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刻意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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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杏里愿意抛弃人类身份，成为血族，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杏里立刻站起身：“我没听说学习魔法必须要血族才可以。” 看到她这么警惕的疏离，艾伯特顿时什么心思也没有了，懒洋洋道：“没什么，随口一说而已。如果你变成血族，肯定比现在要过的好。”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并没有成为血族的打算。”杏里依然对他的“随口一说”保持警惕。 她这是什么意思？血族是这么高贵又永生的种族，她不过是个人类而已，竟然还对血族有什么不满吗…… 等等，他为什么要跟这样的人类小女孩儿置气？ 艾伯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按捺下想要让她吃点苦头的冲动，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说道：“你记性挺好的嘛。” 杏里也没有谦虚，坦然承认了：“谢谢。我唯一能依仗的只有记忆力，如果你觉得这算是优点的话，我是不是可以早些学习魔法？” 她说话时直视着艾伯特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坦坦荡荡。 杏里的话句句是真，她想要救尤菲的心情不比夏尔差。如果魔法也像平时学习一样依赖记忆和理解，那么掌握魔法对她来说一定不是件难事。 虽然对人类来说，林杏里的记忆力强得异乎寻常，但魔法并非人类能轻易掌握的事情。 不过艾伯特并没有打击她的自信，早点找到尤菲他也比较好交差，毕竟夏尔大人是他的绝对上司，要打发林杏里并不难，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又考了几个魔法阵，皆是与水元素有关的混合法阵，杏里一一在草纸上画了出来，艾伯特点点头，算是承认了她的基础，决定立刻就开始教她学习魔法。 “哧啦，哧啦……” 幽暗的古堡地牢中，一阵刷子与石砖摩擦的声响传来。 尤菲抬手擦了擦额头，继续任劳任怨的跪在石砖地板上清理缝隙中凝结的血迹。可能是因为在学校时经常被泼脏水，代替做值日，她的清洁速度很快，仅仅半天时间，足有百米长的走廊已经被她擦洗干净，露出原来的阴森森的石砖颜色。 地牢中的血腥味淡了很多。趁着神威带走了几间囚室里的贱民，她抓紧时间把那四个受害者的牢房彻底的清洗了一遍，还从角落里清理出几只干瘪的死老鼠，那种怪异的腐臭味让她更加坚定了做一个血猎的想法。 变成贱民已经很不幸了，他们没有理由再经受这样的非人折磨。 神威用精神控制带着几个血淋淋的贱民回来了，尤菲刚好清理完毕，她扶着地拖站在一旁，看着几个受害者要死不活的主动爬回牢房，神威一挥手，门锁上就亮起了黑魔法的紫光。 他的魔法师长袍上血迹未干，走动时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尤菲可以在这里大扫除是得了他首肯的，前提是不耽误熟悉索引。她低头时眼角的余光看到他向自己走来，她本能的退后一步，有些紧张道：“今天的索引我都看完了。” 神威站住了脚，看着她参差不齐的短发，沉默片刻说道：“把我的衣服洗了。” 洗衣服？ 尤菲不知道他在玩什么名堂，下一刻，一条带着血气的长袍就扔到了她的脸上。尤菲伸手抱住衣服，抬头看着脱掉了外袍正在整理袖口的神威，问道：“你什么时候要穿？” 神威一怔，似是刚想到这个问题。他的衣服都是穿了就扔，但是看到尤菲竟然这么认真的打扫这里，照顾一群贱民，他看不过想要给她找多点事做而已。 既然都问了……他嘴角一勾，露出尤菲熟悉的恶作剧的微笑：“半个小时之后。” 尤菲不出他所料的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让这条外袍整洁如新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清洁魔法就能做到的事情，但是对于不会魔法的尤菲来说就是刁难。他算准了尤菲做不到，然后补充说道：“如果你不能在半个小时之后把衣服拿给我，刚才回来的那四个人就要接受日晒的惩罚。” “这跟他们没有关系……”尤菲简直不理解这个人为什么会这么恶劣。 不就是一件衣服吗？至于要把四条性命牵扯进来么？ 神威伸手在她身边一指，一个发着紫光的倒计时出现在尤菲身边。他转过身，觉得亲眼见到她的无力很是畅快：“尽力去完成吧！半个小时。” 说着他就走上了台阶，黑暗隐没了他的身影，不一会儿，从台阶顶部传来了沉重的关门声。 紫色的倒计时开始走动。 尤菲眼神一凛，立刻抱着长袍飞奔出去，她用一分钟时间跑完了五分钟走的路，推开了古堡供水的大浴室，将长袍丢进了距离最近的水池。 古堡的整个格调都是阴暗的，她抓起衣服，凑近看找到沾了血迹的地方，然后使劲的揉搓起来。 虽然是深色的长袍，但沾上的血有着比长袍更深的颜色，根本就洗不掉，尤菲看着已经过去三分钟的倒计时，拼了命的揉搓手上的衣物。 洗不掉，洗不掉……洗不掉！ 因为动作太大，尤菲弄湿了自己的衣服也没有察觉，但那血迹就像是长在了衣服上，无论她怎么用力，用了多少皂角，血迹还是没有洗掉的迹象。 看着已经过去一半的时间，她几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 这已经不单单是能不能洗干净的问题，她不想让别人因为她被连累受苦啊！可是…… 尤菲用力过猛，手上一滑就忽然失去平衡掉进水池里。 “咳咳……咳……” 她挣扎着从水里站起来的时候，抬头看着悬在身前的倒计时，只剩下十分钟了。 看着飘在水池里的衣服，尤菲把它拉过来，怔怔的看着自己和它在水中的倒影。 真狼狈啊，她……什么都做不到。 倒计时在水面映出了淡淡的紫光，尤菲恍然大悟一般，抱着衣服就爬上岸边，然后飞快的跑了出去。 一直用水晶球观察她的神威见到她跑去的方向，一直带笑的眼睛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