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记忆中的向后转

    K不再是一名优雅的绅士，此时此刻的模样更像是一只怪物，真正意义上的怪物。全身被鳞片覆盖着，半张脸也被青色所覆盖，看不清太多的表情。手上的指甲变得锋利无比，带着些许让人胆战心惊的银光，

    他先发制人的扑向了亚当，如同爬行动物一般，手成了他的前肢，猛地向前挥去。亚当侧身躲过一抓，又是抬手握住另一边的爪子。

    四目短暂的相对，平静与戾气在空气中擦出火花。

    K一脚踹在了亚当的腹部，倒退而去，踏在了树干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落叶缤纷。电光火石之间，K连续的发动了好几个来回的冲突，利爪与纤细的手掌接触，带出黑红的血线，却又转瞬消失。

    反观亚当不急不躁，一直处于一个防守的姿态，就连异种的力量都没有用出，单凭双手就将攻击抵挡了下来。虽说利爪在其手掌上留下了不少细密的伤害，但都会因为异种血脉而快速缝合，甚至连鲜血都很少溢出。

    “怎么，看不起我，连异种力量都不用出来？”K在数不清的攻势后落下，不再发动进攻。

    亚当摇头，看着手掌上嘶嘶作响的愈合，说：“没有必要，我只要缠住你就行了。如果你使出的力量对我的生命造成威胁，我一样会全力以赴的。”

    K扭过头去，看向了战场的位置。他发现自己短暂的没有关注之后，战场中出现了许多陌生的身影，正在对自己这边的异种进行着屠杀，遍地残肢、哀嚎。

    “看来，支援12区的力量回来了。”K转回头来，舔了舔唇角。

    “我们就在这里待。。。。。。”亚当的话语突兀的停下了。

    四面八方的寒冷，像是突然进入了寒冬。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现在不过夏季，天气再怎么多变也不可能跨过一个季节而在炎热尚存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征兆的突变。

    似乎雪花就将要落下，感觉自己处在于冰天雪地之中，就连脸上都有冰霜的痕迹。发生了什么？

    亚当眯着眼看向K，K此时也是看着他，而那所谓的寒冷，正是从K身上传出来的。

    “你是混血种？”亚当微微有些动容。

    “不是。”K摇头，“不过，我一样拥有二次突变。”

    黑色羽翼的忽然张开，树木直接是被撑开而倒下。亚当一跃而起，一根冰柱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下方，脚踝都因为寒冷而感觉到些许麻痹。但这并没有结束，空气中的水分子都凝固了，细密的冰珠凭空出现。四面八方的将他包裹住，没有死角，完全的封锁了躲避的路线。

    阳光落在冰珠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亚当能在其中清晰的看见自己的面容，成千上万个自己倒映在其中，甚是梦幻。

    K漂浮在了空中，他的背后是半透明的翅膀，寒冷将其包裹住。他隔着冰珠群与亚当对视，瞳孔之中是对方平静的色彩，被自己的狂热所包围。

    “你说冰珠落下，你的身体会变成马蜂窝吗？”K凝声说道。

    亚当没有给予他任何的回答，但不动声色的表情似乎已经表达了一切。

    K挥手，冰珠落下，掀起一股巨大的气浪。森林里的树苗如同承受着飓风的侵袭，剧烈的晃动起来。甚至有的在晃动中，拔根而起，倒在了地上，炸出一片尘埃。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这次攻击能击败对方，这是下意识的直觉。所以他再次抬手，空气中的水分子再次凝聚，在空中形成一把长枪的模型，晶莹剔透，流光肆意的上面晃动。用力的挥下手掌，好似冰枪是在自己的手中，需要自己使出气力抛出。

    划破空气的长啸，模糊的视线被硬生生的打开了一条通道，里面竟出现了妖异的红色。而冰枪就这么撞在了红色之上，一声脆响，消散，化成点点光斑落下。

    “二次突变。”K低语，然而，话语刚出口，恐惧就蔓延而上，“三次突变？”

    视线中的红色刹那间分裂而开，幻化成无数的血线扑面而来。然而，在血线之中，还有数百道细小的rou色触手，飘飘荡荡，亦是朝着自己飞来。

    快速的向后倒退。只是，后退很快被止住了，只感觉自己落入了一片柔软之中。瞳孔瞬间的睁大，眼角的余光瞄到了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触手，将所有的空间封锁。

    触手缠绕而上，血线近在咫尺，死亡的气息浮上心头。

    ...

    晨曦出现的时候，整座城市开始恢复了生机。原本空荡荡的街道也开始有轿车的行驶，早起的大伯大娘们也在街道两旁散着步，说着些有的没的往事。

    艾小白骑着他拉风的座驾穿梭在道路的中间，性感的引擎声引人注目，不少路人回头相望，却只见到两道微弱的红光渐行渐远。

    离11区已经很接近，而越接近，原本恢复生机的景象也开始逐渐消散。呈现在自己的面前又是一次荒凉，实实在在的荒凉，视线之中都是一望无垠的荒地，连绿色都像是绝世珍宝般难寻到一丝。

    他在路边停了下来，并不是因为面前的红绿灯。此时已经进入了11区的边界区域，红绿灯并没有启用，被灰色包裹。

    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号码。他的手机在连续的奔波后，因为没电已经关机了。而现在使用的是，出发前和迪达尔要的手机。

    电话里传来了接通的声音，但并没有人接听。再次拨打，依旧如此。

    将电话收了起来，不禁有点烦躁。他现在不知道往哪里去，虽然说自己想出一份力，但也不会傻到直接就往11区冲，那要是一个不幸运，直接冲进了执行部的力量之中，那不得出师未捷身先死。

    从摩托上跳了下来，连脚架都懒得打了，直接让其倒在了路边，心想，反正不是自己的，也不心疼，随意了。

    他并不打算开着这部摩托进入11区，虽然说很是拉风，但也很招风。估计那性感的引擎声，就能引来敌人的子弹攻势。他要步行，一个人的身影并不引人注目，并且能很好的找到突破口进入，并不会有顾虑的东西。

    快速的奔跑了起来，心中却是有些恐惧。因为艾小白看过很多战争电视剧，上面经常描述阵地前方都会有地雷阵或者说扫描仪之类的东西。一旦触碰到什么引子，地雷就会触发，炸的敌人稀巴烂，或者进入到敌方的监测范围，紧接着就会有扑面而来的弹雨，把敌人打成马蜂窝。

    也不知道是不是执行部并不依赖热武器这种存在，或者说，他们认为不会有异种敢从7区进入到11区，脑海中的画面迟迟没有出现，这也让提心吊胆的心脏平静了几分。

    很快，艾小白就听到了异样的声响，很像是当初自己在学校时，早晨晨练大会的动静。

    体育老师站在国旗旁的讲台上，对着几千名师生喊着一些简单的口令。而学生们懒懒散散的回应着，照做的人并没有多少，然后体育老师一阵怒吼，大家才又懒洋洋的执行起来，但没有任何的美感，因为每个人的动作都不一致，也不协调，乱七八糟的，跟大杂烩一般。

    他还记得那时候，自己列队的位置前面就是安娜。每次体育老师喊道“向后转”的时候，自己就会摆出一副刚睡醒的朦胧样子，装作没有听见。然后安娜那沐浴在阳光下的精致面孔一个转身，就会呈现自己的面前，四目相视，别有一番风味。然而每次这种小心思，都会换来安娜的催促，“快点转过去，等等老师要骂啦！”

    声音青春而有活力，就算是在阴天下，也宛如暖阳一般的存在。

    而且，老师并不会骂！因为班主任一般晨练都不会出现在同学们的视野里，但是，站在班级队伍后面的体育委员，会用敏锐的眼神捕捉着没执行口号的学生，并上前训斥，多次不听者将进行记录上报。

    毫无疑问，艾小白当时是体育委员小本子上每天都会出现的名字。有的时候，甚至不等体育老师喊口号，体育委员就就已经将他的名字写上了。而他，从来不辜负这个被记录的名字，三年的高中生涯，三年的晨练大会，他一次“向后转”的口令都没有完成过。就算多次被班主任训斥，甚至罚抄了不少语文的苦涩古文，也依旧没有改变，似乎成了一种习惯，乐此不疲，只为一睹短暂的芳容。

    回忆总是美好的，尽管酸甜苦辣一应俱全，但至少过去了的事情，再回头相望，总有不一样的味道。只是，在这种场合回味味道，似乎并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向后转。”十分有气势的口令，比起体育老师那用电子喇叭扩大的声音要来的有气势的多，宛如千军万马。

    艾小白被这一句口令拉回现实，然后做了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他向后转了。然后快速的又将身子转回，神情有些莫名的伤感，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伤感从何处来，这个动作为什么会下意识的出现。

    然而，不容他考虑这些了，因为他看到了前方数以百计的执行专员正面向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