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大婚(14)
顾容原以为端和公主好歹是个姑娘,怎么都该有女孩子的矜持和羞涩才对,只要自己不主动,她即便心里有疑惑或是不满,最后也只能算了。 两人独处一晚,一人睡床一人睡榻,把今晚糊弄过去就算了。 可现在一瞧端和公主的豪爽劲儿,顾容再也不敢大意,他敢打赌,今晚若真是跟她谁一块儿,绝对会出意外! 可是他能寻什么借口跑掉呢? 洞房花烛夜,别的新郎官都恨不得把灯一关,拥着娇妻,红被翻浪,芙蓉帐暖**短,只有他这么苦逼地想着怎么保住自己的清白。 若是有评选史上最苦逼的新郎官活动,第一名肯定非他莫属。 顾容叹了口气,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拖延时间。 他的视线不意见扫到了掉在桌角的两条红绳,顿时心头一振,走过去拾起红绳,笑道:“相识这么久,似乎我还没送过公主什么礼物,今日就借花献佛一回,还望公主莫嫌弃!” 端和公主大大咧咧地避火图往桌上一按,低头鄙夷地看着顾容:“你就送我这么两条绳子?” 本来还觉得自己主意不错的顾容被端和公主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手上的东西太拿不出手了,不过顾容是个有急智的人,他脑子一转,一个好主意顿时浮上了心头。 “当然不是,我是准备送公主一个同心结!”顾容诚心想忽悠一个人,那甜言蜜语真是能直戳人心,“今天是我与公主大喜的日子,顾容自然应该送公主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www.shukeba.com。” 顾容拿起绳子折腾了两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第一回做这玩意儿,比较手生,可能做出来的不是很漂亮,还请公主见谅!” 也不知是这句话中的哪一点入了端和公主的眼,她仍旧倨傲地坐在那儿,但眼神中犀利的目光明显缓和了下来,语气也好了一些:“算了,本宫就将就一下!” 经过一晚上的深入沟通,顾容算是比较理解端和公主的性子了,她这么说分明就是同意了自己的意见。 真好,这东西又可以拖好一会儿了。 顾容一边愁眉苦脸地编同心结,一边绞尽脑汁寻找脱身之计。 “不对,不是这样的!”端和公主不悦的声音打断了顾容的沉思。 顾容回神就瞧见端和公主修长结实的手指使劲儿地戳着自己刚编好的那一段。 顾容瞅了瞅,不解地说:“是这样的吧?” 回答他的是端和公主用力往桌上的一拍手。 顾容看着桌上童安乐带来的那个大同心结,叹了口气,抓过来仔细的比对了一番,尴尬地发现,自己还真是编错了。 他幽怨地瞥了端和公主一眼,你丫自己会干脆自己编得了! 端和公主的手指轻轻这茶杯上划着圈儿,察觉到顾容的视线,她抬眸扫了他一记,淡淡地说:“我不会编,但我会看!” 这人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吧? 顾容一肚子的说辞全吞了回去,认命地用力折腾起这两条红绳来。 眼看绳子越来越短,一个巨丑几乎辨不出模样的同心结渐渐成型。 顾容看着眼前的成品,嘴角抽了抽,讪讪地说:“要不我重新给你编一个吧!” 这绝对是他的黑历史,他真想把它毁尸灭迹了。 但不等他付诸行动,端和公主已经伸出长臂,一把夺过同心结,嫌恶地看了一眼,评价道:“丑死了!” 顾容无言以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把这东西还给我,我重新给你编一个!” 端和公主随意地把同心结塞进了袖袋里,扭头鄙夷地看了顾容一眼,道:“你该不会是想编一晚上的同心结吧?” 被识破了啊!顾容无意识的对了对手指,摊手无辜地说:“是你自己嫌弃我编得丑!” “就你这双手,再让你练一百次,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端和公主真是不吝于打击顾容,“时辰不早了,睡觉吧!” 来了,来了…… 顾容心里咯噔一下,像一只捍卫领土的小鹿,戒备地盯着她。 这无辜水润的眼神看得端和公主心头一热,她不自觉地别开头,却一低头就瞧见必避火图上那个男子垂首埋在姑娘雪白胸口的情景。
两相刺激,若不是还有最后的理智存在,端和公主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用力掐了一下大腿,深呼吸了一口气,平息下心里头的火气,才道:“我去洗漱换衣服,你先去床上等我!” 你先去床上等我……这句话就像是魔音不断的在顾容的脑海中重复。 半晌顾容才冷静下来,他忽然意识到,今晚的端和公主太不对劲儿了,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老抢他台词。 比如刚才那句,不该是他的台词吗? 公主,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都这时候了,他怎么还有闲心想这些,真是的! 顾容一拍自己的脑袋,既然躲不过,那就迎面直上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端和公主是何想法,但她一个姑娘家总不可能勉强自己这么个大老爷们吧。 他踢掉鞋子,脱掉厚重的礼服,换了一身舒适的袍子,然后靠在床头翘着腿等着端和公主。 只是这端和公主的洗漱时间是不是太长了点? 顾容无意识的敲着自己的大腿,困顿的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缝。 梦顾容感觉自己好似置身于一片混沌中,寻不到出路和方向。 他不停地跑,但远方的路就像没有尽头一样,不管他多么努力,总是到达不了终点。 突然正前方一对凶猛的兽眼盯上了他,这双眼带着无尽的深意,似乎想一口吞噬了他。 顾容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身子猛地一晃,眼睛随即睁开,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在做梦。 顾容舒了一口气,一抬眸就被头上高悬的这双眼睛给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端和公主似乎没察觉到顾容吃惊的视线,伸出手搭在顾容冷汗淋漓的额头上,关切地说:“做噩梦了?” 顾容头一偏,躲开了她的手,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的灯全被吹灭了,只余一顶小小的壁灯发出莹润又细弱的微光。 不好,这样的气氛和光线实在是太暧昧了,顾容心里顿时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