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祸事突至
徐文得不敢多瞅,忙躲进后窗处的布帘内,紧紧屏住呼吸,身子站得直挺直挺地,紧贴着墙壁不敢有一丝动弹。 一会门推开了,听脚步声是两个人。 只听声音往内室去了,不一会里面传出钥匙开柜门的声音,不一会又锁上了。 两人出来也不急着走,竟慢慢在书房内走动,似乎是熟人。 会是谁呢? 此时一人出声了,“我担惊害怕了多少天,不过从今晚起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呵呵……此次虽然有你的功劳,但我要警告你可别多事,不然定饶不了你的贱命!” 徐文得一惊,袁双琴这大半夜的跑来书房……是偷什么东西吗?她倒胆大。 紧接着另一人也说话了,语气恭敬:“谨遵夫人的吩咐!能为夫人效劳是小人的福分,我一定管好自己的嘴巴,请夫人放心!” 这人却是栓子。 “好了,记住你的承诺就行。”袁双琴一笑,“回去吧,老爷醉得不行,我还得给他煮碗醒酒汤。” 两人走后,徐文得自帘中走了出来,寻思着袁双琴是趁叶正河喝醉了偷了他的钥匙开的内室的柜子。 于是他又重新燃了小油灯钻进了内室,他倒要看看,袁双琴到底做了什么事,能让她自己从此安生睡好觉。 徐文得浊眼横扫没看出什么异样,最后把目光定格在那只红木箱子上,照旧抽出铜丝拨开锁眼,开箱细看起来。 唯一吸引他目光的是红绸布包裹的小木匣,拿出里面的香包,手感内面确多了样东西。 取出一看,却是酿酒方子。 先前还没有呢,可见是袁双琴刚刚放的,想不到这方子一早就被袁双琴给偷了,今晚是来还回的。 对光细看确是万银霜的亲笔,徐文得顾不了多想其他,只想赶紧把方子拿了跟叶清芜交差。 出门时霎然一想觉得不妥,又折身回来照方子抄了一份揣入袖中,一切照旧归原放好,细看没留下什么痕迹才放心离去。 总算睡了个踏实觉,用过早饭徐文得安排好府中杂务,便往怡境阁去叶清芜。 哪知走到半路就见她过来了,一身白衣似风中百合,犹显清逸。 栓子也跟在边上,看来昨晚确实为袁双琴立了功劳,得了近身侍候的差事,从前这些都是小菊或小梅来做,只是不知栓子立的是何功劳。 寻思了几句,正待过来讨好一番,叶清芜却不理他,径直去了琴舒苑。 我的个娘啊!徐文得暗叫一声,紧了步子跟上,只待寻了机会再与叶清芜说话。 叶清芜一早起来,在院中散了几圈步,栓子过来请她,说是叶正河安排今天全家人一起吃早饭。 叶清芜倒不在意他们葫芦里藏着什么药,来了前厅见叶正河和袁双琴已经落座了,桌上摆满了吃的。 叶元秋也是刚刚进来,一身黄衣越发显得娇小玲珑,面色倒不那么苍白,人也精神了,可见顾先生的药是有效的。 “爹早,二娘早,meimei早。”叶清芜勾唇,提了裙裾就走了过去,一一礼貌的问好才在叶正河旁边落了坐,抬眼瞅了叶元秋一眼,卖乖谁不会? 叶元秋低眉淡淡叫了声“jiejie”,便挨着袁双琴坐下了,倒安静。 叶正河看看两个女儿,眼里闪过一抹赞许,开口道:“前段时间清芜病着,这段时间元秋身子也不大好,府中一切事务都是琴儿一手打理,大家都辛苦了,趁着今天有些空闲,便安排了这一桌早饭,一家人好久不一起用饭了。” 袁双琴忙起身:“谢老爷!” 叶正河这个决定也是后半夜讲出来的,他酒醒后一直没有睡意,便同袁双琴讲了许多话,她虽奇怪但也不好多问,早起就开始张罗着,只要能讨得叶正河的欢心,辛苦些也是应该的。 叶元秋也赶紧道:“谢谢爹!” 叶清芜挑眉一笑,问:“爹如此举动,不会是有什么目的吧?生意人向来重利轻别离,怎么会有如此闲情呢?” “你……”叶正河喉中一堵,忍住了没有发火,见袁双琴又轻拉他的袖口,重新拾了笑意,说:“好了,开饭了,闲话就少说。” 吃到半途,外面忽然传到小斯惶恐的叫声:“不好了,老爷,外面来了官差!” 什么?来了官差?饭桌前的几人皆是一震。 叶正河当下放了碗筷,脸色一沉。 叶清芜还算淡定,起身截住那高声大叫的小斯,喝道:“有话好好说!到底来了什么官差?” 小斯抹了把汗,道:“是镇司府的官差,有七八个呢,小的人跟他们理论不清楚,挡也挡不住,他们……他们就要闯进来!” 叶正河一惊,自己与周宏志也算交好,生意的分成也是让他占大份,这有什么事竟出动官差来自己府上了? 既惊又气,当下提了小斯的衣领,喝道:“走,去看看。” 袁双琴母女吓得不轻,赶紧跟在叶正河后面,一同往府门去了。
叶清芜的想法与叶正河大约相仿,照说就是叶正河得罪了周宏志此人,他也不至于派出官司差来家里吧,一个生意人能犯多大的罪?顶多是分成让他不满意罢了,但此时猜是猜不出的,得亲眼一见才行。 府前果然有七八个带刀官差站成两排,个个凶神恶煞的,领头的长得一脸大胡子,体态偏胖,正同守门小斯嚷嚷。 这胡来可不好对付,叶正河顿感头疼,忙疾步上前拱手问好,小心翼翼道:“呵呵,原来是胡爷来了,府中下人多有得罪,还请胡爷见谅!要不请府里坐坐,喝杯茶再聊。” 胡来眼睛一瞪,用手挡了挡,喝道:“叶老爷,你这是什么话?我此来有公务的,可不是来同你喝茶聊天的!” 气氛霎时一僵,叶正河暗骂他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气不过不想再对他讨好。 袁双琴忙走了过来,陪笑轻声道:“胡爷客气,都是老熟人了,如若胡爷不嫌寒舍简陋,就进去坐坐,有什么事大家好商量嘛。”话间从袖中掏了一锭银子塞了进去。 胡来也不谦让,冷着脸收了银子,但态度并不转变,朝叶正河一拱手,道:“叶老爷莫怪,兄弟我也是有差事在身,所以不敢进府一叙,还请叶老爷与我们走一趟,有任何疑问周大人都会一一会你解惑,还请不要让做我们兄弟为难!” “那是。”叶正河无奈,只得同袁双琴点头示意,此等情况之下只能跟他们去了,看来问题的严重性远远大于自己的猜测。 胡来当下一喝,“来人!送叶正老上马车!”说罢自己跨上了高头大马。 两个官差一左一右押着叶正河进了一辆破旧的马车,一行人霎时从叶府门前散开。 叶清芜勾唇,这周宏志也太心黑心狠了吧,如此一来,谁还敢与他做生意呢?这回叶正河也有得罪受了。 不过见袁双琴一脸担忧,便走了过去,道:“二娘不如再使些银子,你看那后面一个官差走得很慢,你去问问他。” 袁双琴一看果然如此,急急抬步就追。 两姐妹互望一眼,心思却不一样,叶元秋是真的担心,她呢不过看戏罢了。 半晌袁双琴回来了,道:“那官爷只道周家小姐发病了,我……我真是担心老爷!”话完眼泪已经出来了。 眼见一拨人消失在官道上,母女两人才转头进了府。 周宏志的女儿发病?她不是哮症吗?此事与爹有何干系?叶清芜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