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念之间
陪在陆雪儿身旁的是一对中年男女。 男人看上去四十岁出头，面相威严，穿着一身军装。 女人风韵犹存，皮肤保养的非常好，秦蒯认识她，那是陆雪儿的母亲。 一年前，正是这个女人主动打电话约见秦蒯，要求他离开陆雪儿。 理由是两人家境悬殊，门不当户不对，继续下去也只会无疾而终，她绝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和秦蒯在一起。 那次聊天，秦蒯深深的感受到了什么叫轻视。 从认识那天起，他一直以为陆雪儿是普通人家的女孩。 当他看到陆母乘坐的那辆价值几百万的豪车和随手甩给他的那张支票，才意识到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秦蒯不想让陆雪儿夹在自己和家人中间为难，拒绝了那张面额不菲的支票，并渐渐与陆雪儿断了联系。 没想到，在这小小医院中，两人竟然还能意外相遇。 陆母看见秦蒯，眉头明显皱了起来。 “秦蒯，你在这儿干什么呢？”陆雪儿显然没有察觉到母亲的不悦，跑了两步到秦蒯身边，表现一如既往的亲切。 秦蒯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旁边，疑似陆雪儿父亲的男人面无表情看了秦蒯一眼，目光随即落在急救室门上。 “小雪，晚一点再和你朋友叙旧，先去看看你外公，给你表姐打个电话，告诉她我们到了。” 陆雪儿点点头，拉着秦蒯的胳膊叮嘱道：“在这等我啊，等会我们再聊。” 说完，她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 “喂，表姐，我们到医院了，现在在急救室外面，可以进去吗？” 电话没挂，急救室门打开，叶璇红着眼睛走出来，两名保镖分别站在急救室门两侧。 “大伯，小姑小姑父，你们快去看看吧，爷爷他……他……”叶璇说着说着就伤心的掉下了眼泪。 一群人争先恐后往急救室挤。 这一家人居然和叶璇是亲戚？陆雪儿口中的表姐是那个撞到自己的丫头片子？有没有这么巧？ 秦蒯迟疑不决，纠结自己该走还是该等陆雪儿出来。 还没做出决定，就听叶璇的声音响起。 “小姑父，快叫人把那个家伙抓起来！就是他，就是他袭击我爷爷！” 几名穿着军装的男子纷纷回头，看向秦蒯。 陆雪儿的父亲沉声问：“怎么回事？” 叶璇指着神情错愕的秦蒯喊道：“就是他！上午我带爷爷去开会的时候，不小心开车擦了他一下，这小子下午躲在市政府附近，处心积虑等爷爷出来，用石子砸了爷爷一下！如果不是他，爷爷现在不会躺在医院里！快把他抓起来！” 秦蒯无语，这小丫头片子尼玛和自己有仇啊？ 几名年轻军人正奔秦蒯而来。 秦蒯站着没动，他知道自己现在辩解无用，要是转身离开恐怕会被这家人误会自己畏罪潜逃，干脆等那老头从急救室出来再说。 况且，就算那老头昏迷不醒，市政府附近应该有安装监控摄像头，只要警察调取监控录像一看便知。 最重要的是，还有余鹏辉这个目击证人，他可是整整一下午都和自己在一起。 因此，秦蒯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只是对叶璇一而再再而三的冤枉自己感到愤怒。 陆雪儿的父亲毕竟是军人，深知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不能随便扣人。 两名年轻军人一左一右抓住秦蒯的手臂，示意他到长椅上坐下。 秦蒯默不作声，随他们坐下。 陆雪儿急了，抓住父亲手臂替秦蒯求情，“爸，表姐是不是弄错了？秦蒯他不是那样的人，你让他们放开……” 陆母不满地打断她，轻斥道：“小雪，你怎么胳膊肘净往外拐呢？既然小璇这么说了，这人肯定有嫌疑，先看你外公，回头再处理他。” 陆雪儿咬着嘴唇，一脸担心瞧着秦蒯。 她还是那么善良，一点都没变，秦蒯由衷地笑了，冲陆雪儿做个鬼脸，告诉她自己没事，不用担忧。 陆雪儿被他逗的忍不住笑了。 一群人进入急救室，顺手关上门。 急救室内。 叶成山仍处于昏迷状态，躺在病床上，三名医护人员站在诊断仪器前观察数据。 陆家人和医生显然很熟，陆父走过去向主治医生询问：“赵医生，我岳父的情况怎么样？” 赵医生六十多岁，头发花白，拿着手里的化验本，语气不太乐观道：“情况很严重，叶先生的后脑勺被小石子砸中，造成颅内出血，需要尽快开刀做手术，否则有生命危险！”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 陆母更是六神无主，抓着那位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急道：“大哥！那就让医生赶紧做手术啊，不能再拖了！” 赵医生叹口气补充道：“就算做手术也伴随着巨大风险，医院会尽力而为，但不能保证手术一定能成功，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叶、陆两家人愣住了。 陆雪儿顿时失去笑容，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叶成山，禁不住泪如雨下。 那可是从小带她长大，一直对她疼爱有加的外公啊！ 陆父最为镇定，冷静询问：“赵医生，真的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吗？你们医院可是咱市里首屈一指的……” 赵医生苦笑接口道：“小陆，我就实话实说了，你岳父这个情况，需要更高端的进口手术设备。据我所知，这种设备目前只有京城的第一军区医院才有，如果想要把握更大，你们只能送叶先生去京城治疗。可眼下时间来不及啊！” “那就动用直升飞机！”中年西装男终于开口，“建国你赶快去安排。” 他是叶成山的大儿子，陆雪儿的舅舅，叶天豪。 陆建国神情凝重，转身出门打电话。 陆雪儿受不了急救室的沉重气氛，边哭边跟着父亲走出去。 秦蒯见她哭的梨花带雨，心中不由一沉，看来那老头子伤势不轻啊。 陆雪儿挨着秦蒯坐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伤心欲绝不停抽泣。 “秦蒯，我外公他……呜呜呜……医生说他有生命危险……我该怎么办……呜呜” 看着她哭红的眼睛，秦蒯莫名一阵心痛。 他下意识地摸到口袋里那颗仙丹。 按照太上老君的说法，这颗仙丹效用无穷，包治百病甚至延年益寿。 自己要不要把它拿出来，看在陆雪儿的面子上帮那老头一把？ 可是，陆家人能够相信自己吗？ 并且仙丹一旦暴露，会给自己带来多大麻烦？这些必须考虑在内。 秦蒯坐在长椅上脸色阴晴不定。 救或不救，在自己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