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火凤凰

    廖燕对弟子说：“雷风怎样了？”弟子说：“吃了药，刚刚睡着了。”廖燕说：“唔。”对薛仁说：“师兄，雷风的病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薛仁摇头。突然，远处一艘大船使来，有一阵歌声传来。只见对船一个苗族的女子对黄衫派众人说：“黄衫派的雷风在吗？咱们好想见见雷风的样子？”只见船上这女子风韵甚佳，但闻其声而见其人，却觉得声音之婉转，荡人心魄，远过于其貌。薛仁心想：看她装束，绝非中原女子，莫非？薛仁说：“姑娘可是天南火凤凰属下？”那女子说：“嗯哈，你倒有眼光，只不过猜对了一半，我是天南教的，却不是火凤凰属下。”薛仁说：“在下薛仁，请教姑娘贵姓？”那女子说：“你早知道我姓什么了，还来问我？”那女子说：“我就是天南教火凤凰。”薛仁一听，大惊。天南教是个极为阴险毒辣的教派，天南云云只是美称，江湖中都称为天妒教。这天南教善于使蛊使毒，教中苗人众多，施毒的心计诡异古怪，匪夷所思。江湖中人传言，凡中了天南教之毒后，即使下毒者细加解析，往往还是难以想象，实非人所能测度。薛仁说：“原来是火教主亲自降临，薛某多有失礼，不知火教主有何见教？”

    火凤凰说：“我想见一下雷风。”薛仁说：“小徒旧伤复发，刚睡着了。”火凤凰说：“那我就上来吧。”说完，飞身上船。只见鬼仙已经一闪身已经抓住火凤凰。怎知突然鬼仙缩手，只见鬼仙手中多了一只毒物。火凤凰来到雷风面前说：“雷公子。”雷风转身说：“你是谁？”火凤凰说：“我是你好朋友的好朋友，所以来见你。”火凤凰说：“你想吃什么？”雷风说：“我只想喝酒。”火凤凰说：“这个容易，我们天南教有五毒保密酒。”说完，拿了酒上来。只见酒里面有很多毒物，雷风见了都呕心了。雷风硬着头皮喝了下去，于是觉得身体一股暖气昇上来。无比舒服，身体都好像痊愈了。

    经火凤凰一番扰攘，黄衫派众人当晚把船停泊，在船上休息。薛冰清和紫界近来感情好好，到岸上相聚。薛冰清说：“紫界，到底你们紫家有没‘青龙诀’？”紫界说：“没有。”薛冰清说：“你怀疑大师哥吞了剑谱？”紫界说：“我没有疑心，只是父亲遗言而已。”薛冰清说：“如此说来，你心中毕竟是有点疑心了。偏你又有这许多做作，疑心便疑心，不疑心便不疑心。换做是我，我当面去问大师哥。”“你的脾气倒也跟爹爹很像，两人心中都对大师哥起疑心，猜想他暗中拿了你家剑谱。”紫界说：“师父也在犯疑？”薛冰清说：“你自己若不犯疑，何以用上这个也字？我说你和爹爹的性格一模一样，就只管肚子里做功夫，嘴上却一句不提。”只见一人突然飞身向下边擒住薛冰清和紫界边说：“雷风是英雄好汉，要你们什么狗屁剑谱。你们背后说他坏话，老子第一个容不得。”薛仁破门而出说：“手下留情。”一剑刺向向那人背门，那人身法奇快，已经闪开了，突然，一指又从旁边刺向薛仁，薛仁心想：原来还有人埋伏在旁。薛仁挥剑疾劈对方竹篱，只见对方竹篱脱头，露出一个光头。薛仁心想：原来是个和尚。只听先前那人说：“霸龙岗上，还你的臭女儿。”只见廖燕从后赶到说：“师兄清儿呢？”薛仁说：“被劫走了。”廖燕说：“那怎么办？”薛仁说：“劫清儿的那人是风儿的朋友，想来不至于，不至于加害清儿。咱们去问风儿就知道了。”廖燕说：“不错，那人大声叫扬，说清儿，界儿诬蔑风儿。不知是什么缘故。”薛仁说：“还是跟‘青龙诀’有关。”“对方约我在霸龙岗相会，此约不能不去，可是前去赴会，对方不知有多少人，清儿又在他们手中，那注定了是有败无胜的局面。”一路上，奇怪之事接二连三，许多高手异士对雷风尊敬讨好，都是由于他的一个朋友之故，这位神通广大的朋友到底是谁？霸龙岗的相约，是否伏下了什么重大阴谋？

    霸龙岗正当鲁豫交界处，东临山东定陶，西接河南东明，这一带地势平坦，甚多沼泽，远远望去，那霸龙岗也不甚高，只略有山岭而已。薛仁为救女儿，率领一众弟子前往霸龙岗。二师弟说：“师父，前面便是霸龙岗了。”将近霸龙岗，却见岗前空地挤满了三山五岳的草莽汉子。众人齐声说：“恭迎雷风公子。”只见一背插长刀的人叫松仇，对雷风说：“雷风公子，这是长白山挖到的老年人参，已成人形，请公子收用。”廖燕对薛仁说：“师兄，瞧这些人的模样，看来都不是正派人物。”只听雷风说：“雷风一介无名小子，竟乘各位如此眷顾，当真是无法报答。不过，还望各位先放了我薛师妹。”只听波流说：“雷风公子，这次冒昧惊动了薛姑娘，还请公子恕罪。”说完，一挥手，只见一座轿抬了出来。只见薛冰清从轿中出来，兴奋得和薛仁和廖燕拥抱。

    波流说：“请雷风公子到前面草棚休息，各路英雄都在等着见你呢？”众人簇拥着雷风进入草棚。雷风心想：这些人虽然个个装束奇特，神情悍恶，但对我显是一片真诚，绝无可疑。却不知是谁对我这么关心，如此劳师动众的让这一大群人不辞劳苦的来治我的伤？不管这些人是何用意，我今后为他们粉身碎骨，万死不辞。只见雷风拿起酒杯说：“众位朋友，雷风和各位初见，许当共饮结交。今后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杯酒算大伙儿一起喝了。”说完，一饮而尽。薛仁心想：风儿行事好生鲁莽任性，不顾前，不顾后，这些人虽对他好，却全非正派人物，他们**掳掠，打家劫舍，你也跟他们有福同享？我正派之士要剿灭这些恶徒，难道你便要跟他们有难同当？雷风说：“众位朋友何以对雷风如此眷顾，在下半点不知。不过知道也好，不知也好，众位有何为难之事，便请明示。大丈夫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只需有用得雷风处，在下刀山剑林，却不敢辞。”波流说：“雷风公子说哪里话来？众位朋友得悉公子驾临，大家心中仰慕，都想瞻仰风采，因此上不约而同的聚在这里。咱们这些人并非一伙，相互间大都是闻名，有的还不大和睦呢？只是公子说今后有难同当，大家就算不是好朋友，也要做好朋友了。”只见名医舒敏哥在雷风后面，雷风说：“舒先生，你也来了？”舒敏哥说：“雷风公子请到草棚之中，让我诊一诊脉。”雷风说：“舒先生，凡人生死有命，雷风伤重难治，先生已两番费心，在下感激不尽。先生也不必再费心了。”鬼仙在外面说：“雷风，你怎地还不来喝酒？”雷风说：“这就来了，你等着我，可别自己抢着喝饱了。”鬼仙说：“好，舒先生，你赶快些吧！”

    舒敏哥说：“雷风公子，自从那日跟公子把脉之后，在下已然思得一法。图个行险侥幸，要要集七位武林高手，同时施为，将公子体内真气一举消去，可是惜才给公子把脉，察觉情况又有变化，更加复杂异常。”雷风说：“嗯。”舒敏哥说：“过去数日之间，又生三种大变。”“第一，公子服食了数十种大补药。但这些补药却是大大不适合公子服用。”“第二个大变，就是公子偏偏去和天南教的人混在一起，饮用了她们的大补药。”雷风说：“啊，正是如此，前辈神技，当真古今罕有。”舒敏哥说：“倘若如此，我还是有办法可治，但这第三个大变，却当真令我束手无策了。这数日之中，你心灰意冷，搭你脉象，又是情孽缠绕，你怎地如此想不通？”雷风心想：先前师父疑心我吞没紫界的‘青龙诀’，那也没什么。大丈夫心中无愧，此时总有水落石出之时。可是，可是连小师妹也对我起疑，为了紫界，心中竟将我糟蹋得一钱不值。那我活在世上，更有什么乐趣？舒敏哥说：“雷风公子，你这伤势要彻底治好，必须听我的话。第一须得戒酒，第二不能和人动武，第三是切记女色，连想也不能想。这戒酒，戒斗，戒色三件事若能做到，那么或许能多活一两年。”雷风哈哈大笑。舒敏哥说：“有什么可笑？”雷风说：“人生在世，会当长青舒意，连酒也不能喝，女人不能想，人家欺负到头上不还手，还做什么人。不如及早死了，来得爽快。”舒敏哥说：“我一定要你戒，否则我治不好你的病，岂不英名扫地？”只是鬼仙进来说：“雷风，你的病治好了吗？快出来喝酒。”雷风说：“舒先生医术高明，已经治好了。”说完，出去喝酒。

    只见雷风出去一会后，再次进入来，只见舒敏哥神色大变，脸上皱纹深陷，只不过一刻间，却是老了二十年。雷风说：“舒前辈，雷风一条命又值得多少钱，前辈何必老挂心上。”只见舒敏哥突然大叫一声倒在地上死了。雷风大惊，留下眼泪。只见众人立刻进来，其中一人说：“雷风公子，我们有急事，须得立即走了。日后倘若有人问起霸龙岗之事，求雷风公子千万别说在这里见过我们。”雷风说：“那为什么。”那人说：“唉，只是免得惹人生气，求公子答应。”雷风说：“你到霸龙岗上见我，何以会令人生气？”波流说：“都怪我们太鲁莽，大伙儿一来是好奇，二来是想献恩勤，想不到，本来嘛，人家面皮薄，唉，女儿家的心事，我们这些粗人真摸不上半点儿。”一拱手说：“告辞了，公子良心好，眼前虽然有病，终能治好的。何况她，她神通广大，啊哟。再见，再见。”说完，转身离开。雷风心想：她神通广大？当真莫名其妙。只见霸龙岗上一个人也没有，雷风心想：怎么所有人一下子都走了？连师父，师娘他们也不见了。他们走得如此仓促，倒似有什么洪水猛兽突然掩来，非赶快逃走不可。这些汉子却不似如此胆小。师父，师娘，小师妹他们却到哪里去呢？要是此间真有什么凶险，怎地又不招呼我一声？雷风心中一阵凄凉，只觉天地虽大，却无一人关心自己的安危。便在不久之前，有这许多人竞相向自己接纳讨好，此刻虽以师父，师娘之亲，也对他遗弃。雷风心想：嘿，所有人都离我而去，普天之下，雷风就只孤伶伶一人。

    雷风这是伤势又发作了，倒在地上。过了一会，只听见一阵剑声将雷风吵醒，雷风心想：是在河南那个婆婆，雷风知道河南那位婆婆到了，听这剑声，只觉充满抚慰之意，说不出的舒服。明白世上还有一人关怀自己，感激之情霎时充满胸口。雷风说：“雷风参见婆婆。”河南的婆婆突然来霸龙岗，此人行事飘忽古怪，跟霸龙岗的群雄聚会以及匆匆四散的怪事，可有关联？她到底是何许人也？突然，从远处传来人声，只听一人说：“有人声，那些旁门左道的邪贼还没走光。”雷风说：“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