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揭发(上)
“张德运!”魏寥冲着宝座旁的张德运命令地叫一声,张德运哪敢怠慢,慌然地走下台阶来到魏寥面前,此刻魏寥也站起身来,把信封交到张德运手中,然后对卫泾讲道:“老臣实在惶恐,不敢言说一二,请皇上过目一遍信里内容便知道了。” 冲着魏寥一个犀利的眼色,张德运浑身颤抖一下,接着忙不迭地小心翼翼地捧着信封回到宝座旁边,恭敬地奉给卫泾。 卫泾低头看一眼信封,尤其信封外面写着亲启内容,下一秒脸色慢慢凝重起来,就连接手去拿信封也都是漫长的等待。卫泾似乎在艰难地打开信封,入目眼帘的内容使他的脸色更加沉重,最后转变为惊慌地苍白。 王嫣然在下面时时注意卫泾的脸色,看到信封从他手里慢慢地软掉地飘乎中,等来的不是皇帝的愤怒,而是他整个人都瘫坐在龙座上了。 而这正是魏寥和魏铭等人想要的反应,最后魏家开始把矛头渐渐地转向了王嫣然。 “老臣也请皇后娘娘看一眼,看完之后娘娘您自会明白!”魏寥沉重的语气中带着狡猾的笑容,渐渐地他的嘴脸在王嫣然眼里化成了一直没有好心的狐狸脸。 张德运又把信封转奉到王嫣然跟前,王嫣然低头看一眼已经摊在张德运手中的信纸,上面写着如蚂蚁般的字体,好一刻她才鼓起勇气接下了信纸。 入目眼内的居然是开头写着“王太傅”三字,这三个字就立刻扼住了王嫣然的呼吸。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难以置信地又漫长地看完整个信的内容,每个字就如刀割般地刮她的心脏。虽然王舟这个父亲与她血缘没关系,可是她的身份却与王府息息相关啊! 这......王嫣然立马被信封不利的内容震惊着,看到信尾处,她渐渐觉得魏家人正用胜利的目光批判着让她下地狱,又联想到满朝文武知道后定会视王舟才是幕后凶手。 不行,不能让我过度的反应影响到这里每个人! 想必之后,寻着镇定就慢慢让自己慌乱的心平复下来,接下来她拿开信封,挂在脸上的不是魏家期盼的表情,而是她雍容大度的笑容。 王嫣然看起来没有被信封内容所信任,而是说道:“魏宰相这封信你确定是出自王太傅之笔吗?” 魏寥开始奇怪王嫣然看完信的内容怎会这般淡定,如今听到她的话后,魏寥微微一笑地回问道:“难道娘娘您不认得王太傅的笔迹吗?”说罢目光悄悄斜向王舟,王舟也在另一边偷偷地看过来,然而他一直都紧张地瞧着这边,脸色早已煞白。这样悄悄一斜,魏寥认定了幕后始作俑者就是王舟了,接下来的对峙魏寥深感无比自信。 王嫣然没说话,而是默默地看着信,其实她在瞧着何夏的表情。 何夏在魏寥呈上来秘密信封之后,他知道自己做的是败露了,现在他垂头丧气如僵尸般把头垂掉在地砖上。 看完这一眼,王嫣然深觉后面办起事来越加棘手了。 “这......”王嫣然慌乱又急促地扫过王舟苍白的脸色,眼尖地发现他嘴唇颤抖得厉害,心知恍然,却重新镇定地转向魏寥,笑容淡淡地道:“莫不是魏宰相弄错了吧?”不等魏寥回答,王嫣然急速地抬头:“皇上您认为呢?” 她知道魏寥会否认,她更明白魏寥一下句会说什么,总之魏寥今日所为都剑指王家的人——王舟,包括她顶着王氏的皇后,以冠名王氏一族有谋反之罪。 王嫣然希冀地看着卫泾最后的反应,又一漫长等待,留下的竟是—— “这.......朕......”卫泾也无从应付,应该说他的确不是魏寥的对手,更不是魏铭的对手! “该死!”王嫣然暗暗地骂着,接着一片失望。 “皇后娘娘您看皇上都认为老臣说的是实话,看来是娘娘您真的误会老臣了。”魏寥施一礼,刚才卫泾虽没有完全表达出来,失了皇威不说,他一个皇帝还没说什么,魏寥已经替皇帝讲话了。 “他一个宰相算什么话!”王嫣然恨恨地想着,接着面上却依旧淡然一笑道:“魏宰相多礼了,本宫也不是那个意思,本宫因对此事不知,而且事件发生的突然,自然有好多疑点,本宫想不清楚罢了。”如今的场面,既然没法挽回局面,又不能为自己和王舟澄清污点,王嫣然只能以卵击石地福身道:“还请魏宰相多多包涵本宫。” 魏寥忙虚扶,连连地道:“皇后娘娘您这样折煞了老臣,老臣万万不敢接受皇后娘娘的礼!”说罢,魏寥惶恐地跪了下来,连带着魏军和满朝文武也都跪了下来。 王舟双膝“嘭”地磕在地砖上,如今形势已经让他感到非常不利。 如此一来,王嫣然心想:“如果救不了王舟,那么我只能救我自己了!如果自己也受王舟牵连的话,那么我只能认命,只求死了之后还要回到我原来的地方与我亲生父母团聚!”这样想罢,王嫣然方才定下了心,准备趋死的念头。 罢了!一声叹息之后,王嫣然没有立马让满朝文武起身,而是转身看向跪着的王舟,轻而又轻地道:“王太傅。” 王舟清晰地听到她飘然的叫一声,赶忙颤抖地回应:“臣......在!” “魏宰相说的可都属实?”王嫣然灰心地问。
王舟好一会儿无法言说。 “那么——”她抬眼望卫泾,卫泾也盯着他们父女二人看去,透过卫泾的目光,王嫣然读懂了他的逃避目光,“谋杀魏宰相一事是否关联皇上?” 一句下来之后,满朝都唏嘘,卫泾紧张地手握住龙柄,似乎要把金色扶手龙头捏碎。 王舟倏尔抬头,睁大的眶孔极力辩解道:“滋等大事不关乎皇上的事!”王舟最先想不到嫣然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难道她不想站在他这一边了吗,还是她也不愿意受他牵连?“都是老臣一人所为,与任何人无关!” 好一个王舟,好一位父亲,王嫣然扪心感叹又颇为感动。想不到她一心极力与他划清界限,王舟却欣然接受。虽然他们不是亲生的父女,经过王舟今日之语,王嫣然更加佩服敬爱没有血缘的父亲了。 王嫣然默然地转身,摆开长袖,当着卫泾的面郑重地跪了下来,双手一握又对着地砖磕了一头,朗声道:“皇上,臣妾有罪!”不等满朝文武哗然,王嫣然继续大声讲道:“谋杀魏宰相一事,是臣妾一手策划的,不关我父亲的事!恳请皇上降罪于臣妾吧!” “不要!”王舟骇然地阻止,“皇上不关皇后娘娘的事!娘娘从未得知此事,都是老臣一人所为,不关皇后娘娘的事呀!” 父女二人争辩之下,满朝文武哗然一片,大家都知道了王太傅与皇后要谋划刺杀魏宰相的事了,整个皇和殿沸沸扬扬的,而龙座上的卫泾听了二人辩词却从未说过一句话。 魏寥终于看到了他想看到的局面,王太傅终是除了眼中钉rou中刺,连带着连累他的女儿即将被废后,从此也将要送上断头台了。 “呵呵呵。”魏寥在心内胜利地笑着,打算让傀儡皇帝给他们父女二人定罪,最好是杀头之罪,接着他刚起身冲着卫泾刚开口:“皇上——”话还没说完就被魏铭无缘无故地阻止了。 “瞒凝你这是作何?”魏寥微微不满地问。 魏铭道:“父王——”接着他凑近了魏寥的耳朵低语起来,最后魏寥震惊地望着王嫣然,但很快眉头轻快地松开了,脸色也微微地变好了一些,似乎又一王牌握在了他的手中。 魏铭见父亲满意地点头,扭头又望了一眼王嫣然,王嫣然甩给他警告的目光,魏铭无视地冲她魅惑一笑,气得王嫣然抿紧红唇恨恨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