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人体实验

    佐德挂在胸前的拟真野牛冲锋枪救了陆平川一命——被佐德突然挺起上身的动作带动，挂在脖子上的冲锋枪恰好甩到了陆平川脸上，宽厚的枪身和螺旋式弹夹替他挡下了这要命的一拳。然而饶是有顶撞物缓解了冲击，巨大的力量还是让陆平川感到面颊一酸，嘴里一阵腥甜——被击中的半边脸颊连带上下颚仿佛火烧一般疼痛，舌尖已经被痛麻，这半边的牙齿不知还剩下了几颗。

    然而此时的佐德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在冲锋枪被拨开后，眼看着斗大的拳头再一次朝自己呼来，陆平川使出吃奶的力气猛一蹬腿，将脑袋卡进了走廊边缘的栅栏里，利用栅栏又一次堪堪挡住了佐德的拳头。

    被佐德击中的铁栅竟然都朝着反方向发生了些许侧弯，见两拳不中，佐德收起拳头，改用双手拎起倒地的陆平川，将他挤在栅栏中间的缝隙内，作势要将他从三楼平台推下去。

    “唔……救……”佐德的手掌死死箍住陆平川的脖子，将他塞进栅栏的缝隙间，一点一点朝着下方的天井空隙里推出去。此时的陆平川已经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徒劳地抓着佐德的手，为自己的咽喉争取着每一丝可能的空气……就在这生死关头，玛德琳急中生智，将掉在地上的VR头盔捡起，重新套在了佐德的头上。这个情急之下的动作救下了三人此时的危机——VR眼镜中显示佐德身边已被众多瘟疫动物包围，佐德狂吼一声丢下了陆平川，抓起胸前的冲锋枪便开始上下扫射起来。

    揪着这个空隙，朱耀明和玛德琳合力将陆平川从栅栏内拉出，连拖带扶地迅速逃离了佐德的视野范围之内……三人转入一个较为僻静的回廊，朱耀明用身份卡刷开一件房间，将陆平川放平在地上：“老陆，怎么样？要不要紧？”

    此时的陆平川，已经不能用“狼狈”二字来形容了：他的嘴唇被打破，左脸上印着半个野牛弹夹的蜈蚣形印子，伴随每一口呼吸嘴里都在不断渗出血液……朱耀明侧扶着他，帮他把嘴里的血水吐出来，又启开水壶让他漱口，打开手电检查了一番口腔道，“还好，颚骨没断，就是上恒齿裂了两三颗……佐德这混球，下的还真是死手！”

    陆平川捂着牙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不得已问朱耀明要了粒止疼片，半晌才恢复过来。三人互相望了几眼，谁都不敢随便开门出去，刚才的遭遇证实了玛德琳的叙述，也让陆平川和朱耀明心生忌惮：从佐德目前的状况来看，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无法判断面前的对象是敌是友了。而倘若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制止佐德的暴走，没有至少重伤的心理准备也不现实。

    “这事真的有点蹊跷……”三人中唯一还没受伤的朱耀明回忆着佐德刚才的状态，向玛德琳询问道，“他以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玛德琳坚定地摇了摇头，陆平川被击中的左脸此时也已肿起，倒是与玛德琳相映成趣：“不用问了，我们跟佐德也合作过许多次，在死神巢xue、矿井副本里，真实小怪的压迫感也不比这里差，不都没见他这么发疯过吗？”

    “说的也是。”朱耀明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如果不是之前有什么精神异常的话，那会导致他刚才那种状态的最大可能……就是药物中毒了！”

    “怎么说？”此话一出，陆平川和玛德琳的眼光便“唰”的一声全集中在了朱耀明身上，朱耀明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拿出手电筒，用手指遮暗了光线照着玛德琳的瞳孔和脸颊观察了一会儿，开口问道：“玛德琳小姐，你是不是敏感性皮肤？”

    “不是，怎么了？”被朱耀明提醒，玛德琳连忙掏出了观察镜，将其作为梳妆镜仔细端详自己的脸，“咦，怎么会忽然多了这么些血丝？”

    陆平川在提醒之余，这才发现玛德琳双眼附近的皮肤看起来跟脸颊其他部分的有些不一样：这一部分明显有些充血，眼角周围甚至隐隐爬了多条血丝，角膜和眼睑部分也比常人要红出许多。回忆着刚才佐德充血的双眼和异样潮红的脸色，陆平川不禁脱口道：“这种皮肤充血的情况……跟刚才佐德的脸很像！”

    “你们刚才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接触过什么不一样的药品？”朱耀明观察着玛德琳的情况，进一步问道。

    “没有啊……”玛德琳先是困惑地摇了摇头，然而很快便仿佛想起了什么，“只有一个可能！我们通过楼道进入四楼准备室的时候，天花板上有个防火喷淋器忽然坏了，喷了我和老大一头一脸的水雾……我因为个子矮，又走在老大身后，所以绝大部分的水雾都被老大挡住了。当时我又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所以只有眼睛附近接触到了一点水雾……说实话，直到现在我还觉得眼睛有些痒，看东西偶尔会有重影，灯光下好像还会带红晕……”

    “妈的！这破游戏把我们当做了什么？”听完玛德琳的回忆后陆平川一拳打在了面前的地板上，怒不可遏——如果真如玛德琳所言，那么佐德疯狂的始作俑者最有可能的就是这座黑塔的设计和运营者！虽然一直有怀疑黑羊公司是在借“游戏”之名利用玩家实验某些军用装置，但当真的发现自己和朋友成为了某些药品人体实验的“小白鼠”时，陆平川还是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惊悚和愤怒。

    “先别急着下结论，还不一定是官方行为。”如今陆平川气愤玛德琳惊惧，三人中唯有朱耀明还保持着冷静道，“刚才我一直隐约觉得，这个副本跟我们之前在内测中感觉到的副本气氛都不一样，现在终于想明白是哪里不同了——你们没觉得，无论是科技含量还是空间隔离，这里都明显独立于内测的其他区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