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漂浮的浮萍

    程秀瑛回到房间，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她环顾四周，一切都是那么亲切，这是她住了十多年的家，，还有那么多的师姐妹，大家亲如家人，如今却要离她们而去，她是多么的恋恋不舍。她狠下心来，朝山下走去。她决定去找夜白衣，现在她没有了一切，但是想起夜白衣，她的心里就又燃起了希望，充满了温暖。

    但是，山洞里一切依旧，夜白衣却不见了，她找遍了她们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也找遍了能想到的地方，没有夜白衣的踪迹，甚至连一丝消息也没有，他本来就是一个像风一样的男子，程秀瑛回峨眉后，他也就不愿再一人留在此处，四处云游去了。

    程秀瑛本想住在山洞，却越看越睹物思人，再则山上没有食物，没有衣物……这让一个怀孕的女人怎么住？

    程秀瑛只好一个人在成都城漫无目的得逛，想再打听一下夜白衣的消息。转眼之间，又是两个月过去了，程秀瑛已有八个月的身孕，肚子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不灵活，住客栈都已不太方便，掌柜看她一个女子，孤苦无依，考虑到住在客栈将来生产多有不便，就好心给她介绍了一家城郊的农户。

    这家农户是掌柜的远方亲戚，家里有夫妻两人，丈夫叫陈民城，妻子叫金环。还有两个孩子，男孩唤作陈俊楠，女孩取名陈如玉。那夫妻俩人心地善良，又热情好客，最重要的是那农妇金环懂得接生，有带小孩的经验，程秀瑛跟他们住在一起，他们就把她当做meimei一样看待，金环姐更是每天变着法儿给她做好吃的，增加营养。原本对前途一片迷茫的程秀瑛，又重新找回了家的感觉。

    时间过得飞快，太阳从东边升起，又从西边落下，鸟儿从早晨出发，又到傍晚回家，就跟赛跑似的。程秀瑛感觉肚子里的新生命越来越好动，越来越调皮，她没事的时候就摸着自己的肚子跟孩子说话，说她的童年，说她的师父，说她的丈夫……说到夜白衣，她心里就满满的全是爱，他是那么洒脱、迷人，让人心动。她跟孩子说长大了一定要做一个像你父亲一样的男人。

    她每天都会很孩子说一会话，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此刻她觉得是最幸福的时刻，只是她太沉浸其中，没发现，一直有个身影围绕在她身边，就像一个影子，时时刻刻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这天她在院子里跟金环姐的两个孩子玩游戏，两个孩子在前面跑，她在后面追，追着追着突然肚子一阵剧痛，然后是强烈的下坠感，有液体顺着她的双腿留下来，她知道孩子要生了，赶紧大叫：“金环姐，金环姐……”

    金环听到喊声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跑出来，一看程秀瑛的羊水都已经破了，赶紧把她扶到床上，吩咐陈民城去烧热水，自己则拿来早已准备好的脸盆剪刀，她坐在程秀瑛的旁边，用力握着她的手，喊道：“深呼吸，别紧张，用力，用力！”程秀瑛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她的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嗓音早以沙哑，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

    “深呼吸，用力……”已经半个头出来了。金环姐道，“再用力……”随着“哇”的一声响亮的哭声，一个新生命又降生了，金环姐用消毒过的剪刀剪断脐带，送温水把小宝宝擦洗干净，用襁褓把孩子包好送到程秀瑛的眼前，高兴地对她说：“是个男孩，你看多可爱！”只见小宝宝脸脸涨得通红眉头紧皱，想哭，但又没哭，眉毛淡淡的，像两条细线，头颈一伸一伸的，可惜就是男孩的胸口处有一个像蝴蝶般的胎记，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说不定等他长大，胎记也就变成了一只真正的蝴蝶，多么可爱！此刻程秀瑛觉得一切都值了，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她把儿子抱过来，让他躺在身边，对金环姐道：“谢谢你，金环姐，你是我的恩人！”金环姐道：“你太客气了。”

    生下这个孩子，程秀瑛已经被折腾得精疲力竭了。又怎么能注意到那隐藏在不远黑暗中伺机而动的恶人，看着儿子甜甜地谁去，程秀瑛的眼睛仿佛有千斤重，再也撑不起来也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