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邀约
“怎么哭啦?谁欺负你了?”童安乐一看见玫瑰红红的眼眶,连忙跳起来,夸张地说。 顾容揉了揉眉心,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玫瑰轻轻的拭了拭眼角,弯弯唇角勉强笑道:“沙子吹进眼睛里了,劳童公子挂念了!” 童安乐贼溜溜的眼珠子在一脸沉色的顾容和玫瑰身上转了一周,随即拍手笑道:“我就不打扰顾兄安慰美人了,美人,晚上见!” 说罢,挥挥手跳下了马车,一蹦一跳飞快地跑回了自己车上。 刹那间,偌大的马车里只剩顾容和玫瑰二人。 玫瑰咬住下唇,愧疚地看了顾容一眼,小声叫到:“世子,奴家给你添麻烦……” 顾容睃了她一眼,平静地说:“今天端和公主叫你过去都做了些什么,你原原本本地说给我听!” 玫瑰照实说了,复又抬头,挣扎了两下,又说:“世子,奴家觉得端和公主板起脸的时候很有气势,不像传言中说的那么胆小怕事!” 玫瑰只见过端和公主两次,昨天的胆小沉默和今天那不怒而威的气势都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旁观者清,有时候,她这样的局外人反而看得更清楚。 顾容听了她的话,不由得皱眉,玫瑰虽只是个风尘女子,但她出身官宦人家,幼时成长环境很好,进了醉香阁,因为美貌倾城,她接触的恩客也大多是达官贵人。可以说,玫瑰的见识与眼界并不比一些官家千金差。 她说端和公主人前人后两个样多半是真的,只是不知道这位公主扮傻卖蠢的目的是什么。 若是以往,即便知道端和公主有不对劲儿的地方,顾容也不会放在心上,反正跟他没关系。 但明天玫瑰还要去陪她,对此顾容不得不谨慎对待。 思忖半晌,顾容心中终于有了决断:“我知道了。你明天继续去陪端和公主,我坐在车外等你!” 玫瑰的心中淌过一道暖流,她感动地看着顾容,低声道:“世子不必如此,有锦书姑娘陪奴家就可以了!” 虽然顾容没明说带她来的目的,但玫瑰又不傻,她这两天多少听到了一些风声,也隐约猜到了顾容特意带上她的目的。 既然自己的作用是挡箭牌,那就要发挥挡箭牌的作用,没道理反而拖累世子。 顾容扫了她一眼,嘴角一撇,满不在乎地说:“放心,本世子不愿意做的事,目前还没有人能勉强我!” 见他说得胸有成竹,再加上玫瑰实在有些害怕单独对上端和公主,她沉默了片刻还是羞涩地点了点头。 次日,马车刚行驶了一会儿,端和公主的小太监果然非常准时地跑了过来,邀请玫瑰前去陪公主说话。 顾容依昨日所言,抛下喋喋不休的童安乐,往端和公主的马车走去。 柳瑟站在车头,远远地看见顾容和玫瑰的身影,大大的松了口气。 昨天顾世子走后,公主的脸色就一直很难看,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今天清晨。 解铃还须系铃人,柳瑟估计顾世子一出现,自家公主就会恢复正常。 等三人走近,柳瑟忙上前行礼道:“顾世子、玫瑰姑娘请,公主在里面等着二位!” 哪知顾容却只是推了推紧张的玫瑰,笑道:“男女授受不清,我就不进去了,玫瑰快去陪公主吧,我昨天坐了一天的马车正好乏了,今天走走也好!” 说完,又站在窗口冲端和公主的马车行了一礼。 柳瑟傻眼了,公主昨日所言明显是以退为进嘛,稍微识趣点的人都不会这么拂了公主的面子。这顾世子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 只是顾容的话句句在理,让人挑不出任何的错处。 柳瑟苦着脸,沮丧地带着玫瑰进了马车。 马车里,端和公主早就听到了顾容的话,因此见到玫瑰,她的面上没露出任何不悦的表情,反而很和气地指了指小几上的糕点说:“玫瑰,坐吧,这是昨晚本宫吩咐御厨做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玫瑰小心翼翼地看了端和公主一眼,轻捻起一小块糕点尝了一口,说道:“多谢公主,奴家很喜欢!”
嘴上说着喜欢,手却再也没往盘子里伸过一次。 端和公主见了没说什么,而是拿出一只棋盘,对玫瑰说:“会下棋吗?陪本宫下一局!” 玫瑰怎敢不答应。 很快两人就各执一子,下了起来。 这盘棋一下就是一上午,下到最后,玫瑰隐约觉得这位公主是在逗她玩,因为每次在她要输的时候,端和公主都会不小心下错一子,让她绝处逢生。 若对方是个英俊男儿,玫瑰还能安慰自己这是情趣。但偏偏对方是同性,而且是个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感的同性。 一边下棋,玫瑰一边偷偷观察这位公主。 看了一会儿,玫瑰终于发现,端和公主似乎时不时地看窗外。 难道是在看风景?若是看风景为何不把帘子拉起来? “怎么?你也觉得闷?”突如其来的低沉嗓音拉回了玫瑰游离的思绪。 下一刻,她就看见端和公主猛地一下拉开了帘子,露出白花花的阳光。 玫瑰的眼睛有片刻的不舒服,等她适应这种强度的光线时,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顾容挺拔的身影。 顾容背着双手,闲适地走在马车右侧,若不是他额上高挂的透明汗珠儿,玫瑰真会有种月下漫步的错觉。 察觉到玫瑰注视的视线,顾容微微侧目,冲她轻轻笑了笑。 这笑容令玫瑰的心里冒起一个又一个的泡泡,又酸又喜,心酸的顾容在烈日下步行了两三个时辰,喜的是顾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安危。 她的拳头收紧,心中挣扎得厉害。 又过了一会儿,锦书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递给顾容一只水壶,在顾容喝水的间隙,她踮起脚尖,用湿帕子不停地给顾容擦汗。 见到这一幕,玫瑰心中的某根弦突然断了。这一瞬间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平时的谨小慎微,突兀地说:“世子,阳光太烈,不如进马车中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