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现三重礼,妙施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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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某树林。 “姑娘,干娘一个人在这里一定很孤独吧。” 采芣摆放着祭品,周围荒草丛生,孤零零地就这一处坟茔。 云卿点了香,“没关系,等时间合适了咱们把方嬷嬷带去江左老家。” 采芣轻蒽了一声,到时候她一定要帮干娘报了仇。 “姑娘,千伏来信儿,鱼儿已经上钩了。”采蘩含笑从林子另一边跑了过来。 “你尽快过来。”云卿已经看见她轻拭眼泪,估摸着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吧。 采蘩气喘吁吁地到了云卿面前,把一沓各处的急信都递了过来。 “姑娘,你带着这个花环真好看。”她们小姐总是老气横秋地,小孩子就应该打扮得这样俏丽嘛。 云卿摸了摸头上刚刚随意编的所谓的花环,笑了笑,一边走一边仔细看。 她就说嘛,天才小神医怎么可能浪得虚名,五哥出马,还不是小菜一碟儿的事。 但她突然发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她外公也是黑人不手软,明明二哥好好地晒太阳吟诗作对,外公竟然说是昏迷不醒,右手动弹不得。 害得自己也是提心吊胆,好几个晚上睡不好,等回去要好好和外公学习学习。 什么事,小姐笑的这样灿烂?采蘩犯着嘀咕。 “南风和吹梦回到家里,没有人怀疑吧。”这对孪生兄妹可是对大宝贝,一个擅扮人面,一个擅口技。 “小姐怎么突然问起?不过夏山管家说只是大少爷来了家里两次,对南风和吹梦也没起疑心。”采蘩道。 “别好奇了,快去研墨,还有份大礼呢。”云卿笑了笑,第一个计划简直完美。 不过,感觉又欠着雍亲王,那个黑山老妖也不知道这次又要榨取什么。 不出一个时辰,云卿把厚厚的几封书信都送了出去,日月神教?这千流二人还真是对胃口。 借了凤家的情报系统,果然消息灵通,倒省了许多功夫。 思虑着,云卿已经踩着阡陌纵横的田间小道上,那样子活脱脱一个熟稔的庄稼人。 京中的风向一如既往地循序无常,面上如镜,下面却是暗潮涌动。 杜家打探消息的人很快把温清墨安然无恙的消息告诉了杜导,这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父亲,您有没有觉得从四弟开始,一切发生的事情都针对着杜家。就好像有一只大手在背后推动着一切一样。” 杜兴容把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串起来想了想,的确是这样,针对杜家。 “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这样。” 太子也点了点头,单个儿拎开不过是些小事,连起来就像一个棋局般,只是这个下棋之人…… “容儿,你让人去查查,这日月神教是什么来头,越快越好。” 杜导吩咐着,他有种极不好的感觉,这盘棋十有八九是对方赢了。 杜兴容答应着下去了,却碰到了两个抬着一个红木箱子的小厮,便问着做什么。 “大少爷,有两个自称日月神教的人,说是老爷的故交,这是给老爷的寿礼。管家让给老爷过目。” 寿礼?杜兴容一听日月神教就不对头,忙让着抬进去。 杜导正和太子说着事,见他重返回来,不由一怔,随之看到了他身后的箱子。 “里面怎么还有两个箱子?”杜兴容开始怀疑,这从刚才都已经拆了三四个匣子出来了。 小厮把最后一个匣子拿出来,交给了杜兴容。 只见得杜导的脸色刷地石青,双目浴火,险些把手上的纸给揉碎了。 太子和杜兴容接过看了,上面是颇有水平的行书,力道遒劲,大气浑然,上边赫然写着: 庆杜国舅寿诞,特赠三件大礼奉上,第一件大礼杜小公子安否?第二件大礼,二公子安否?第三件大礼请拭目以待,国舅爷可一定要安排好太医在府上才好。 落款是,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 这封信足够说明一切,不论是杜兴磊还是杜兴庭,都是日月神教的手笔。 这下子,让人不得不揣测这东方不败到底何许人也,至于说到的第三件大礼,更是让人忐忑不安。 “吩咐下去,加强府里戒备,日月神教的事我让别人去调查,这几天你就待在府里。” 他不相信他杜家如此戒严,还能来去自如不成,自己英明了大半辈子,却被无名宵小玩弄。 杜导转而来到书房,和幕僚商量着对策。杜兴磊的事,可以确定的,对方是想敲山震虎。 “老爷,这件事您说和露华台会不会有关系?”一个青衣鹤氅的幕僚想到了杜兴磊事情的始末,惊觉可疑至极。 “我看不可能,那露华台行首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在自己的地盘上作事,很可能是借刀杀人,被人利用罢了。”一人道。 杜导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却瞧着一边静坐喝茶的,问着:“玄菟先生,你怎么看?” 其余人看着,嘲讽地笑了笑,他整天喝花酒地,能知道什么。 “您可以把花玉堂请来,问清楚了还得把人完好无损地送回去。”被叫玄菟的男子说着。 “怎么说?”杜导问。 “小公子的事一是有人借了她的手,好让百姓对杜家产生不好的印象,二是她知情。” 玄菟顿了顿,看着杜导:“无论结果是什么,露华台在京那么多年,她的裙下之臣是些什么人,这个得仔细斟酌。” 起码据他所知,能与她交往的从来不乏豪门贵族,拜倒的无不死心塌地。 “把一个青楼女子带到府上,还是用请的,传出去,成何体统。玄菟你居心何在?” 青衣幕僚疾言厉色,一个青楼女子本就低贱,杜家是皇亲,押解来就算了,用请的杜皇后情何以堪。 照他看,这玄菟本就故弄玄虚了。 “除此之外,还可以从二爷身上着手。”玄菟小眼微眯,脸上的算计一览无遗。 话音落,门扉便被人叩响了。 “老爷,不好了,户部的人带了二爷回来,这会子正在大厅等候呢。” 管家看到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就赶紧过来请示杜导,这样的事一般都是主母处理的。 正厅。 “杜太傅,在下户部侍郎杨万里,这位是红袖招掌柜扈三娘。此番叨扰乃为公事,望太傅大人见谅。” 见着那杨万里一身朝服,三十岁上下的年纪;旁边红袖招掌柜着了银红撒花褙子,当头一支白玉簪子。 杜导坐了下来,并没有忙着应允,而是先喝上了茶,好一会儿才道:“杨大人说说什么事,需要杜某效劳配合地。” 杨侍郎忙虚汗外冒地道不敢不敢。 “太傅大人,这件事杜二爷自己知道的详细些。”扈三娘神情严肃地在旁插话。 杜导看了一眼她,才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杜安,面目表情地问着是怎么个缘由。
“大哥,我……”杜安想到了什么法子的,对上杜导冷冰冰的双眼时,顿时怯了。 在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开始把事情始末从头到尾的说着。 扈三娘听着明显地避重就轻,不过也没有拆穿。 杜家二爷杜安没有出仕,却帮着管理杜家在外面的许多商铺酒楼庄子等。 杜安也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对生意上的事也出了不少力,这些年也赚了不少。 最赚钱的就是声名远播的赌坊,不过他也有两下子,虽是赌坊,却集当铺钱庄的功能于一体。 所以每天靠赌徒就可以赚上万两银子,而他自己亦是极其热衷赌钱。 温清墨案子这日赌坊里来了两个男子。 一个二十岁上下,目无表情,手持长剑,灰白短打,青发带,如若冰山,拒人千里之外。 他一直跟着前面一个矮他一个头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半个秃顶,下巴一撇小胡子,笑起来双眼眯成缝。 打量着,旁边的人都认为这年轻人不过是他的保镖跟着保护,但看着这小老头的确是个有钱的。 身着绸缎,脚踏赤金履,腰封上挂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羊脂玉佩,做工精琢,手上是红宝石戒指。 这一出现,顿时吸引了为数不少的人。 这其中也包括端坐在二楼注视着下面的杜安,忽略了左拥右抱的美人,嗅到钱的味道就两眼放光。 杜安招呼过来一个跑堂的耳语了几句。 那小老头一到的时候并没有急着下注,而是窜进几边的赌桌,四处看看。 无论人群有多少,甚至推搡,他身后的年轻人总能站在离他一样的距离。 “爷,这小子估计有两下子。”旁边的随从对着杜安道,这说话间小老头已经瞄准了一家下了注。 杜安没有说话,哪个有钱人没有这样为他卖命的杀手,倒也不足为奇。 再看时,小老头丢了一百两银子在桌上,周围四五十个人都押了大,偏偏只有他一个人压了小。 所以还没有开盘时,叫大的声音明显突兀。 “一三五小,这位爷好手气。”摇骰子的人皮笑rou不笑地,桌面上的银子一下子收进了囊中。 赢了一把后,小老头又换了一桌,同样是找下注最少的下注。 “二四六大。”赌场里烟雾弥漫,空气污浊。 “小伏收钱。” 小老头笑咪咪地让那个叫小伏的年轻人,除了桌上的钱,庄家还加了一百两才算数。 周围人那叫一个眼红心热的,尤其是看着千伏拿着钱匣一把一把捞桌上白花花的银子。 蒽,是匣子,不是钱袋。 “练鹊老头,你是不是忘记小姐说的了?” 千伏很清楚地看到刚刚的庄家朝一个小厮悄声说了几句话。 接着那小厮拐了角,上楼去了,他敢肯定鱼儿肯定在二楼一直观察着。 “我一时手痒没忍住,放心放心。”练鹊顿时老脸羞红,转而对着众人道:“今日够了,不赌了。” 脚步才跨出一步,四个彪形大汉就齐齐站在面前挡住了去路。 “这位爷,我们老板请您过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