,上报皇恩,却见色起意,作jian犯科,败坏世风,罪加一等。本县依大清律,本应判你凌迟死罪,念你曾经做过善事,有功于社稷,本县判秋决。你服是不服?” 范昭大声道:“大人,小生冤枉。”马县令冷冷一哼,道:“凡是jian恶之徒,无不在公堂之上喊冤。范昭,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范昭急道:“大人,昨晚小生一直和小生的奴婢秋儿在一起,怎么会去朱家作jian犯科,望大人明察。” 秋儿跑上公堂,跪地哭道:“大人,少爷所言,句句属实,奴婢昨晚一直和少爷在一起,望大人明察。”马县令一拍惊堂木,道:“奴婢之言,岂能作证?范昭,你千里来此办正事,随身带着一个美婢,可见你定是好色之徒。本县曾听郑恕强讲,以前你作恶乡里。为了娶陈家小姐,雇用流氓小人散布流言蜚语,迫使钱家退亲,可有此事?” 范昭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秋儿哭道:“大人,少爷喜欢我家小姐没错,雇人散布流言蜚语也没错。可是,范家门风严谨,少爷从来不近女色,望大人明察。” 马县令一拍惊堂木,喝道:“荒唐。一个奴婢,公堂之上,哭哭啼啼,说话自相矛盾,不足为信。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会招的。范昭,本县劝你如实招来,以免皮rou受苦。” 范昭道:“大人。昨晚小生和秋儿,在仙居第一吃吃过小吃后,径直回家了。小吃店的小二可以作证,还有,郑二掌柜也可以作证。” 马县令道:“范昭,本县核实过时辰,你和秋儿出了小吃店,就去了朱家。起初,你并没有作jian犯科之想,但是,你进了朱家后,见朱晓露貌美,且朱家僻静,临时见色起意。是与不是?” 范昭道:“大人,小生并未去朱家,也未带什么米袋,请大人明察。”马县令冷笑一声,道:“好啊,范昭,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传小吃店小二。”小二上堂,磕头道:“大人,范昭结了帐后走出店门。过了一会,范昭提着一个小米袋,又走了进来,问小的朱家怎么走?小的将去朱家的路告诉了他。小的实话实说,只知道这么多了。”
马县令一拍惊堂木,喝道:“范昭,人证物证俱全,事实清楚,你还想狡辩,看来,不给你点厉害,你是不会招的。来人呀,打四十大板。” 秋儿扑到范昭身上,哭道:“大人,少爷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责罚。这顿板子打下来,少爷一定受不了。婢子愿替少爷受打,求大人打婢子吧。”范昭流泪道:“秋儿。” 马县令怒道:“大清刑律,岂可滥用!本县三年来,不曾升堂审案,皆因民风古朴,各守礼数。如今范昭沽恶不浚,本县若不严惩,岂不坏了仙居民风?!武班头,拉开这奴婢,给我重责范昭四十杖。” 武班头拉开秋儿,对衙役使了个眼色。两个衙役按倒范昭,另有两个衙役抡起水火棍,呯呯打了起来。范昭只觉棍子沾身,却不疼痛,心中奇异。原来,衙役的水火棍头打在地上,呯呯作响,而棍身只是轻轻沾在范昭屁股上,所以范昭不觉得疼痛。这种打法有个名堂,叫做“出头棍子”。 在清朝,衙役的身份分两种:民壮、库丁、斗级、铺兵为良民;而皂、快、捕、仵、禁卒、门子为贱民。这些贱民同倡优奴婢同列,其中捕役社会地位最低,几乎被看作准罪犯。贱民衙役包括子孙都不能参加科举(限制三代),也不准捐纳买官,为士绅所不齿。所以,有了案子,衙役就有了赚大钱的机会。 马县令一拍惊堂木,喝道:“武班头,你胆敢徇私枉法,不打实心板子,本县就要你尝尝实心板子的厉害。”武班头无奈,对衙役点点头,衙役们抡起水火棍,结结实实打在范昭屁股上。 四十大棍下来,范昭痛晕了过去。衙役拧来一桶冷水,淋醒范昭。马县令道:“范昭,你可愿招了?”范昭抬起头来,模模糊糊看见一只黑狗头浮现在马县令头上,对着他冷笑。范昭大惊,手指马县令,颤声道:“狗,狗……”马县令大怒,道:“大胆范昭,公堂之上,辱骂朝廷命官。来人啊,给我再打二十大板。” 衙役又打了七大板,范昭再度晕了过去。武班头禀道:“大人,范昭不禁打,又晕了,不如暂时记下十三板,日后再打。”马县令阴沉着脸,道:“好。暂时记下十三板,把范昭押入大牢,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