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濮逸蝶难产
凌窅娘一脚踢开堵在门口的丫鬟们，冲了进去。 濮逸蝶疼得几乎快要晕过去了，她下体猩红一片！大红色的新被子都盖不住汨汨流出来的鲜血，看在眼里触目惊心！ “付管家，快去将黄婆接过来！”凌窅娘猛咬咬下唇，打起十二分精神理顺思路！“小薰，你立刻去厨房准备好开水，另外煮些人参汤，以备着。记住，你必须亲自盯着！” 凌窅娘说着瞪了眼跪在一旁的一小丫鬟，她现在还没时间去追究，濮逸蝶最好没事！ “窅娘吗？窅娘！爹爹怎么样了？你们骗我的是不是？爹爹还在府里的是不是？他好端端的怎么会入狱了呢？！啊！！肚子好痛啊！！”濮逸蝶满头大汗，她思绪已经完全大乱了，一会儿担心着濮候一会儿则疼得意识模糊。 凌窅娘赶紧，跪在她床头，紧紧握着她的双手，边为她擦汗边道：“嫂子，你坚强些！濮爷没事，他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有事呢？赵大人只是请他过去问问话，很快就回来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努力将宝宝生下来！” “真的吗？爹爹真的没事吗？可是.”濮逸蝶疼得有些听不清凌窅娘的话，她一遍遍确认着。 “真的，我保证。”凌窅娘用力地握住她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力量注到她身上般。“嫂子，你想想，二哥哥是多么期待这个小生命的降临啊！还记得咱们昨天商量好的吗？这个宝宝，若是女的一定要像嫂子这么美丽温柔，若是个男的.” 濮逸蝶情绪稳定了许多，她模糊着意识，喃喃笑道：“若是个男的，一定是像夫君那样。” 汗浸湿了她的发迹，甚至衣襟，本是狼狈。可如今她这么朦胧一笑，却透着初为人母的圣洁，美到了极致。 凌窅娘不由眼眶微微润湿，她嘴角用力弯起露出个大大的笑脸：“是的，一定是像二哥哥那样！嫂子你不知道，二哥哥小时候可调皮了.” 她使劲地说着，一个话题接着一个，不让濮逸蝶昏迷过去。 没多久，付管家带着接生婆赶了过来。 “嫂子，你放心，等宝宝而出，就可以看到二哥哥了！” 黄婆是濮家的老接生婆，当年濮逸蝶正是她接生的。可惜因为夫人难产而死，黄婆愧疚地打包离开了濮家。 其实当时不关她的事，若非她经验丰富技术高超，当年濮逸蝶能不能顺利保住都是个问题。 所以濮候才亲自将她请了回来，就住在濮家，时刻为濮逸蝶肚子里的新生命待命着。 “小姐，深呼吸！孩子已经露出来了，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出来了！”黄婆熟练麻利地准备着，边朝凌窅娘拿眼示意她跟濮逸蝶说话转移她剧痛的注意力。 产房不能留人，按理说凌窅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根本不能这里。可看如今的形势，连付管家也含泪嘱咐：小姐就交给你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黄婆已经尽了全力，可孩子也才出了个头，它柔弱的小身子还留在娘亲的肚子里。 幸好位置还算正常！黄婆一边擦汗暗自庆幸，嘴里不停地鼓励着：“小姐，已经出来一半了，你再使劲！使劲啊！快出来了！！” 濮逸蝶听到了黄婆的话，可她根本一点儿力气都提不上来了！这是个早产儿，加上之前流血过多，她的身子已经虚到了极致！ “小薰，人参！！”凌窅娘的手一直没有离开濮逸蝶的，此时的她也满头大汗，嗓子都喊得沙哑了：“嫂子，你跟着黄婆的节奏来，来，一二三，用力！一二三，用力！！” 可能是人参的作用，也可能是凌窅娘的打气，濮逸蝶的力气又回来了点，黄婆惊喜的声音传来：“小姐，再用力点！孩子又出来点了！！” 可濮逸蝶真的是用尽全力了，她根本听不清黄婆在说什么，耳边只剩嘈杂的各种声音。她的力气一点点消去，来自下体的剧痛也一点点模糊，她好累好困。 凌窅娘握着濮逸蝶的手明显感觉到她的力气在一点点消去，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在一点点失去神采、慢慢闭上！ 不！！！ “嫂子！嫂子！！你不能睡去！你醒醒啊！！！你醒醒啊！！！”凌窅娘慌忙站起来凑到濮逸蝶耳边大声地嘶吼着！ 可濮逸蝶只是轻微地皱了皱眉头，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 “不好了！！”黄婆眼见zigong一点点闭回去，急得大喊“小姐！你用力啊！！” “小姐！！”是小薰的哭声。连陈氏也是素手无策。 一时间产房里急成一团！ 这时，原本紧闭的大门猛地被踢开！凌窅娘等人回头，来人居然是凌君笙！ “二哥哥你来了！太好了！！嫂子，你看，二哥哥来看你和宝宝了！！”凌窅娘的脸分不清哪是泪水哪是汗水，她带着哭腔用力排着濮逸蝶的脸颊。 凌君笙顾不上别人，他大步冲到濮逸蝶跟前。只看一秒那满盆满盆的血水，他的心骤然一痛！ 再看床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濮逸蝶，她那圆润如玉的脸庞此时像是被水里捞出来一般，柔顺的长发更是凌乱地被汗水沾在额间。 “蝶儿，对不起！”凌君笙跪着抱住濮逸蝶的身子，他怜惜地拨开她的发鬓，心疼地帮她拭去汗水。他太无能了！眼睁睁看着她一个原本爱笑怕疼纯真的弱女子经历这些，却丝毫帮不上忙！ 濮逸蝶本已经模糊的意识，一片混沌中，却听到了她最期待最爱恋的声音。 是君笙！ 他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是因为她吗？对了，孩子，他看到他们的孩子了吗？ 濮逸蝶费力地想睁开眼睛，很用力很用力，终于，睫毛轻颤后，她的眼睛一点点睁开了。 “蝶儿！！” 真的是君笙惊喜的脸庞，濮逸蝶突然哭了。之前生产的剧痛她都没有哭得这么伤心过，如今看着凌君笙关切的脸，她突然觉得一切都有希望了！ “蝶儿不哭，”凌君笙手忙脚乱地帮她拭去眼泪，看得一旁的凌窅娘和小薰不由也背过身去偷偷抹泪。 黄婆也老泪纵横，不过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小姐，再用力些，小少爷已经要出来了！”她掰开濮逸蝶的双腿，大嗓门喊着。 经她一提醒，来自下体的真真剧痛又回来了。濮逸蝶这次却咬紧牙关双拳紧握，无论如何她一定要生下她和君笙的孩子！！ “蝶儿，来，一二三，使劲！一二三，使劲！！.”凌君笙跟着黄婆手势的节奏，紧紧抱着濮逸蝶给她打气！ 终于，一小会儿过后，孩子响亮的一声哭啼声响起，黄婆惊喜地高喊：“是个小少爷！！” 这声音此时是世界最美妙的音乐！产房里的人，包括产房外的容氏等人齐齐放下了心口的那块大石头！！ 濮逸蝶也露出了笑容，虚弱地倒回了凌君笙的怀里，沉沉睡去。 “别担心，小姐是太累了。”黄婆麻利地给孩子剪着挤带，洗后包裹好，然后抱得了凌君笙面前：“姑爷，来看看，小少爷长得多像你和小姐啊！” 初为人父的心情是异常复杂的。凌君笙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和狂喜，他看了眼孩子，嗯了声：“麻烦黄婆抱给娘亲看看。” 说完，他结果小薰手中的热手帕，细心地一点点帮濮逸蝶擦着身子。 凌窅娘眼眶热热地看着。二哥哥终于真正长大了，真好。 她凑到黄婆跟前，看着那才刚刚挣开眼睛的小人儿，心底异常柔软和感恩。 这个小生命，以后将要叫她姑姑了。 想着，她不由笑得眉眼弯弯。 小生命的到来，暂时冲去濮府因为濮候入狱的低迷气氛。陈氏和容氏争着要抱这个孩子，最后两人干脆都搬来蝶园，时时守着这个金外孙子。 濮澜在她的澜园里，远远听着孩子传来的哭声，嘴角却是扭曲妒忌的冷笑。 再说付管家抓住了那个偷入室将消息走漏给濮逸蝶的小丫鬟，本想好好审出她背后的主使，可这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丫鬟却硬是怎么逼供都不开口。 “怕是她有在意的人被抓在那人手里。”凌窅娘看着逼供全程，出来后淡淡道。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要放过她吗？！”付管家每次一想起小姐经历的惊险，恨不得立刻将背后的人揪出来。 凌窅娘道：“这重要证人我们当然要好好利用。她现在死咬牙不代表明天她还嘴硬，我们先暂且收押着，然后放出风声，她背后的主使自然会按不住自动露出马脚来。” 付管家想了想，“老爷如今在狱中，我们必须要尽快想办法将他救出来！” 凌窅娘嘴角衔着一莫测的浅笑：“你放心，我已经想到个好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