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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算涵养功夫再好也忍耐不住反唇相讥,丝毫不掩饰自己话语里对她的蔑视:“往上贴这种本事可不是每个人都有,也需要相当的手段才能施展,段小姐在这方面的勇气可嘉堪为业界标杆。”冷笑一声再没有兴趣在这里继续听她对我的冷嘲热讽,欲甩开她的手,“不打扰二位。” 只听见她说:“哦,小meimei,挨了一巴掌牙口还这么厉害,倒是小看你了。那么今天给你上一课,男人搂着你说的话一定是甜言蜜语但却不一定是真话。要不然,我给了你一巴掌,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这无异于往伤口上撒盐,我身形一滞,段雨菲欺上前来:“你以为你和逸深之间的事情我不知道,想听真话?你敢不敢现在问逸深?问他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你?选我还是选你?” 我颤抖着声音开口:“对不起,我没有兴趣知道。” 然而她并不容我喘息,扯着华逸深一道向前:“是不想,还是不敢?” 我的怒火在顷刻间被点燃,看向华逸深,将心底的愤然冲口而出:“小晞是你刻意安排的,对吗?为的,就是要陷我于不义,对吗?害得一个女孩子平白无故地不见了一份工作,你真的能心安理得?” 华逸深还是默不作声,段雨菲一脸的得色终于找到机会显摆:“一来我们总要想个法子让木总经理出出糗,挫一挫他的锐气。二来你老板对你的心思人尽皆知,可没想到在这方面却输给了逸深。逸深既然得到了你的芳心分了输赢,那游戏就该结束了,刚好利用这件事情跟我表个决心,一举两得。难为他那天还瞒着我,害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今天才告诉我,原来是想给我一个意外惊喜。只可惜,功亏一篑了!”话到了最后,惋惜之意溢于言表。 她挽住华逸深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声音更见低柔婉转,亲亲热热说:“傻瓜,你对我怎么样,我怎么会不知道。你说,是女儿好?还是儿子好?” 他们之间嬉笑怒骂皆是戏,对于段雨菲的话语华逸深没有任何反驳,我再也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压制住心绪的澎湃走之前看着华逸深叮嘱了一句:“今天的事情,别告诉疯丫头。” 华逸深终于有了反应点点头,段雨菲却不依不饶,拉着我的手更加用力,神色竟有些歇斯底里:“问啊,你怎么不问啊,你问他,选你还是选我?” 知道她怀孕,我不敢用力挣脱,我意外于段雨菲的失态之余只能求助地看着华逸深,周围的路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令我羞愧到不能自己。 害怕、委屈、愤怒、怨怼……如一潮潮凶猛的海浪接踵翻滚而来,我几乎闪躲到无路可退,而华逸深就在一旁一动不动,直到此时此刻才明白,我蠢到无可救药才会期待他会为了帮我而不顾段雨菲。 有疾驰中的车因为突然急刹而发出轮胎与水泥马路摩擦产生的嘶啦声传来,我仓皇回首,那嘶哑声随着有车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戛然而止,身边犹如有一阵旋风而至,傅明宇带着冷峭的笑容拨开人群挤身进来毫不留情地打开段雨菲扯住我的手将我护在身后:“华哥,怎么,我女朋友得罪你们了?说出来听听,她有什么错,我担着。” 刹那间,我有一种被人扔溺至大海深处,对能否生还已经濒临绝望时突然发现前面飘过来一根木头,伸手就牵住了傅明宇有力的麦色手腕。 华逸深终于神色微动,段雨菲讥诮地冷哼:“你有那么多女朋友,担得过来吗?” 傅明宇将我拉到身旁,一手按住我微微发抖的肩膀,另一只手一转反握住我的双手,他侧转向我微微低头,唇角勾勒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后蹭一蹭我的额头,情深无比:“你呀,一个不高兴就乱跑。”然而再转首看向他们时,声音已转为浅淡而有力,“你们听着,有什么事情就冲着我来。” “凌雪茵,”段雨菲依旧不肯放过我,耻笑的话语不堪入耳,“前一分钟跟我男朋友拉拉扯扯,后一分钟就跑出个男人来护着你,你说,你跟这两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的嘴一张一合,我耳朵已经嗡嗡,整个人近乎于呆滞,想说话,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傅明宇突然邪魅一笑:“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女人,这种事情不是拿来问的,女人的身体语言往往比她说出来的话来得更诚实!”他转向我耳语:“闭上眼,认真点。” 下一瞬,他用胳膊将我的腰环得死死,身体靠了上来,与我紧紧贴住,然后,他的唇,带着无数波炙夏热浪,覆滚上来! 周围人群的目光彻底被吸引了过来,有口哨声有欢呼声,此起彼伏! 傅明宇却不管不顾,在我张嘴欲惊呼出声之前,十分轻巧地用舌尖将我的惊呼和无边的混乱思绪一并席卷了过去。我不可置信地瞪着双眼看着他,本能地想往后仰,他腾出手来抬起我的后脑阻止我。我的初吻,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强行夺去,反应过来时,索性闭上眼睛放弃了抵抗。 完全陌生的感觉泛滥至全身,他发觉我原来带着是任人宰割的心情时,托住我后脑的手松开捧住我的脸更加用力地将我压向他仿似恨不得与我的身体嵌到一处。舌尖从轻柔进而激烈后至狂热,将我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 他的手抚过我脸颊为肿的地方时,呼吸微微一滞,喉头飘出一缕似有若无的轻声怒吼,接着有明显的克制带着轻浅的温柔逐渐在我的身体里蔓延,他诱导着我学会去迎合他,只用他身上令我觉得陌生而又好奇的气息迷醉着我与他痴痴缠绵。 他将唇移至我耳边轻语:“其实,我早就想将你吻至地老天荒。” 躲在他身后直想把脑袋垂到地上去,我几乎要恼羞成怒。 他这才转向段雨菲和华逸深:“段小姐的经验较之于雪茵只多不少,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他指着段雨菲:“我不是正人君子,也没有不打女人的忌讳,我警告你,再有下次,我双倍奉还。你如果不信,就去问问宋予涵我到底会不会!” 不由分说,转身,拨开人群,替我打开车门,说:“我们走。” 我终于逃离那场闹剧上演的地方。 车子疾驰出浦江大道时,他的车里面正在放一首《OnlyLove》。
当歌声唱至That‘ssomethingonlylovecando时,我恼得伸手关掉音乐。 他突然嘴角浅莞:“你要结合上下文听,这句歌词在这里的意思是‘有些事只有爱才能够行得通。’” 我依旧无声。 他的笑意加深:“初吻?” 我终于忍不住怒目相向。 他笑得更加张狂:“我好意救你脱困,你不言感激反而拿这种眼神看着我,要是觉得你的初吻就这么没了太吃亏,最多我以吻还吻让你多亲几次。” “傅明宇!”我咬牙切齿,“你乘机而入。” 他点头:“这个成语用得不错,我的确是乘机而入。” “你有很多其他班办法,可你偏偏用了最不该用的。” 他笑得放肆:“其他办法都不如这个方法来得快速有效,我记得你懒得啰啰嗦嗦喜欢简单直接的方法,难道不是吗?” “你……”我竟被他噎到无言以对。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略略收敛他放肆的笑容,方向盘一转,“你应该还没吃饭吧。” 我问他:“你怎么会来,别告诉我,你是刚好路过。” “当然是你的好朋友赶不及过来,临时叫我过来救火,刚好我约了人在附近吃饭。” 疯丫头?她陪她mama今天的航班回中京,从KM公司出来后连公司都没回就急急忙忙走了,应该是华逸深悄悄在口袋里给她拨的电话,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他知道段雨菲一定会让我难堪,就连找人来帮我解围都要做得这么鬼鬼祟祟。 傅明宇看了我一眼:“疯丫头电话里说了,你太晚吃饭容易胃不舒服,让我晚上带你去喝点稀饭。” 我心里涌起一阵阵的感动,看着傅明宇越发地觉得讨厌:“我自己回家煮泡饭吃。” “为什么没有人物?”他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 “你家里床头的那组素描,应该都是你画的吧。”他侧首看了我一眼,“为什么没有人物?” 我惊惧到无以复加:“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以坦然的微笑安抚我瞬间被再度掀起的不平静:“你忘记了吗?我第一次送你回家的时候是把你送到了门口,并且还是我帮你开的门,就是那个时候看见的。” 我恼他说话说半句留半句,冷冰冰地回了他一句:“关你什么事。” 他没再问,车子在一个小弄堂口停下,对我说:“走吧,这里面有一家小店,味道很不错,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说完,自顾自地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