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老夫老妻了
“就是为夫对妻主和对别人也大不一样!”话尾,北堂傲不忘提提自己对她柳金蟾的与众不同。 “怎得不同?” 柳金蟾理理自己头上的孝帕,随口一问。 “你不知道?” 北堂傲眼儿一挑,意有所指的斜向柳金蟾,但又怕柳金蟾把他与慕容嫣也想成哪样儿,赶紧着又补了一句: “为夫这辈子,打落地到现在,都是人伺候,除了你和妞妞三个孩子,给谁端过半碗饭?系过半件衣裳?就是今儿给公婆敬茶,也是破天荒头一遭,你啊你,是睁着眼什么都不看不见,只当为夫这一片心做驴肝肺。” “你……这话说的,谁说我没见?这不天天见着?”柳金蟾微微露出不好意思来,“要是……” 说着柳金蟾要自己伸手自己来理,不想就被北堂傲轻轻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不许动! 你穿件衣裳都跟笼诸皮似的,好衣裳也让你穿坏了!” “……” 柳金蟾无语,她就不明白了,她娶北堂傲前的玉树临风,温文尔雅难道是别人睁眼说瞎话?前世时,她前男友的衣着好多也是她亲自鉴赏给从上到下的倒持呢,结果……倒持好了,成了别人的男友了! 思及前男友,金蟾心口微微有点闷,再看眼前细心打理自己,那怕袍子上的一个细褶子也要给她抹平了的北堂傲,柳金蟾突然有种错觉,好似眼前的北堂傲,就像那时哪个—— 巴心巴意想有个家给自己温暖的自己—— 且不提爱与不爱,但绝对是把对方放在了等同于自己,甚至高于自己的位置来以心呵护,唯求对方的以心相待,知恩图报,难道这大周的男人出嫁后对待自己的女人也是如此? 柳金蟾心内只这么一想,便不自主地盯着北堂傲低垂的脸出了神。 孝服孝帕能理多少时辰,北堂傲手脚快,又担心外面一会儿又来人,赶紧着三两下,就给柳金蟾周身整顿妥当,不想一抬头,便让柳金蟾这直剌剌的盯得没好意思起来: “看呆了你的?”又不是第一次见,傻得…… 北堂傲忍不住暗暗轻轻推了柳金蟾一把:“不是外面还有事”老夫老妻了呢! “哦!” 柳金蟾突然被北堂傲推醒,脑子却好似也没转过弯来,只还停留在前世那种一心一意付出的怨恨里,不及看清北堂傲羞囧的模样,“哦”了一声后,就跟木偶一般,转身就朝着北堂傲手推的方向,直溜溜地径直朝门过去,瞪得北堂傲眼圆: “你——” 刚推人不迭的北堂傲吓得晕得忙拉住柳金蟾:“你就这么走了?”素日里还记得调皮几句,又或者叮嘱一二呢! “呃?”柳金蟾回首,微微一怔,要露出满脸的困惑,但眼一低便看见北堂傲拉着自己的衣袖,那神情…… “我……为妻……去去就来!” 柳金蟾下意识地一把用力地狠狠抱过北堂傲,再重重地亲过两边脸颊——这是她前世每次送男友出差,都期望男友能如当初一般记得的事儿,然而……后来只有一句“你还有事”,再后来就变成了: “哎,你来就来,又没要你来,话那么多你不嫌烦,我还烦呢!钱呢?走吧!走吧!” 而那时候,她们还算不上是夫妻……她只是想有一个家,想关心自己的家人,仅此……而已! 柳金蟾努力掩住自己那时被嫌多余的失落心情,笑拍拍北堂傲微微有些受惊的脸:“去了!” 言罢柳金蟾转身,可北堂傲怎么觉得自己的心扑腾腾的,感动?错,是害怕!他以前就常听老人们说,说这人要死时,就会做一些奇怪的事儿,例如以前对你挺冷淡的人,突然像觉得欠了你什么似的,对你特别好,还说什么“我走了”“我去了哈”…… “金蟾——你!” 北堂傲一想到金蟾死,心里就咯噔噔的,以前不觉得死是什么要紧事儿的他,今儿头一遭觉得要是金蟾没了,这天就得塌了一般,忙追出屋: “你,早点回来!”不敢说不吉利话的北堂傲追到门口,眼见柳金蟾莫名地回头看他,不禁愣了一下,方挤出这句惶恐不安的话。
柳金蟾不解北堂傲何以突然看自己,好似要生离死别一般,眼巴巴的,暗想这是自己看花了吧?凶巴巴的他,怎么露出了当年彼此在白鹭镇时的神情来了?而且还有过之无不及?难道是旧日的记忆开始复苏? “让你早点回来,不许在外耽搁!” 北堂傲见柳金蟾半日不答话,还傻不愣登地回头看他,不禁有些生气。 柳金蟾要点头说“知道”,外面就有个人进来笑道:“哟哟哟——柳四你这是和谁道别呢,一步三回头了……” 来人一探头往里一望,心里只来得及惊呼一句“好乖乖——”,旋即人便呆在原地,忘了今夕是何夕! 此人谁? 外面曹主簿的大女儿曹鑫! 北堂傲哪见过这么鲁莽无礼的女人,一来人家,就往这内院来的,不及挡着脸的他吓得忙往屋里退,柳金蟾也素知北堂傲家男人的规矩,也赶紧伸手拦了曹鑫往院门外推: “那是姐的夫婿!” “柳四,你不会是哪儿拐来的吧?”曹鑫满脸还是难以割舍的神往。 “明媒正娶!”柳金蟾赶紧正色,示意曹鑫立马把她那口水都要洒一袍子的母狼状收收,“你柳四姐夫,以后,可不许那么看我男人了,知道不!” “哄谁啊?”曹鑫一双贼眼就冲着柳金蟾笑,同时还不忘猥琐地用手肘暗顶柳金蟾,低低地笑问,“亲都没听说订——说—— 是不是京城里的大花魁” “啪!”柳金蟾一扇子打在曹鑫的脑门上,“你男人才是花魁呢!”论气质也不像啊!有杀气那么重的花魁吗?又不是阴司里等着以人为食的花鬼! “啧啧啧,娶到宝了,了不得你的!”曹鑫立刻冷哼,心不甘地嘀咕了一句,“到最后,是谁的……看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