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驱逐
把防盗门拍的震天响，瘦猴得意地想着，“我瘦猴如今也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了，这几天平哥格外器重自己,不亏我里里外外的伺候他。” 瘦猴往日里就是小弟里的小弟，这些天他围着宋和平打转，人前人后的忙活，累得和条狗似地。 宋和平一是没什么亲信，二是瘦猴人长的虽有点猥琐，但在日常琐事上想的也算周到，所以宋和平让他张罗一些小事。 傍晚，搜索队的谢长林派人来说郑浩只身返回，治安队派去的人全军覆没。这让宋和平有些疑心，按道理明着收拾那个伙夫，派去的人手也足够了，难道他真有什么特殊本事不成？ 因此他让瘦猴去把郑浩找来，要是看着顺眼，人也识相的话，倒是可以收为己用。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如今世道女人还不有的是，郑浩要是好女色的话，我宋和平也是大度之人，给他十个八个的也不成问题。 宋和平的心思瘦猴这回可没有琢磨到，他还以为自己的主子要亲自收拾郑浩呢。带上两个人，瘦猴还怕搞不定，他动用两条私藏的高档烟，请了个熟人警察一起去找郑浩。 警察代表着防御圈内的官方力量，在瘦猴的眼中就是政府。有了这道护身符，郑浩力气再大也不敢和他动手。 把人弄到平哥那里，还不是任由他圆搓扁揉。想到得意处，瘦猴拍门拍的更起劲，正拍着他手一空，门从里边打开了。 “干什么？门都给你拍碎了。”郑浩倚在门边斜看着瘦猴。 看到郑浩眼中的轻蔑，瘦猴压住心中的胆怯，色厉言察地说：“干什么？我们大队长让你去治安队走一趟，今天下午出去的人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 “搜索队的事情什么时候归治安队管了？我凭什么跟你去？”郑浩作势就要把门带上，瘦猴一见郑浩要关门，急忙上前两手用力往里推。没想到郑浩用的是虚劲，瘦猴用力过度一个踉跄撞进屋里。 没等他站稳就听耳边一声怒喝：“你闯进来想干什么？你擅入民宅有什么企图？”紧接着瘦猴孙德平脖子一紧，被郑浩扯着衣领拎起。 抓住眼前猴子似的家伙，郑浩一抬手便将他扔出门外。 瘦猴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他便身不由己地飞出。可恶的是，身后的同伴竟然不接住他，任由他狼狈的屁股着地摔个大马趴。他请来的警察还打趣地问道：“瘦猴，你晚上没吃饭吧？怎么站都站不稳？”。 发觉同伙们竟然都没有出手的意思，瘦猴气的七窍冒烟，“特么的！你们都想看我笑话，想让我在平哥面前丢脸，你们等着，这笔帐我孙德平记下了，以后要你们好看。死条~子拿我烟的时候，笑得和朵花似的，现在也不帮忙，真是连狗都不如。” 恼羞成怒的瘦猴抢过身边人手中的警棍，咬紧牙关劈头盖脸地朝郑浩打去。郑浩看都不看他，随意挥手一格。 胶皮警棍重重地落在郑浩的手臂上，郑浩挨这一下子和没事人一般。反观瘦猴一脸通红地直往后退，他退着退着就退到楼梯边缘，一脚踩空惨叫着翻滚下去。 虽然看瘦猴抖起来的样子有些不爽，但毕竟受老大指派，跟瘦猴一起的两个马仔连忙跑下楼梯，把满脸血痕的瘦猴扶起，就见他单薄的嘴唇翕张几下，吐出一口老血，紧接着伸腿瞪眼了。 被瘦猴请来的中年警察看着他煞白的瘦脸，皱着眉头用手指在瘦猴的鼻前探了一会，满脸阴沉的把手按在枪柄上，对站在门口的郑浩说：“胖子，你麻烦大了，他死了，这回你得和我走一趟了。” 中年警察的话音刚落，一张俏脸从郑浩身后探出，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张叔叔，这家伙是自己跌下去的，他的死活关郑浩什么事情？” 防暴大队大队长的闺女，中年警察自然认识，看到方志玲板起的小脸，他脸上的阴霾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般消散。 他笑呵呵地说道：“原来是玲玲啊，既然郑浩是你的朋友，人我暂时不带走，不过出了人命又是治安队的人，这事情我可压不住，只能报上去，你可得见谅。” “把这恶心的家伙带走，事情我自己去和刘伯伯说。”说完，方志玲拉着郑浩进屋。 看着关上的防盗门，中年警察的心中一阵冷笑，“小丫头，你还以为这是你爷爷的天下呢？你老爸也不在了，你还敢摆谱，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二人进了房间，徐倩一脸担忧的问郑浩：“老公，出了人命，这可怎么办？你要是被抓走，我可怎么活？” 说话间，徐倩的眼圈开始泛红，遭逢大变，将自己依托给郑浩的徐倩，一颗心已经系在他身上。 “倩姐，你放心好了，我可以作证是他自己跌下楼梯，不关郑浩的事。我现在就去和刘市长说明情况，郑浩他不会有事情的。”方志玲安慰徐倩道。 “玲meimei，太麻烦你了，你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郑浩你赶紧和玲meimei去一趟市政府，免得夜长梦多出了什么意外。”徐倩拉着方志玲的手，一脸感激，完全没有之前醋意大发提防她的神情。 漫不经心地打个哈欠，郑浩摸着肚皮说：“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死个小虫子，有玲玲在，上边不会追究的，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听完手下人诉说瘦猴的死因，坐在沙发里的宋和平满脸阴沉，“这个死猴子，真是上不了台面，连人家的背景都没打听清楚就上门找事情。 搁在以往，不说市委书记的孙女，单凭她老子防暴大队大队长的身份，就得让他们这些身底不干净的人吃不了兜着走，还敢在人家眼前晃荡？瘦猴真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呢。 不过今非昔比，听说她爷爷老子都挂了。纵使还有点以往的人际关系，有市长刘为民在，也不会有人找自己的麻烦。都知道她爷爷和刘为民不对付，应该不会给她出头让刘为民上眼。还是和上边人打个招呼，先把自己撇清。” 匆匆吃过晚饭，郑浩和方志玲在徐倩的催促下，一起下楼朝市政府的方向走去。 “郑浩，我刚才只是安慰徐倩jiejie，我爷爷和市长刘为民的关系不是很好，爸爸也生死不知，刘为民上次看到我的时候满眼色迷迷的，我这次去怕是羊入虎口了。”方志玲边走边红着眼圈和郑浩说。 停下脚步，郑浩正色对方志玲说：“玲玲，我郑浩不是为了苟安，就把自己的女人送人的无耻小人。十分钟后你要是不出来，我就冲进去劫持他当人质。我们连夜出去，凭我的本事自能保你们平安，你能相信我吗？” “傻瓜，你真的愿意为了我去劫持刘为民？愿意去外边的世界冒险？你想过徐倩吗？”偎依进郑浩的怀里，被藏起辣椒辣出眼泪的方志玲，心里琢磨着，“死胖子人还不坏，本姑娘没有所托非人。” “这里也不安全，有人想要我的命，如其在防御圈里担心别人的暗算，还不如出去闯一闯。我自信能杀光接近你们所有的异化生物，给你们一个安全的容身之处。”郑浩拥着方志玲走到路边，伸手把花坛中的铁栅栏折下一截。 看着在郑浩手中扭曲成团又在大力摩擦下变成细粉的铁条，方志玲满眼都是小星星：“哇，你还是人吗？你的手是铁做的吗？” “我是不是人你今天不是试过了吗？我哪个地方是铁做的你不清楚？”郑浩打趣道。 十几分钟后，星月市市长刘为民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他点上一支宋和平刚派人送来的高档香烟，他意味深长地队方志玲说：“玲玲啊，现在是非常时期，有些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郑浩是不是无辜？我会认真考虑的，你也要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做才能说服其他人，毕竟出了人命，市政府也要给治安队那边一个交代。” “哦，谢谢你，刘伯伯，给你添麻烦了，我回去考虑下。”方志玲笑颜如花地和刘为民告辞，她是一刻都不敢多呆，郑浩要是杀进来，事情可就不好收拾了，死胖子的话虽让她感动，可防御圈里的几千条枪也不是摆设。 看着方志玲扭摆的腰身消失在关上的房门后，刘为民心中大为恼怒，“不时相的小丫头，明天叫你哭都哭不出来，早晚你得自己爬上床求我。” 二人返回，徐倩问起郑浩也是敷衍几句说没有问题，看在方志玲家的面子，上面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让徐倩又是一阵对方志玲满口感谢，弄得方志玲很是心虚。 由于担心节外生枝，郑浩没让方志玲回去，让她和张琳睡一个房间，他打算明天就带领三女离开防御圈。 一大早，楼道里剧烈的脚步声将郑浩惊醒，看到郑浩打开房门，门外荷枪实弹的士兵抬起的手又放下：“郑浩！我们接到命令，你跟我们走一趟。” 安慰了惊慌失措的徐倩，郑浩临行前给方志玲使了个眼色，要她按照昨晚他的吩咐收拾妥当。 把三只狗崽装进大背包，三女又收拾几包衣服和食物，窗外传来扩音器的喊话，要所有人到广场集合。 防御圈的人们从各自住所走出，前往市政府前的世纪广场，广场最高处，花岗岩搭建的平台上，已经摆了几张桌子，一排人襟伟正坐。 人群汇集成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海洋，主席台上的扩音喇叭响起，说昨天夜里发生一起死亡事件，当事人郑浩不服从治安队的命令，并失手造成治安队一名队员死亡。 经过临时救援委员会讨论，决定非常时期，特事特办，将郑浩驱逐出防御圈，出于人道考虑，他可以带上自己的物品和简单的防身武器。希望这件事能警示大家，服从管理，否则造成严重后果者一律驱逐出防御圈。 人群一阵沉默，治安队队员大多是混混出身，秩序良好时就欺压良善，异变之后更是变本加厉，这些天他们的所作所为，人们不是不清楚。只不过事不关己，没必要为不相关的人出头，现在混乱的世道，能保住自己安稳的生活就不错了。 当郑浩在几名士兵的押解下，从人群前走过的时候，徐倩挤到前面，冲主席台哭喊道：“你们怎么能这样？你们把他赶到外边去，不是要他的命吗？” “徐倩，别说了，你愿意跟我走吗？”郑浩阴沉着脸说道，郑浩被士兵们带走，根本没有人询问他瘦猴的死亡过程，他直接被押解到世纪广场，接受早就安排好的判决。 虽然这些日子郑浩和徐倩一直是老公老婆的称呼着对方，可让徐倩放弃安全的环境，和自己一起出去冒险，郑浩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脸上的神情看似平静内心却很紧张，郑浩还是很看重他第一个女人的。 徐倩脸颊上的泪水未干，她怔怔地看着郑浩那张胖脸，喃喃地说道：“你是我的老公，我们是一家人，死也要死在一起。” 徐倩和她原来丈夫的感情早就名存实亡，她已经把自己的心，拴在比自己小好几岁的郑浩身上。 注视着徐倩还微微颤抖的娇躯，郑浩原本冰寒的心温暖起来，数日来郑浩跟随搜索队外出，给防御圈带回无数物资，更因为郑浩的存在，他所在的小队无一人员伤亡，这些功绩却丝毫没有被上层看在眼里，因为他们要杀鸡儆猴。 环视了一眼默然的人群和主席台上面无表情的一众官员，郑浩心中冷笑，“你们以为这里是安全的？像藏獒那样的生物再多几头，防御圈的围墙和纸糊得没什么区别。” 从张琳肩上接过装狗崽的背包挂在肩头，郑浩把方志玲吃力抱着的重剑提在手里，对张琳说道：“张老师，我们走了，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在这里我也没有亲人，这些天你们拿我和家人一样，我和你们一起走。”张琳拢了拢耳边的长发，冲着郑浩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