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都老了
18区是个神秘的地方，不管是在异种心中还是人类心中。要说追溯到发现18区这个地方时，人类曾短暂的进入到了一片喜悦之中，因为那里有着许多文物，各个考古学家和历史老学究们争先恐后的前往。只不过，后面出现了一些小事故，发生了一些伤亡，18区直接就被官方封闭了起来，而理由是不可抗力。 顾名思义，不可抗力可以作为一个敷衍的词语，也能代表无法解释的事情，而如果是后者，这不可解释的因素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就连勒也不知道。 勒所知道的就是18区是一个禁区，被军方守护着，研究所进出着。而执行部对这个区域从不过问，因为一开始对抗异种的艰难，让他们甚至忘记了这么一个地方。但在后来的日子里，和异种分庭抗礼了，执行部众人对这地方有些许好奇，也被理事会以借口敷衍，索性也不再理会，属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但在近几年的初代异种计划，关于18区的传闻反复被提到桌面上来，包括那几个强大的基因，亚当、夏娃、莉莉丝，都据说来自于18区。 勒压抑心中的许多疑问，轻声说道：“那我不也是神？” 他身上的异种基因是属于亚当的异种基因，当时作为第一个成功案例的亚当由于身体承受不住强大的异种力量反噬，不得不将基因在后面的实验中分离一半。而这一半，就是被为了追求强大实力的勒所主动接纳。 那时候执行部是没人敢主动去接受这个实验的，尽管所有人都知道实验成功后会变的十分的强大，但这种冒着百分之80死亡几率去获得的强大。 他们不敢，但勒敢！勒永远记得那时候承受的痛苦，是多少剂量的麻醉剂都无法压制的。甚至最后几次濒临死亡，都是硬生生的靠着自己的意志在死神面前逃脱，任何的医学科技手段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庆幸的是，他也成功了，拥有了一只血瞳，分离后只有一半威力的黑羽翼，为此，他也和自己相对应的亚当成为了搭档，一左一右，矛与盾。 如果按照神的理论来解释瞳孔的异种力量，那么就是说，艾小白也来自18区，而血瞳没被禁锢所压制，是因为瞳孔的力量都是来自于18区，或者说，都该被称为神的力量？ 主席耸肩，“通过科技手段打造出来的，都不能称之为神，顶多送你个半神的称号已经要偷笑了。” “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艾小白。18区一直被你们封锁着，里面有什么我懒得管，但如果照你所说的，瞳孔的异种力量，就是神的力量，那艾小白是？”勒眯眼。 “或许是神吧？我也不清楚，18区是有原住民存在的，那些原住民有人类有异种，在我们没发现18区的时候，走出去了几个，也不足为奇。” “难道说，原住民还都是神？” “如果是那样，估计我们人类早就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主席说，“对于神的形成，我们没有太多的信息，但这东西的存在，却是肯定的。而所谓的瞳孔异种力量，只能说是最强大的异种力量。而18区这个地方有着一些秘辛，很可能关于异种和人类的历史。” 主席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又是停了下来，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基因的提取也的确来自于18区，那几个研究所使用的基因体，包括你身上的，的确都是在18区发现的，但也只有这三种。而存在在18区的原住民，大多是原始状态，异种也是低智商的低等异种。” 勒就这么静静的停着面前的这个老人家说完，眉目之间闪过些许疑惑，但更多的是调侃一般的味道。只是这种看似机密的事情，为何又会露出如此表情？ “这让我对18区挺好奇的，一个神奇的地方。”勒眉目微微上扬，很是怪异。 然而，主席回应道：“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的，很多东西我描述不来，甚至我知道的也不多，研究所比较了解，但想来他们不会告诉你。 ” “我说最近研究所这么消停，也不来找我吵架闹事的，想来是钻进了18区里去了？”勒说。 主席点头，算是承认了，“现在计划进行到瓶颈处，需要一些深入的研究才能打破。” “这个我不关心，反正你对初代异种计划一向很支持，这计划也在你暗中支持下，悄然运转了许久，你个狡诈的老人。”勒翘起了二郎腿，显得有些老气横秋，“现在我还是比较关心艾小白的事情。” “这个没什么好关心的，杀了便是。”主席面无表情的说道。 沉默了片刻，勒轻声说道：“如果我说不呢？” “嗯？”主席眯了眯眼，“你现在是准备违抗命令了？” 像是火药，两个人眼神中若隐若现的情绪在空气中交错，但还没有火花闪出，要不然估计会直接炸的血流成河。勒手指在大腿上轻点，“有这个想法，但还没决定好。” “为了一个林建明，堵上全人类的未来？” “你说的太夸张了。” “不夸张，一个瞳孔异种力量的使用者，成长起来，足以抵挡千军万马。可能现在的他在你眼中十分的弱小，但眼光放得长远一些，那将会是一副十分恐怖的画面。” “怎么不见我有这么厉害？听起来，我都感觉我能冲去异种大本营厮杀一番了。”勒嗤笑。 “你把基因移植回亚当身上，或亚当的给你，可以这么尝试一下。”主席也笑了起来，有些不屑，似乎是在嘲笑对方的无知。 勒的脸色随着这么一句话阴沉了下来，沉吟片刻，说：“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 主席凝视着他，没有说话，好像在思考着刚刚所说过的话语，这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也让勒凝重了起来，感觉那若隐若现的冰冷视线在身上的每一处游走着。这种被窥视的感觉并不好，像是赤膊站在空气之中。 许久，勒站起了身来，说道：“艾小白的事，我会自己看着办的。况且，如果他不出现，我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冲进去9区。还有军方那边，你让他们自己自求多福吧！” 主席将视线收回，落在了紫砂茶杯上，“慎重考虑吧！我现在一把老骨头也束缚不了你们了，你们想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吧！反正人类如果灭亡了，我估计也看不见。” 话语中透露着悲凉，像是遗言，又带着些许不舍，让人心中一颤。 勒看着这个老家伙，也是愣了一下，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那英姿飒爽的中年人，在自己面前露出那让人心惊的肌rou，并在众目睽睽之下轻易击倒自己。而现在在时光的摧残下，他也终于是迈入了风烛残年，自己或许抬脚便能踩死，也是感慨万分。 “其实。。。。。。” 这句其实后面的话语并没有说出来，就直接被主席接了过去，“其实你也老了。” 勒怔了下，轻笑，等待着接下来的话语。在前不久，他隐约听见了副部长这么评价自己，而现在，再一次听到，对于这老了的来由，开始有了一些好奇。 “战士拥有的本质，已经在你身上看不到了。所谓的疯子，也不过是一个虚名。而你，没有着为了人类付出所有的心，也没有了战士所该拥有的心，所以，现在的你其实很弱，轻易就能击败。”主席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皱纹，好像在叙述着不足为重的话语，“你累了？还是说，已经害怕了？” “我害怕什么？”勒皱眉，省略了前面一句的累了。 “害怕输呀！在面对异种的时候，据我所知，已经输过好几次了。你是个拥有强大自尊心的人，你每输一次，心境就会变化一次，我庆幸的是，在前几次，失败让你变得更强大。但现在，在12区时，你输给了魂，这让你觉得自己已经不行了？”主席没有抬起头来，就这么低着，看不清表情。 沉默片刻，勒大笑，那笑声在书房中荡漾着，甚至拍起了手掌，好像听到了令人欣喜的事情。他表情浮夸，动作不羁，朗声说道：“你现在像是路边的算命老先生，让我差点都信以为真，幸亏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人。” “那你说，是什么让你有了顾忌？林建明？这我可不相信，你和他的交情并没有到让你可以放弃击杀强大异种的心态。”主席抬头，皱纹都舒展开来，被冷笑所覆盖。 勒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一个问题，因为并没有答案，他就是单纯的不想杀死艾小白，这其中的确有着林建明的因素，但如果按照主席的话来说，又好像以前的自己并不是这样子的。是什么让自己改变了？失败吗？ 想不出，让人有些头疼，索性不去回答，按照心中现在所想的去做就好了。改变这种事情总是潜移默化的，刻意去探究其中的经过，容易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 “先走了，有什么电话联系吧！”勒耸肩，拿起桌子上的那瓶洋酒，灌了一口。 过了大约一分钟，主席微微抬手，“慢走，不送！” 片刻之后，书房归于安静，老人独自坐在摇椅上，闭上了眼睛，像是逝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