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虚无君子

    剑门关外一百里地的村落，本该过着安静宁和的生活。

    四周群山遮蔽，与外界难以相连，倒也成了世外桃源。村里有人出去过，却很少带人进来，甚至有些老人一辈子都未曾离开过。

    当太阳西斜，一抹抹云彩挂满天边时。遥远的村口被马蹄声扰乱，在田里劳作的人们，正收拾农具准备归家。看着一匹匹马从自己眼前经过，眼神从未有过的慌乱。

    马蹄踩踏着庄稼，黑衣人的刀抹过农夫的脖子，鲜血洒在初生的豆苗上。天边没有一丝光亮，云彩也更加厚重，这最后的余光，也在慢慢消散。

    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孩童，妇人眼中的恐惧，男人们艰难的拿起了镰刀。鲜血还在蔓延，杀戮还在继续...

    村口，又是一拨人马。

    为首的马撑着一旗帜，上面书着两个大字“西门”。

    这村落后边是连绵的险山，直插云霄，不可退。先前的一拨人马只是所过之处的血洗，整个村庄幸存下来的人，开始对擅闯者充斥着仇恨。

    活下来的人拿起了武器，摆成人墙，以待后来的一拨人马。

    后来的一拨人马闻着血腥味，勒紧了马绳，放慢了追击的速度。一名弟子喊道：“我乃情天之巅四门之一西门卫，追击魔教余孽，还请乡亲放行。”

    村民没有出去过，又怎么知道一个江湖，更何况情天之巅是谁？手里的武器没有放下，眼神里满是警惕。

    西门卫的队形裂开一个口子，缓缓走出一人，下马。表情冷漠，穿着血红衣，道：“各位乡亲，我是西门卫的统领，奉宗命击杀余孽。全村上下的仇，也是天下苍生的仇，我西门吹雪今日必以这些人的血，告慰逝去的英魂！”

    “都是你们这些外来人，滚出我们的村子！”一老者骂道。

    “滚出我们村子！”

    “你们还我的儿子，他才刚刚可以走路...”

    村民怨声连连，仇恨，敌视。

    西门吹雪看着一摊摊血迹，逼着双眼。村民拿着武器一步步前进，挥动着，叫骂着。西门卫坐在马身上，严阵以待。

    村民还在叫喊，身后又响起了马蹄声。

    却在百米处停了下来，西门吹雪看向后方，冷笑道：“看来是天要亡你！”

    村民夹在中间，左右摇摆着，不知道对上哪一方势力，握着武器的手开始颤抖。

    “各位乡亲，还请暂时避开，回到屋中。我情天之巅自会料理这些杀人凶手！”又是一人走出，对着乡亲道。

    村民疑虑，却还是退向了屋舍。

    剩下两拨人马对峙，对方穿黑衣人后传来桀笑：“哈哈，东门卫统领不留着问情身边看门，竟也来缉拿与我。看来，我虚无君子的命，你情天之巅也太看中了一些吧？”

    “西门吹雪，你能拿走我秀清君子的命吗？”虚无君子旁又是站出来一人。

    西门吹雪重新上马，语气生硬道：“杀你二人，我一人足够！”

    “哈哈，好魄力！”虚无冷笑道，“你们这些江湖正派，谁又不是双手沾满鲜血！活着，不就为了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你们苦苦相逼，又是何居心？”

    杨哮上前几步，道：“珍坞村的命案，可是二人所为？”

    “是又怎样！”秀清不以为然道。

    “你幻音神宫十几年来若是息事宁人，安分守己，我情天之巅也不再追究。可你们吞并各地邪教，魔教，不断壮大声势。十几年前的那一战，并未伤其根本！”杨哮道，“十几年来，你们制造大案数百起，祸及无辜上万人。更是勾结西域反贼，阻拦我朝平叛之大计！”

    “那你们呢？”虚无反问，道：“你杨哮这一年里，灭掉我宫多少分支，又杀了我宫多少弟子？”

    “我所杀之人，皆是恶贯满盈，身染血债之徒！”西门吹雪道：“幻音神宫也有清白之辈，都被我遣返回家。”

    秀清道：“若不是十几年前你情天之巅借江湖势力围剿幻音神宫，你以为凭你们那一点底蕴，也想成为江湖上第一势力？”

    “这一次，我们也会踩着你幻音神宫！哼，本以为可以退出江湖，这些年你们也太不安分了！”西门吹雪冷笑道。

    “想要留下我们，也得付出代价！”虚无威胁道。

    “西门弟子，保护好乡亲！”西门吹雪道：“魔教余孽，杀——无——赦！”

    西门弟子穿着火红的血衣，手持西门特有的兵器，混入那黑色的马队。渐渐，一个接着一个掉下马，这是一场混战。

    杨哮和西门吹雪看着这场持续不长的战斗，西门弟子重伤七人，无一人死亡。而观之剩下的虚无二人，惨笑道：“我神宫二君，笑傲江湖几十年，没曾想今日栽倒这无名之地！”

    西门吹雪道：“错之一步，身败名裂，引后世骂名！我怕你死后，这里的村民恨不得吃其rou，饮其血。”

    “你们等着吧，大长老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秀清仇恨地望着他们，咒骂道：“我神宫百年基业，又岂是你们这些鼠目寸光之人所能瞧见？”

    虚无则是对着秀清道：“秀清君子，只怕你我二人看不到那一天了！”

    “虚无君子，你我同为神宫二君，在宫内也是有着不俗的地位。可我们无缘消受，倒也是人生一大遗憾！”秀清道。

    杨哮听着他们的话语，道：“你们幻音神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虚无二人突地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希望你们能活到那一天，帮我们看看神宫如何除掉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虚无君子，我自知这是一死。黄泉路上有你这个真正的君子，我也到不凄凉了！”秀清道。

    “君亦然！”虚无道。

    当一轮弯月残照，些许余光照耀在二君的脸上，这是怎样清秀的模样！

    数百个回合后，西门吹雪一剑穿过秀清君子的胸膛。西门吹雪拔出剑，看着剩下的虚无公子。虚无公子冷笑一声，挑出剑自刎！

    从此，神宫二君葬送在这不知名之地。

    杨哮二人看着尸体，也不知道村民是否真的会残忍对待他们，也不作任何交代。于是，西门吹雪领着众人离开了这个地方。

    村名走出了房屋，看着满地的尸体。

    一名妇女捡起一把剑朝一个黑衣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