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话:玻璃碴
江十漠笑着附和:“是挺笨的。” 看着那边两人亲亲我我的低言细语,宋千院看的满脸吃味,不甘心的叹了口气,故意大声说:“全世界都成双成对就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了,真是可怜啊。” 沈酒白面色一变,一下就甩开了江十漠的手:“你站在这里就看到全世界了,你这视力可真够牛逼的。” 江十漠伸手抓了一下却抓了空,他眼睁睁的看着沈酒白走向宋千院,也看到了宋千院脸上得意的神色,可他却无可奈何,谁叫宋千院曾经救过沈酒白的命呢。这个人情他们是一辈子都还不完了,太可怕了。 难道以后这小子一直找不到老婆就要缠着他们一辈子吗? 江十漠被这个想法吓到了,大夏天里硬生生的打了个冷战。 * 这时的沈鹤白已经走到了别墅大门,她还赤着脚,连鞋都没穿。 后方几步远的地方跟着同样狼狈的东方寂洲,他的脸上嘴角带着血迹,原本整洁的西装也被扯开了几处纽扣,他第一次没有在意外表,就由着衣服那么凌乱的开着。 一个穿着睡衣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一脸的生无可恋;一个明显就是跟人打了架,表情深情落寞。两人这样一前一后的走,路上偶然遇见的几个路人与车辆纷纷投来了异样的注视。 沈鹤白却像是感觉不到,只是无意识的朝前走,走着走着脚下突然传来尖锐的痛感,像是被什么利器扎破了脚掌,她疼的闷哼一声,立即停住了动作。 这微弱的声音东方寂洲听见了,何况他一直都跟在后面注视着沈鹤白的一举一动,见她出现情况完全没有多想,下意识的就冲了过去。 腰间一紧整个人突然被拦腰抱住,沈鹤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尖声尖叫起来:“放开我!不需要你假好心!放我下去!” 任凭怀里的人怎么挣扎东方寂洲就是不松手,紧绷着脸硬承受着沈鹤白的捶打抱着人走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一坐下他就抓住沈鹤白的脚踝强制性的抬起了她的腿。 亲密的动作让沈鹤白有种想哭的冲动,生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怀念,挣扎的动作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察觉到沈鹤白的放松,东方寂洲立即压着那只腿弯曲过来同时低下头去,只见那一片细嫩的脚掌染了一片鲜艳的血迹,一枚小手指指甲盖大的玻璃渣扎在皮rou之中,裹着不停冒出的血丝,看起来又疼又可怜。 东方寂洲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恨不能被扎破的人变成他。 心疼了一阵,现实的问题不得不解决,他伸出手去,动手的前一秒柔声提醒:“你的脚扎了一片玻璃渣,我要把它取出来,可能会有点疼,忍着一点。” 熟悉的声音近在耳畔,一下叫醒了沈鹤白,混沌的眼眸瞬间清明起来,她这才反应过来生了什么,一把打掉东方寂洲的手,挣扎着就要跳下去:“我怎么样都跟你没有关系!我说过了不需要你假好心!” 这种情况下东方寂洲怎么可能会放手,他收紧手臂一把将人搂回来,求饶般的解释:“我不是假好心,虽然不知道小鹤为什么要这么说,现在先让我帮你处理伤口好吗?处理完之后你想打我还是骂我都可以。” 沈鹤白闻言动作一僵,讽刺的笑了:“打你骂你?我为什么要打你骂你?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刚才不是把你的罪都赎完了吗?既然这样,你现在还管我干什么?纯属绅士风度善心作?” 没有关系?东方寂洲闻言面色一变:“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现在还来问她是什么意思?沈鹤白有点想笑,可是她笑不出来,便移开了视线:“什么意思都好,总之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之前利用我的事刚才我姐也打了你,也算抵消了。如果你心里还是继续愧疚,大可不必,造成今天的局面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原因,我早就知道你在利用我,可我还是心甘情愿的跟着往下跳了,也算是我咎由自取了。” 听到这里东方寂洲总算明白沈鹤白话是什么意思了,他又是生气又是好笑:“沈鹤白,你真的是个笨蛋吧?”
突然被骂了一句笨蛋,还是被东方寂洲骂,沈鹤白气红了脸:“你凭什么骂我!你又有什么资格骂我?东方寂洲我告诉你……” 话没说完就被东方寂洲打断:“我骂错了吗?你以为我对你只有利用,甚至利用完了的愧疚都替我联想到了,你怎么那么了解我呢?还有今天,你以为我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单纯的赎罪?在你心里我应该不是会赎罪的人吧?我如果不喜欢你,只是单纯的因为利用你就对你纠缠不清,还特地找上门来,这样的我你自己相信吗?” 沈鹤白被问的一句话都答不上来,只是在东方寂洲靠近的时候不停的后退,她的心里之前那个不可能的想法在听到东方寂洲的话之后不可抑制的冒了出来。 这个可能她之前不是没想过,只是她不想再受伤害了,也不想再像今天一样的狼狈丢脸,所以她克制着让自己不要去想,不可否认,无论她怎么想象他们之间的事与结果都能感觉到他的感情。 现在他看出来了,并且说了出来,她应该怎么办?轻而易举的相信再次陷进去还是拒绝这一切? 见沈鹤白一副失神的样子,东方寂洲又不忍心再逼她了,他低头下去轻轻的蹭了蹭她的额头与鼻尖,喟叹出声:“小鹤,相信你自己心里的声音,我不信你感觉不到,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喜欢的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爱。” “爱?”沈鹤白一怔,眸光一闪回过神来,眼前的那张脸在眼前无限放大,她不由得想到之前,之前他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她忍不住问:“那时候你也说爱我,可是我不信,现在我也一样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