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磨炼
“世子,其实傅公子也不错啊www.shukeba.com。”锦书偷偷觊了顾容孤零零的背影一眼,不着痕迹地替傅越刷起了好感度。 顾容扭头,眯眼紧盯着锦书,直看得锦书头皮发麻。 锦书被他看得怵得慌,忙垂下头咬住下唇硬着头皮喏喏地说:“奴婢只是替世子感到委屈,世子这辈子总不能一直不……奴婢只是觉得傅公子对世子挺好的。” 顾容叹了口气,女子就是爱感情用事,锦书的想法就跟他娘一样,总认为姑娘家这辈子一定得嫁个人才算幸福。这种观念无可厚非,只是不适合他。 幸好锦书的这个念头才发芽,还能纠正得过来。顾容板着脸,严肃的看着锦书,道:“从今往后,我不希望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话。锦书,你是我最信任的人,须知你行差踏错一步,就可能置我于万劫不复之地。“ 锦书脸色一白,愧疚地耷拉着脑袋,低低地说:“是奴婢错了,请世子责罚!” 顾容转过身,望着渐渐降临的夜幕,语气悠远,像是从天边传来一般漠然:“锦书,你今天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你知道傅越的来历吗?你弄清楚了他接近我的目的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贸然替他说话,焉知他不是为了拉拢顾家故意跟我示好?” 锦书惊恐地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容,傅公子应该不是那种人吧? 把锦书的诧异和不信收入眼底,顾容眼神中闪过一抹轻蔑之意,冷笑道:“锦书,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傅越可不知道,你真认为一个狼子野心的男人甘愿为了另一个男子,背负起世人所不齿的龙阳之好的臭名声?别逗了,在这些野心勃勃的男子眼中,权势永远比感情更重要,更何况是这种不为世人所不容的感情!” 锦书的脸越来越白,几乎呈透明色,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道:“世子,是奴婢错了,愿接受家法处置!” 见她是真的明白了自己的错误,顾容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慢悠悠地说:“小时候你跟着我待在军营,接触的都是爽朗的叔伯们;回京后,顾家人口简单,你也没见识过后宅女子的阴私手段,让你总习惯以善意去揣度每一个人,也养成了你天真烂漫的性子。我原以为这样也不错,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 “家法就免了,你卖身为奴去京城大户田家吧。” 锦书大孩,几乎快哭出来了:“世子,你不要锦书了吗?” 顾容伸手抬起她:“说什么傻话呢?田家虽已没落了,但人口众多,家族中子弟多了有时候也未必是好事,他们家内斗得厉害,正好让你去磨练磨练心智。记住,不到生死关头绝不能动武,我每天晚上会让顾青去看你的,你有话可以让他捎给我!” 听顾容这么说,锦书马上破涕为笑,拿出手绢擦了擦眼泪道:“世子放心,奴婢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顾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没有说话。 最近,尤家的气运似乎很不好。 先是由尤太保牵头的叩宫门行动因为百姓请求对地动受灾地区救灾戛然而止,尤派大受挫折,皇帝也因此不大待见尤家,尤承恩在朝上的几次谏言都被皇帝给忽略过了。 皇帝的恩宠就是百官的风向标,见皇帝不待见他,以往跟他走得很近的许多官员也纷纷对他敬而远之了。 若说皇帝的疏远不过是暂时的,尤承恩并不是特别放在心上,那自家老父亲突如其来的致仕那就真真是打了个尤承恩措手不及,尤其是亲生父亲致仕,他却是旁人口中知道此事,更是令他受挫。 因此,今天一下朝,他就直奔父亲的书房而去。此时此刻,尤承恩再也顾不得礼仪,连门都没敲就猛地推开了门。 尤太保坐在朱红色的书桌前正在练字,听到响动,缓缓抬头,见是自己的长子,他一脸平静地指了指书桌前的椅子道:“来了,坐吧!” 尤承恩被父亲这幅淡定的态度弄懵了,愣了一下才想起今天过来的目的,带着点咄咄逼人的气势质问道:“父亲,好好的你致仕干嘛?”
尤承恩虽然进入了内阁,可内阁宰辅又不止他一个。颜大学士出自世诗书传家的颜家,后又师从太傅姜学里,无论是声望还是资历都甩他不止一个台阶。在内阁中,他的势力算是比较弱的一方。 现在威望甚高的父亲又辞了官,他拿什么跟姓颜的争? 而且尤太保本就是尤派一系的核心,没了他,尤派就如一团散沙,以尤承恩现在的实力和威望根本没办法把这些人聚拢在一起。 所以尤太保的突然致仕,对尤派、尤家、尤承恩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其中又以尤承恩为最。 尤太保淡然地放下毛笔,定定地看着自己的长子,悠悠地叹了口气,语气平和地说:“承恩,当官不为民,这官不做也罢。为父已失去了为官的初心,不适合待在那个位子上了!” 尤承恩气得想骂娘,不过他还保持着最后的理智,知道怎么样才能触动老父亲,便道:“父亲,这次都是儿子连累了你,要打要骂都随你,但朝廷不能没有你。父亲,洛家最近跟颜大学士走得很近,似乎是想让他家大公子娶颜家大小姐,他们若真成了亲家,以后洛贵妃想扶小皇子上位,除了父亲只怕再无人能反对了。” 最后一句话,触动了尤太保,他一向反对外戚干政,若是洛家女生的皇子上位,这天下还不知是谁的呢。只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岂能出尔反尔,惹人笑话。 见父亲不说话,尤承恩再接再厉,又道:“父亲,皇上把你致仕的折子压了下来就是想留你,咱们让师弟上折子请求皇帝挽留您,只要给了皇上这么一个台阶下,皇上肯定会把折子退回来的!” 尤太保才六十三,离七十岁还差好几年,平日里身体也很硬朗,就这么致仕了他心中也是不甘的。现在大儿子给他寻了这么一个好借口,他说不心动是假的,就在尤太保犹豫不决时,门口突然传来管家的惊疑不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