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9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小黑，上去你去调查白陵的时候，除了知道童年是他们表面的负责人之外还发现了什么吗？” 黑暗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象征着绝望与恐惧，特别是夜行的落单者，普通的女孩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在这种时候独自外出的，没有人会傻到用生命去挑战一个社会的安全性，更何况是在如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的水瓶宫时代。 当然，相比那些精虫上脑的猥琐大叔，大多数妹子更愿意遭遇傻乎乎的变异甲虫，哪怕是甲虫群。 觉醒的妖族想要入侵人类的城市，我没有理由阻止。也许，灾难发生时龙组军队那边没有及时支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我所好奇的是，这样一来他们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必然会下降，那么为何到了现在，除了一开始的小规模混乱之外，邕城和上京两个城市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我绝对不相信那些天朝的原住民会突然都变成顺民了。 “没有。”小黑一路蹦蹦跳跳，完全无视了道路的黑暗，“大家……都很正常……” 对于小黑口中的“正常”，我持很大的怀疑态度，却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追问下去，两人并排着走在荒无人烟的城市街道上。 经过了这几天漫无目的的游荡，当蓦然回首时，我才发现，大街上那些成堆的尸体和建筑废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绝望地徘徊在街头哀悼逝者的或者已经完全堕落的掠夺者也不见了。剩下的人们偶尔有一两个脸上带着有恐惧阴影的人类表现的都只是在工作亦或步行的时候偶尔会瞥一眼草丛什么的而已，整个城市已经完全没有了不久前末日的那种笼罩着绝望的阴云了。 现在大概是凌晨3点钟左右，恢复了供电的城市里的霓虹灯又再度将天空染成了暗红色，空落落的街道给人一种模糊的孤独感。我拉着小黑走到一处自动提款机前，看到这台机子似乎没有什么破损的样子，尝试着将那张本应已经封存已久的银行卡插了进去。 账户户主:闭德柑，余额:2207939元。 还真的能用…… 取好现金，我犹豫了一下，问小黑:“想吃什么？” 其实在解决了迪那人的那场入侵事件之后，龙组甚至是国际的官方灵力组织都是有以保护了地球的名义给我颁发过奖励的，只不过我出于愧疚一直都用的以前从小柑那里‘借’来的银行卡——毕竟那些外星人是冲着我来的。 我只是有一点搞不明白，在大群外星人入侵的时候，在全人类都面临着生存危机的时候，在这个唯一家园遭到了破坏的时候，那些自诩正义的灵力者又去了哪里？ “星星。”小黑抱着我的手臂，满脸的憧憬。 星星饼屋在邕城里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出名的饼屋了，以其多样的饼干设计与口感独特的蛋糕闻名，制作过程也是完全公开。每推出一种新的糕点，感兴趣的孩子都可以到现场观摩学习，无论是小孩还是成年人，尤其像小黑这个年龄的女孩子，绝大多数人都对星星饼屋里的糕点都赞不绝口，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个饼屋里的东西比较贵，如果只是购买饭后甜点的话，一般的家庭都不会选择星星饼屋。 我虽然整天呆在家里，但是对于外界这类和厨艺有关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更何况有小琦这只一天不出门就憋的慌的小萝莉做眼线，自家周围有什么甜心屋蛋糕亭倒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值得庆幸的是，星星饼屋是邕城少数几个24小时营业的“饮食”厅之一，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和大多数甜心屋一样，星星饼屋也推出了自身特有的几种套餐，销售的范围也不仅限于糕点类，大概好像只要是吃的，这个饼屋都有涉猎，当然，这方面群众的评价就褒贬不一了，但至少还是挺受女性顾客欢迎的。 大半夜的，星星饼屋里只有两三名客人，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脸色都不是很好，这让我想起了不久前在药用植物园里看到的那群与世隔绝的孩子，月末已经临近，解放了的他们在得知了自己的家庭或许已经面目全非之后，是不是也会和这里的客人一样呢。 “bee——” 不同于其他顾客的沉闷，刚进门的小黑在看到饼屋的老板后立即发出了一阵意义不明却又仿佛撒娇一般的声音松开了我直接扑向了柜台前的那名胡茬大叔。 “呵呵，依西莉安，好久不见啦。”身高接近两米的胡茬大叔在看清了来人之后立即打开了怀抱抱住了飞奔而来的小萝莉，一名高大威猛的大叔抱着一只只有一米四不到的娇弱小萝莉的样子说不出的怪异，不过清楚小黑性子的我也只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无视了其他顾客百无聊赖的眼神走了过去:“你好。” 小黑怕生，她是不会无缘无故就和眼前这个人打招呼的。也许，我不在身边的这些日子里小家伙就是受的这个人的照顾吧。 “你是……依西莉安经常说起的那个人吧？”大叔放开了一脸明显好朋友相见之色的小黑:“她跟我说起过你，你救了她两次对不对？” 两次？ 虽然印象中我只记得自己救过这家伙一次但一想到那时候的小黑还是一只连灵智都没有的小蝙蝠也就释然了，毫不吝啬地冲对方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没有，相比你的照顾，我觉得我的帮助只是举手之劳。” 嗯，看来这名大叔也不是人类，依西莉安……是小黑的真实名字？那这么说来蝙蝠一族其实也和狐族一样，在很久以前就有了自己的势力了？ 通过小狐狸那次的事情之后，我知道了小家伙认为我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所以这一次，我也不能让她失望，小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刘文龙。” “闭翼翼。” “吃点什么？我请客。”大叔一副“我是地头蛇”的搞笑样子一把将菜单递到了我的面前，“别客气我们昨天刚恢复营业，这两天所有顾客都凭身份证可以免费品尝100元以内的糕点，我给你打个折扣，80元，80元以内随便点，怎么样？” 说完，还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咱两谁跟谁啊”的样子。 “噗。”我还没反应过来，坐在靠窗位置的一名青年但是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就对了嘛，小伙子，人生哪有一番风顺的，看开点。”大叔恢复了正色，“你今天还可以点58元的东西，赶紧用完，要不赶明儿可就亏了。” 青年转过头，摆出了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不过我却从他那微弱的口型中读出了“谢谢”两个字。 “你们俩别告诉我也是来这里散心啊。”看到青年连带着饼屋里其他人的脸色都好了不少，这名刘大叔才转过了头看着我和小黑正色道:“两娃子一个比一个漂亮，别人疼你们还来不急，该不会是被欺负了吧？” “没有，我们只是晚上肚子饿了。”我笑笑:“没有人欺负我们。” 话说为什么这些人对我的翅膀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最好不过了，来，点菜。” 我接过菜单，看着上边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菜名倍感头疼，只好含糊地指着小黑说了一句:“她喜欢什么就点什么吧。” “好勒。”大叔倒也不磨蹭，收起菜单便跑向了厨房，我趁机对着他的背影开启了真实视野，却没有发现这名大叔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看来他和小黑一样来自蝙蝠一族，印象中好像只有这个种族在化形后自身的变化是最小的。 下意识地保持着视野扫了一圈这间饼屋，我才发现原来这里的顾客全都不是人类:冷艳的狐族少女，沉默寡言的猫耳正太，还有刚才被感动到了的青年……好吧，说实话单凭那毛绒绒的大尾巴我看不出来那是什么动物，反正肯定不是人类。在那场仅仅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星期的灾难中，人类早已死伤大半，没道理都快天亮了还有这么多人跑出来吃东西。 “白陵？” 就在我刚准备撤销视野的时候，一个诧异中带着愤怒的声音便从饼屋的门口传了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去辨认来者，一阵危机感便陡然从内心升起。 “当！” 夹带着暗紫色灵力的飞刀击在了我的护盾上，溅出了几枚火花。 还好，不是冥殿。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刚钻进厨房的蝙蝠大叔在听到响声后立即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看到我和门口穿着一身红紫色衣服的女孩都进入了战斗状态，这名大叔露出了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你们在切磋武术吗？” “小黑麻烦你照顾了。” 我用只有我们三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下一秒，人已经是冲出了饼屋的门口。 那名大叔用的是“你们”而不是“你”，很明显他不愿意卷入这场战斗，也不希望让小黑卷进来，又或者说，他在考验我的能力——我保护小黑的能力。 当然，那时候我也可以选择说一些“我不认识她”之类的话将大家都拉到同一战线，但是那样的话这家饼屋以后的日子可能就不会那么好过了。 穿着这种单色连衣裙而又如此痛恨白色陵墓的人只有一种:水果篮子。 “想跑？”这名女孩根本没想到我的速度竟然这么快，眨眼间两人的距离便成了一个屋里一个屋外，反应过来的紫衣女孩立即一个转身以极其诡异的身形冲出了星星饼屋并朝着我这边追了过来。 10级灵力者……不对，看这波动，似乎这名女孩还隐隐有晋级的趋势。 “你们的衣服换款式了？”看到我出了饼屋后只是静静地站着并不打算逃跑，紫衣女孩也停下了脚步满脸的严肃。 在水果篮子里边，紫色衣服的女孩我倒是见得挺多的，不过只有这名女孩衣服的那种紫让我直接想起了一种水果:火龙果。 “怎么不说话了，你们平时不是最喜欢说我们的坏话了吗？” 你要我说什么……是谁刚见面就直接扔了把飞刀过来的…… 传闻水果篮子和白色陵墓是敌对关系，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种敌对竟然是看到衣服就开打的那种，现在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衣服很像连衣裙这没错，但最主要的就是帽子上边的白陵蝴蝶标志非常显眼。稍微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穿着这种黑白分明又带着标志的衣服十有八九是白陵的人无误了。 “哼，只知道歧视女性的邪教。” “……” 我不回答，女孩也不在意，当下就又是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三把飞刀，细小的手臂随意一挥，三把飞刀就这么以炮弹般的速度拖着长长的尾巴朝着这边飞了过来。 “叮叮叮！”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冰柱直接于半空拦下了女孩的飞刀。 “快跑啊你……”就在我愣神的功夫，身边突然响起了一阵急切的呼喊，紧接着，我的手也不知道被谁抓了过去，一股大力传来，顿时我整个人就这么被拖着跑了起来。 卧槽…… 看来最近真是越来越迟钝了别人都这么接近了还感觉不出来，还是说刚才自己的注意力全在那个火龙果少女身上了？ 还没拉着我跑出十米远我便挣脱开了那只硬梆梆的手，拉回目光，我发现刚才“救下”了自己的人竟然是一名穿着黑白色衣服的少年，不出意外的话这家伙也是白陵的成员。 “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看到我又呆在了原地，眼前的少年立马急了，看样子似乎又想来抓我的手，我赶紧先一步兔子一般串了出去。 “前面两百米左拐，那个大院旁边有个围墙。”少年对于我的行为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看到我撒丫子跑了立即跟了上来，指着前方的院子对我说道。 大侠……其实我是怕了你才跑的，那个火龙果，她真的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尽管两人逃跑的目的都有些莫名其妙，几十秒后我们还是跑到了这个所谓有围墙的大院旁，拐了个弯，少年做了个手势，两人便齐刷刷地翻过围墙跳进了不知道是哪户人家的院子里。 “嘘……” 蹲在后院的墙角，少年冲我做了了禁声的手势。 你还真入戏呢。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蹲了大概五分钟左右的样子，看外边半天没有动静了，少年这才站起身:“还好没被发现。” 我也活动了一下蹲麻的双脚和翅膀，仔细感性了一下周围，确实，方圆五百米左右的确是没有什么人了。 “兄弟你还好吧？哪个部门的？”再次以同样的姿势翻出外院，少年看着我拍了拍手问道。 “怎么你长得这么……”少年盯着我的脸憋了半天憋出了一个词：“漂亮？” 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慌乱中只好报了一个唯一知道的部门:“情报组。” “那就是绿卡咯？”听了我的回答后，少年立即换上了一副骄傲的表情:“我比你高一级，我是蓝卡蓝鸟，人称鸟哥，兄弟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报我的名字。” 兄弟？这白凌的性别歧视已经强大到就算看到一只纯妹子也直接把你当成男孩子的程度了吗？我该是庆幸还是难过…… “谢谢……”谢你个鬼啊你把我所有退路都封死了。 “兄弟你几岁了，这声音跟个妹子似的，没发育咋的？” 你妹的才没发育啊，你全家都没发育啊！本来一开始就是你自己跑过来的，现在你这叫我怎么回答？ “鸟哥。”我正考虑着该怎么脱身，随着一阵整齐的呼喊声，不远处的过道里呼啦啦涌出了一群半大的青年。 “啊，你们来了，认识一下，这位是我的同事，情报组的……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无奈地开口：“闭翼翼。” “呃，怎么你这名字还是挺像女孩子的，兄弟你以前是不是遭家里人虐待了？强迫穿裙子什么的？” “滚……”我狠狠推了一把对方。 “哈哈哈……这样哥就放心了。”蓝鸟不但没有生气，而且还一副炫耀的样子看着新来的人群：“看到没，白凌里都是自家好兄弟，你们以后有觉醒者一定要来找我，鸟哥给你们开小灶。” “谢谢鸟哥！”令人惊讶的是，不但这名所谓鸟哥没有对我的性别有所怀疑，这群似乎是蓝鸟手下的少年青年看我也丝毫没有平时看到异性的感觉。 好吧，白色陵墓你们赢了。 “来，闭兄，这些都是我的好兄弟，青竹，大熊，广威，小毛，你们别这么看别人衣服，情报组的兄弟都特么不是什么正常人，衣服肯定和我们不同的。” 蓝鸟这话一出，一群人看我的眼神立即上了一个档次，仿佛看待什么了不起的大神一般，充满了膜拜和憧憬。 “咳……”蓝鸟仿佛感觉受了冷漠，故意咳嗽了一声拉回了众人的视线：“我们白凌里面可是分等级的，等级不同，会员卡的颜色也不同，一般来说，新入门的成员是黄卡，接下来就是绿卡，比如这位兄弟就是，再下来就是蓝卡，红卡，黑卡，白卡，童年听说过没，白凌的老大，曾经一个人打翻龙组数十人的超级高手，他就是白卡，听过还有一个代表了最高权限的紫卡，不过谁也没有见过。” “鸟哥，你是什么卡？” “对啊，鸟哥，你不是攻击组的吗？你是什么颜色？” 蓝鸟的话成功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纷纷询问起了他们老大的等级。 “呃，你们鸟哥虽然不才，只拿到了蓝卡，不过最多一个月，上边就会给我升级了，到时候我就有权限给帮里介绍新人了。” “哇靠，鸟哥牛啊。” “鸟哥威武！” “哈哈，那是，我们白凌可不像那群伪善的篮子，我们做的事情，都是天道，什么龙组冥殿，都是一群只会做做表面工作的怂包罢了。” “……”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一群人耍宝，一边庆幸这家伙没有要我出示会员卡，要不然我还真没法伪造这种白凌特有的灵器出来。 “对了，既然都来了，去吃一顿怎么样？我请客。”看牛吹的也差不多了，满足了虚荣心的蓝鸟一副豪爽的样子地提议道。 “好！” “吃穷鸟哥！” 下边顿时又是一顿炸锅。 气氛开始渐渐向着奇怪的地方发展，边上的我琢磨着是不是真的应该找个借口开溜了，毕竟小黑还在星星饼屋那边等着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小树林里突然传来了一阵义正言辞的声音： “你们谁也不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