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泉仙

    我和六条来到古井旁边，古井是用普通的石块砌成，石头的缝隙里可以看到些许棕丝，井底铺了写鹅卵石，看起来颇为考究。古井的周围湿漉漉的，却不长青苔。看起来非常干净怡人。

    “六条，你能和这里的泉之仙子交流么？”

    “泉之仙子？什么泉之仙子？”六条歪歪头道。

    妈蛋！这可是你先前说过的！

    “喵可没说谎！距离这么近喵才发现这个已经不能说是泉之仙子了，只是一只被剥夺了仙籍的可怜的家伙而已。”

    “剥夺了仙籍？那是什么意思？”

    “这个很简单啦，你看老爷子就是土地神，那个不否不否某某某的可怕大叔是自己修炼成仙的，他们都是有天庭正规颁布的《神仙证明》证书，节假日去花果山旅游还能半价哦！像喵这样的妖怪就没有这样的福利，喵也要好好修炼当公务员！”

    原来如此，被剥夺了仙籍就可以理解为被天庭贬下界了，就好比西游记里的八戒沙僧一样。令我惊讶的是我没想到真的还有天庭这个组织存在，改天让房东老头去问二郎神要张签名好了。

    “六条，你把我的话翻译给这位泉之仙子听。‘你好，我是李小明，请方便和我谈一谈吗？”

    六条毕竟还是我的猫，它可是很听话的。

    “她说，滚吧！”六条将对面的话翻译了过来。

    为什么会这样！六条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这位美丽的小姐，喵身边的这位男士想要亲吻你的双唇。”

    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翻译！解释解释！

    “开玩笑的喵，小明你还真是没有幽默感呢。她说随便你亲吧，她下井补补妆就出来。”

    原来开玩笑指的是后一句啊！

    就在这时，空气中开始出现大量的水雾。我的眼睛在这水雾的笼罩之下，感觉到有些刺痛，刺痛结束后，我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坐在了井边上。当雾气散尽的时候，我才看清那个身影的面目，那是失去羽衣的仙子的模样。

    几近透明的水蓝色丝绸包裹着她纤细的身躯，清秀的面旁上毫无表情，素面朝天，却只有嘴唇十分鲜红……我想六条你这次玩大了。

    “罪妇宗氏，见过先生。”不带一丝情感的，冷漠的声音。

    “如果先生来只是为了赶奴家离开，那先生就可以回去了。”

    看样子是准备在这里扎根了，我不讨厌顽固的家伙。

    “再过几日，奴家自会离去。”

    什么？自己就走了？太好了，看样子不需要大费周章了。

    曾经的泉之仙子用那双淡蓝色的眼眸盯着我看了良久，似乎还想要多说些什么，不过最后还是轻轻翻身回到了井中。六条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井边磨蹭了一会之后又蹦蹦跳跳的回到了我的身边。看到泉仙没有再出来聊聊的意思，我只好回到房屋内告诉宗先生一切都搞定了，过几日就可以把井填上了云云。

    宗先生对我这么快解决问题感到有些不满意，他问道：“不用摆个高台，然后舞剑画两张符纸什么的么？”

    我心里想到，干嘛要这么麻烦啊。事情已经解决了不是么？只要再过几日，泉仙已经答应离去。

    但我转念一想，毕竟别人来咨询一番，作为风水师只靠着一张嘴，的的确确很难以让别人信服。

    宗先生见我迟疑，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包递给我。

    “大师，这是一点心意，你卖卖力气，施展一些大法力大神通，最好来电惊天动地的。”宗先生展开了一副谄媚的笑颜。

    看着他这样的一副笑容，冥冥中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你看我空着手来，也没带什么设备。如果你不急的话，我可以回去带点东西过来。”我想了想，回答他道。

    很快的，我就知道了神仙都是很遵守约定的个体。

    这一点是当我回来向房东老头借用法器的时候知道的。

    “爷们，我告诉你，神仙都是很守规矩的，那些触犯天条的神仙只是因为天条过于苛刻而已。”

    “不见得吧，我举个列子，你看西游记里的猪八戒就是因为调戏嫦娥才被贬下界的。这个即使放在现在社会中也已经算******了。”

    “被贬下界实际上比死刑更为残酷，这就好像是你苦修几百年终于成仙了却被一瞬间打回原点那钟感觉，要是你，你受得了么？”

    不知道，没有体会，没有感觉。

    “哦，那我给你换个说法，就像是你在被窝里看****打手搂子，马上要出来的时候结果你爸推门进来了。”

    哦哦，我懂了，早这么说不就结了？

    “所以说，像是约定，规矩之类的作为神仙就一定会遵守。”房东老头又露出了那菊花似地笑容。“只不过，神仙通常会钻空子。”

    “你要知道，天上一天，地下就是一年。她曾经是神仙，她说的几日，指的应该就是几年了。”

    干！我怎么没有想到，不过接下来我还要再过去一趟，因为我答应宗先生，要给他弄的华丽一些。

    “不用再过去了，委托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

    “爷们，我告诉你。所谓的土地神，实际上是人间你们所说的‘非自然现象’的管理者。我们只负责将有害的去处，无害的加以管理罢了。你说的这个泉仙我认识，她叫‘清菡’，巅峰时代的她可以用最清澈的水流织出最清凉的丝绸。我记得当初是为了寻找‘爱情’这样一个概念而偷偷下界，仙籍就这样被开除了。”

    就像小时候听说过的那些志怪小说一样，仙子妖怪什么的都喜欢人间的男性。

    “可是宗先生的奶奶和母亲都因为这个仙子去世了，就这样不管不问好么？”

    “那可都是自杀。只要不是神仙害人，我就不会管。这是我作为土地神的原则。思凡下界的仙子太多太多，并不缺她一个。”房东老头的声音开始变得急促，我意识到他可能有些烦躁了。

    但是他的话我不敢苟同，既然收了别人的钱就要把工作好好做完。我可不是什么神仙，我只是一个喜欢养猫的普通人，这是我第一份工作，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真的很想认真对待下去。

    我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如果我拥有了所谓的力量会做些什么，于是当我知道原本只是当做谈资的看相看风水竟是是一种超自然的能力之后，我就妄想着能够靠着这些东西大杀四方，做些名垂青史之类的事情的。

    当然，这也许只是我想要改变这颓废的，一成不变的生活罢了。

    回到公寓，看到早些时候回来的六条缩在房间的角落。

    自从上了宗先生的车之后我就感觉她有些不对劲，难不成是看到了宗先生的车子想到了什么？我试探性的走到她身边蹲下，然后掐住了她的后颈，由于人形态的六条也只有一只猫的重量，所以我就这样把她拎了起来。

    “六条，起来干活了。”

    “喵可没有在睡觉。”

    谁管你。

    “喵早就猜到你会让喵带你去找那个泉仙。”六条老老实实的被我拎着说道，“不过要去的话还得等一会。”

    “为什么还要等一会？”

    “你该不会还想坐两个小时的汽车过去吧。”

    的确很想，豪车可不是天天都能坐到的。

    “你是学过风水的人，应该知道有‘缩地法’这个法术吧。”

    这个名词我的确熟悉，我在《封神演义》里看到过这个招数。

    “不是那个缩地法啦，喵是说那个是利用山势水流造成的气脉流向而移动的缩地法。按照今天的情况来看酉时取正是气脉流动最快的时候。这个和可怕大叔的瞬息术不同，有时间和地点的限制的。所以不能现在就去。”

    我认为六条完全没必要说的这么清楚，到时候只要让我到地方就行。刚才六条所提到的瞬息术应该就是不否先生昨天带我瞬间回到安吉家的法术，不否先生不把这项技术用于盗墓挖宝什么的真是浪费了。

    等待的时间似乎很无聊，而我也早已习惯了无聊。由于六条霸占着我的电脑到处下载演唱会看，我只好坐在床上一页一页的翻着早已看透了的杂志。

    “清菡，清……”我在嘴里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神仙的名字不会没有意义，我想她的名字中一定有着玄机。

    清字12画（注：偏旁三点水是由‘水’这个字简化，所以在命相中应算作4画），属水，菡属木。根据阴阳五行学说，水生木，12画又是凶数，说明她一生中将会充满了阻塞，做事大都会枉费心机。但是仙子通常不会用这么差的名字，清菡这名字有柔景，有女德，有花木，寓意也是很好……想到这里我的脑袋开始疼了起来，总觉得有很多思想和知识要从大脑中喷射而出那样。

    就在这时，六条按住了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