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苦力
“秦沧，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竟然成为了一名修士，还被飞云长老收为了亲传弟子？”荆楚天艳羡地看着秦沧，虽然确认了好几遍，但似乎一直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一般。 “那是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 秦沧嘿嘿一笑，指着自己刚换上的衣服，说道，“你看，这可是外门弟子的专用的衣服，要是没有飞云长老的同意，我这衣服又是哪儿来的？” “还真是！” 荆楚天用手摸了摸，还真别说，入手滑腻，质感十分精致，不是他们这些苦力身上的衣服能比的。 而且斩月门等级森严，若是一个苦力堂而皇之地穿上斩月门外门弟子的衣服，却是等同于公然挑衅，谁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飞云长老马上就要公开收我为徒，你是我的朋友，要是不来参加，我可是会生气的！”秦沧故意板着脸。 荆楚天憨厚地笑了笑，连忙应了下来。 虽然说有管事管着，苦力一般都没什么自由，但现在秦沧不仅踏入了修行之路，还成了飞云长老的亲传弟子，那些管事巴结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故意刁难呢？ “对了，我还要去跟穆姑娘说一声，让她也去参加。”秦沧有些兴奋过头，却并没有把穆怀柔忘记。 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月的事件，荆楚天和穆怀柔就是与他最亲近的两个人，他虽然从此一飞从天，却也不会忘记这两个朋友，也要邀请他们见证这个不一般的时刻。 “秦沧，你现在去怕是找不到穆姑娘了.......”荆楚天欲言又止。 秦沧微微一愣，然后看着荆楚天，奇怪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穆姑娘出了什么事情吗？” “这倒没有，不过她刚回家，似乎马上就要完婚了。” 荆楚天看了看秦沧的神色，接着说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从此以后也不会再来斩月门了。” 秦沧一怔，心里也不知道为何，泛起了一阵酸楚。 “原来如此。” 秦沧笑了一下，但看上去却有些勉强。 “完婚也好，希望她以后能过得幸福吧，咱们也不要去打扰她了......” “哪有什么幸福啊！” 荆楚天却是摇了摇头，“你是不知道，那个刘景的弟弟就是一个浪荡的小人，平日里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花季少女，穆姑娘之所以嫁给他，听说也是因为她的弟弟染了重病，需要很多银两，这才不得委屈了自己......” “什么！”秦沧身体一僵，脑海一片空白。 穆怀柔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这些事情，与自己相处时，她也始终带着笑容，像是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没想到竟是承担着这样的事情。 怪不得刘景把穆怀柔看得这么严，怪不得刘景这么针对自己，怪不得穆怀荣被迫急匆匆就完成婚事，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层因由。 恐怕刘景也是知道自己的弟弟有多不堪，怕穆怀柔与其他男人有过多接触，惹出什么事端，这才牢牢地看住她。 不过不知道还好，一旦知道了真相，秦沧再也坐不住了。 自己已经踏入了修行之路，筹钱治好穆怀柔弟弟的病并不是难事，这种帮助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又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穆怀柔往火堆里跳？ “你说穆姑娘嫁过去，还不知道会遭多大的罪，真是造孽啊......咦？”荆楚天兀自感慨，就是一转眼的工夫，却不见了秦沧的身影。 秦沧此时心急火燎，哪还有心思听荆楚天感概，飞云长老为他举行的收徒仪式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风风火火地就下了山。 穆怀柔的家乡，秦沧只听她无意中提及过一次，就在斩月门不远的一个小村庄。 知道大概的方位，再一路询问村民，终于是赶到了杏花村。 ...... 而与此同时，杏花村一个破落的小院前，一对中年男女却是狠狠砸着院门。 “开门啊！迎亲队伍马上就到，你还能躲掉不成？快给我开门！” 小院内，穆怀柔紧紧抱着一个柔弱的少年，眼神中满是惊慌和无助。 “jiejie，你怎么哭了啊？” 少年轻轻擦拭着穆怀柔眼角的眼泪，轻轻挥舞着拳头，“是不是有人欺负jiejie，jiejie告诉小毅，我帮你教训他们！” “没有，没有人欺负jiejie。” 听着少年天真的话语，穆怀柔忍不住破涕而笑，强自挤出一个笑容，宠溺地摸了摸少年的额头。 “小柔，我知道你在等什么。” 见穆怀柔这么大的动静都不为所动，甚至周围的邻居围了过来，指指点点，门外倒是安静了一会儿。 不过很快，其中那个女人却是提着尖利的嗓音说道，“不过你还不知道吧，族长已经答应了我，这里很快就是我的家了，你和小毅也是我的孩子，你的婚事由我做主，谁能说个不字！” “族长……” 穆怀柔如遭雷击，心中最后的一丝幻想也随之破灭。 没想到族长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当初爷爷没死时，和族长的关系非比常人，族长因此对他们姐弟俩很照顾，没想到现在爷爷死了，族长说的好好照顾他们也不算数了。 当初弟弟重病，自己四处求助无门，那尖酸刻薄的婶婶突然出现，大发慈悲地出钱治好了弟弟的病。但她之后才知道，婶婶竟是将他卖给了邻村那个风流少爷，转手卖了一大笔钱。 他本以为族长会替他主持公道，却没想到等来这个结果。 “小柔啊，婶婶给你找的亲事多好啊。你看看你身上穿的，再看看你家里的摆设，哪一样不得我来cao心，也就是咱们是亲缘关系，否则谁来替你cao这份儿闲心！” 小院外的女人一双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末了还补充道：“你可不要不知足了！对方可是隔壁村长家的小少爷，家里还出了一个修士，你嫁过去还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隔壁村长家小少爷？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就是一个十足的祸害！ “婶婶，我的婚事你们说了不算！” 穆怀柔心急如焚，怎么甘心就此葬送自己一身的幸福？ 她费尽千辛万苦才进入斩月门做工，本想赚取足够的工钱，解除自己的婚约，并把弟弟的病治好，但她却没想到刘景也在斩月门，而且还是外门弟子，地位与她不可同日而语。 她所做的一切努力，也成了一个笑话。 “我们说了不算？” 女人却是嗤笑道：“难道你那死去的爹说了算？还是你想让你才七岁的弟弟给你做主？” “而且你别忘了，你弟弟的病还没完全好呢！” 女人接着说道，“识相的就赶快打开院门，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我们还会继续治你弟弟的病。否则......哼！” 一听这话，穆怀柔身体顿时萎顿下来，几乎丧失了所有的力气。 自从父母离世，她就与弟弟相依为命，弟弟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羁绊。 婶婶以弟弟相威胁，她心中只有无助。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想到了秦沧，想着要是秦沧在这里，他会不会帮助自己。 不过很快，她就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在了脑后，别说秦沧现在去了后山，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两说，就算秦沧来到这里，他也只是一个苦力罢了，又能怎么帮助自己呢？ 也罢，只要能治好弟弟的病，她就算深陷地狱又有什么关系？ 暗暗下定了决心，穆怀柔不舍地看了弟弟一眼，慢慢打开了院门。 就在这一瞬间，她忽然看到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听到开门的动静，那个男人还转过头来笑了笑。 “秦沧？” 穆怀柔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再仔细看去，确实是秦沧无疑，而且她的叔叔婶婶脸上青紫一片，身上还有几个脚印，仿佛刚挨了一顿打。 “你是什么人？” 穆怀柔的叔叔婶婶既惊且怒，看着秦沧，心中生出无尽的恐惧。 “我是谁你们管不着，但我要是你们的话，你不会强迫自己的侄女嫁给一个畜生！” 秦沧冷冷地看着两人。 面对普通人，修士自然而然就带着一种压迫感，虽然秦沧此时只是最低级的修士，但还是让两个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唯唯诺诺，不敢有丝毫反抗。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大群人突然进了村子，却是邻村迎亲的队伍，已经来到了杏花村。 穆怀柔的叔叔婶婶顿时找到了靠山，慌慌张张跑了过去，恨不得不长一双腿。 “秦沧，你还是快走吧，我不想给你惹麻烦。” 穆怀柔看着迎亲队伍，眼中掠过一丝忧虑。 此地民风剽悍，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向，她还真是担心秦沧会因此受伤。 看出穆怀柔的担心，秦沧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怕什么，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是一名修士，来再多人我也不怕！” “什么？” 穆怀柔猛然瞪大了眼睛，双眸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不过她虽然为秦沧感到欣喜，心中却仍然有些担忧。 就算秦沧没有说谎，真的成了一名修士，但是刘景也是修士啊，秦沧难道还是刘景的对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