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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记事:第二十九章 97斗鸡香,甜可口的米饭饼

    第二十九章97

    “斗鸡”

    按原先约定,下午放学后四班男生以振宇为首,浩浩荡荡、神气活现开到了前弄堂,好像他们必胜这场比赛,后面跟着好几个来帮腔的女生。我们班几个女生也在一旁,为我们助威。今天我们两个班要比赛“斗鸡”。

    所有的游戏中,斗鸡对抗性最强,最刺激、也最危险。某种意义上,它比踢足球更危险,因为足球比赛踢的是足球,踢人和故意撞人都是犯规,而斗鸡的目的则就是要把人撞下来。

    玩斗鸡一般在冷天,因为衣服穿得多,不易受伤。尽管这样,在战斗中受点小伤是常有的事。像什么挫伤点皮,出点血,撞出乌青块,家常便饭,不必大惊小怪。自己回家涂点红药水,贴块橡皮膏,出来再斗。如果因为一点小伤就退出战场,就会被人家骂成是“缩货”(胆小鬼)。有一次,德明斗鸡时受了伤,腿上挫掉了很大一块皮,红药水和橡皮膏已不管用。我们只好到兴业路上的卫生站,阿姨给他擦洗伤口,撒上消炎粉,再用沙布包扎好。处理这样的小伤,卫生站是不收钱的。

    玩斗鸡,先把右腿(左腿也可以)弯起来,搁在左大腿上,用左手抓住右脚腕,这样就形成了一个三角。斗鸡时,用弯起的右腿的脚馒头(大腿的膝关节)来攻击对方。

    斗鸡的主要技巧有:撞,撞击对方的身体(主要是上身)的任何部位。挑,把弯起脚馒头插在对方的脚馒头下,然后用力往上一挑,把对方掀翻。压,用腿很命地把对方的腿往下压,对方就有可能脱手(脱手则输)。有时遭前后夹攻,屁股也能派大用场。玩斗鸡,一般是身高马大的占优势,小个子则老是吃亏(不是一个等级)。

    比赛方式:单挑,也就是一对一,看谁更强,用来排名次。混战,先分成两组,人数一般在五个以上,比赛时全队马人一起上,或捉对撕杀,或两夹一,输一个就少一个,看哪队先全部阵亡。

    最刺激的比赛要算“抢石头”了,各地的比赛规则可能有所不同。我们的玩法是这样的:先划出一块场地作为战场。场地中间划一条中心线,线中央放上一块小石子,离中心线十几米的地方划两条底线。

    比赛时双方队员(七人以上为好),都站在自己的底线后面,不能踏线,否则犯规。裁判一声令下,双方队员拼命地往前冲去抢石子。抢石子的队员这时最危险,当他弯下腰时,对方的人只要轻轻一撞,他必倒地,所以抢石子时需要自己人的保护。抢到石子后,他必须冲到对方的底线,到底线为胜。

    我们规定是石子不能换手,抢到石子必须自己冲到对方的底线。如果换手,则很快就会见输赢,赛程大大地缩短,不够刺激。如他倒地的话,把石子放在他倒地的地方,让对方的人抢。赛程中,双方队员如有体力不支或其它什么情况,可以靠墙休息,这时对方不能再攻击,要等到他离开墙壁之后才能再次进攻。也可以用手搭在自己队员的肩上来休息,但这样对方仍然可以攻击。

    前弄堂特别宽敞,也很长。划好场地后,双方各出十人,采用五战三胜制。我们按平时的战术,稍作了一下调整,就上场了。

    裁判一声号令,我们十个人全线出击,大铭更是一马当先,像一辆重型坦克,开了过去。对方小阿三也在全速冲向石子,他轻巧、灵活、速度快。一看便知他要抢石子。而大铭不能抢石子,他人重,弯下腰可能就起不来了。他是按照我的意图,专门撞击抢石子的人和掩护自己人抢。

    眼看小阿三弯下腰去抢,大铭一急,恶虎扑食。哪知小阿三给他设了个圈套,见大铭向他冲来,便灵巧地一侧身,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大铭扑了个空,险些失去平衡,还没调整好步伐,被人在屁股上轻轻一顶,一个嘴啃泥倒在了地上。

    德明一急,去抢石子,小阿三杀个回马枪,德明来了个狗吃屎,直接坐到了地上,小阿三趁机捞起石子。半分钟不到,我们就损失了两员大将,而且石子也在对方手里,阵脚有点乱了。我们八个人不顾一切地杀向小阿三,只听振宇喊了声:“掩护。”他们九个快速向小阿三靠拢,把他里三层外三层地裹在了中心,向我们的底线慢慢地移动。

    这种阵式我们以前也破过,只是围住小阿三的人太多,我们撕不开口子,冲不进去。他们十个人挤成一堆,相互依靠,很难击倒。我们只能在外围东一榔头西一棒,根本碰不到小阿三一根毫毛。就这样,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簇拥着小阿三一步一步地挪到了我们的底线。他们是先声夺人,两分钟不到,我们希里胡涂地输掉了第一局。

    第二局,我们吸取了教训,重整旗鼓,要稳扎稳打。对方也改变了战术,他们冲到离石子约两米的地方全都停了下来,勾肩搭背,以逸代劳,等我们去抢。

    先下手为强,小黄老实不客气上前将石子抢了过来。大铭、勇强等立刻上前保驾,一起冲向对方底线。不料对方几个大块头全部扑了过来。振宇死死地缠住大铭,身体小一圈的却截住了我们几个身高马大的,而几个身强力壮的却牢牢地将小黄困在中间,想置他于死地。

    我们丧失警惕,疲于奔命,乱了方寸。他们是用下马对上马,中马对下马,上马对中马的战术,小人书里都有。我们没能识破对方的诡计,和他们斗得欢呢,小人书算是白看了。我们几个都被对方缠住,脱不出身去救小黄。小黄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围在中间,遭前后夹击,当胸一撞,背后一击,腰眼里再一下,被逼回自己阵营。他非赵子龙,任何杀得出重围,叫苦不迭,无计可施,便放下脚,投降了。

    石子到了振宇手里。他一马当先,奋勇向前。我们拼命堵截,但振宇只离我们底线几步之遥,他左突右突,连冲带撞,过了底线。

    两场下来,我们是晕头转向,战略战术,无从谈起。显然,他们是有备而来,部署周密,掌握了场上的主动权。我们则是准备不够,章法全无,不输才怪。

    休息时,我们针对他们的打法,改变战术,想东山再起。第三局一开始,大家都拿命相博,使出了全部招数。晓萍、丽华和海伦等都在一旁为我们鼓劲,我们士气大振,一鼓作气,顺利地板回了一局,总算挽回了东道的一点点面子。

    第四局打得最精彩,背水一战,双方队员奋不顾身,石子几度易手,斗得天昏地暗,杀声震天,人仰马翻。德明两只小眼睛瞪圆了,满脸杀气,好像我们不是玩斗鸡比赛,而是在生死搏斗。拼到最后,我们没有出奇制胜的法宝,功亏一筹,丢了关键的一局。我们的拚命抵抗,使他们最后的胜利更加辉煌。

    经过四局的拼打,双方累得气喘吁吁。大家就地坐下来,边休息,边聊天,相互切磋技术。大家都觉得前后弄堂一起玩,热闹,场面大,有劲。

    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又玩起了撑骆驼。说起撑骆驼,它有点像体cao中的跳鞍马和跳箱运动。但在弄堂里玩撑骆驼,没有像上体育课时的大垫子,所以它有一定的危险性。

    三十来个男生,玩撑骆驼的约有二十个人。一些矮个子、技术不过关和胆小的,都在一旁观看。

    先决定一个人来当“骆驼”。当骆驼的人开始是双手抱头蹲着,这是第一节,最容易,大家也只是象征性地拍一下骆驼的头,双脚一撑开就过去了。

    第二节,骆驼弯腰双手触脚尖,此时有点像跳马了。大家都能跳过,有人想表现自己,不用手撑,飞了过去。恶作剧也多在这一节,撑的人狠狠地一掌拍下去,也够骆驼受了。块头大一点的,像大铭,如果把身体的重量全放在两只手上,模子小一点的骆驼,就可能被压坍。

    第三节,骆驼用双手撑住自己的膝盖,这时有了一定的高度,开始有人撑不过去了。撑不过去的人就当骆驼。最高一节,骆驼站直了,双手抱头,只把头弯下去。撑的人助跑要快,利用速度起跳,将双手用力撑在骆驼的头上,支撑起自己的身体,飞身越过。此时,大多数人都会败下阵来,那些技术不过关,或者身体太重的人,要么跳不过,要么和骆驼一起倒地。不过到最高节时,不跳的人会在两旁保护,来减少事故。

    五点还未到,天就渐渐地暗了来。撑了两圈骆驼,大家已经有点玩不动了。原先在一旁观看的女生,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回家了。此时远处传来大人叫孩子回家吃饭的呼唤声,大家赶忙把自己的衣服拍拍干净,相互道别后,便匆匆回家吃饭去了。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对小黄说:“明天六点半我来叫你,别忘记早一点起床。”我知道他有睡懒觉的习惯。

    “你们要做啥?”晓萍问小黄。

    “阿巍约了我明天去买米饭饼吃。”

    “我也要去。”我和小黄做什么晓萍都要轧一脚(一起做),她从小就这样。

    “那么早来叫你,你小叔要骂的,他天天要睡懒觉。”

    “啊呀,我起得来的。我六点半在后门口等你就是了。”

    香甜可口的米饭饼

    想不到第二天六点半不到晓萍已等在我家后门了。“晓萍早。讲好是我来叫你的。”

    “阿巍早。我每天都是早起的。走,叫小黄去。”

    人凑齐后,我们直奔大弄堂斜对面嵩山路上的NS区体育馆,米饭饼摊头就摆在它的旁边。一出弄堂,就看见米饭饼摊头前队伍排得老长。在SH米饭饼摊头远不像大饼油条那样多。

    排好队,小黄便要前去看做米饭饼。我也想去,晓萍不让,说她一个人排队有点怕,等小黄看好了,我们俩再去。不一会儿,小黄就回来了。我和晓萍走到铁锅前,仔细地看他们是如何做米饭饼的。

    做米饭饼的一大一小,应该是父子吧。那年纪小的比我们也大不了多少。这时,一锅米饭饼刚好卖完,我们有机会从头到底看一遍。烧米饭饼的铁锅和煎生煎馒头的没什么差别,不过,它中央有个凹坑,用来放水产蒸气。但它们烧的材料却不同,煎生煎煤的用煤,而烧米饭饼的则用刨花。黄鱼车上大缸里装满了雪白、有酒酿香味的米浆。

    少年用一大个勺子把缸里的米浆一勺一勺地盛到一个钵斗里,然后往锅里浇点水,用刷子一刷,再用布一抹。老的用一把小勺子把米浆盛到铁锅里,再用勺子轻轻一敲,米浆就摊成和大饼一样大小,一锅大约能摊上十来个。锅满后,盖上木盖,在木盖的边上用一湿布条盖住,减少蒸气溢出。他抓了两大把刨花往炉子里一塞,用一根竹竿筒拨一下余灰,再吹一下,死灰复燃,火苗上蹿。等两把刨花烧尽熄灭,一锅香喷喷的米饭饼就好了。

    米饭饼一面是白白和软软的,贴锅底的一面是黄黄的、脆脆的。它有一种酒酿的香甜味,比大饼好吃多了。有人说它对胃有好处,怪不得有那么多人爱吃米饭饼。米饭饼的价钱和大饼一样,三分一个。我买了四个,小黄买了两个,晓萍只买一个。然后我们到对面兴安路上的点心摊,他们要买油条吃。晓萍买了三根油条,其中一根是老油条(隔夜油条回锅再煎,很脆,五分一根)。她把一根油条塞到了我的手里,给了小黄半根。

    “你为啥要给我油条啊?”

    “你昨天斗鸡最勇敢呀。”

    “我怎么只有半根啊?”

    “谁叫你怕死投降的,再说你我每人一根半,很公平。”

    “谢谢你噢,晓萍。”我拿起油条就往嘴里塞。

    “哎,等一等,油条要用米饭饼夹着吃。”

    “我喜欢分开吃,这样不会串味道,你们也试试。”他们便照我说的吃了起来。

    我们吃着可口的早餐,高高兴兴地上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