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请灵！
我说你认识这个人吗？ 静扇摇了摇头说不认识，但我觉得她很熟悉，骨rou相连的那种熟悉。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外边鸡叫两遍，静扇又回到了鹞子令箭中，她毕竟是女鬼，而且修为不深，只要黑夜一过，便不能再度现身了，但交流还是可以的。 我问她到底怎么回事，静扇说我也不知道，但一见到她我就会感觉非常熟悉，非常心痛，皇阿玛驾崩时我都没这种感觉。 听她这样说了，我也就不再多问。 天刚刚亮，外边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不知道怎么搞的，似乎所有事情都集中到一起去了。 我刚刚开门，便看到一人跪在我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 这是我们这边的习俗，当家人去世之后，做小辈的就要披麻戴孝，而后去亲朋好友那里报丧。 这两个多月来，已经有十几个人给我磕头了。 我连忙，问道：“家里是谁老了？” 老家的习俗，千万不能提死字，要用‘老’来代替。 那人抬起头来，刚要说话，四目一对，俩人都不由得一愣，因为这人我认识，正是前日在学校中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神秘女子。 见开门的是我，她眉头一皱，腾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从怀中逃出一张纸，对着我家的门牌号看了好久，才低声嘟囔，道：“怎么是你这家伙！” 我向来不是一个自负的人，但起码的自尊心还是有的，听她言下之意竟是看不起我，当即冷冷的说道：“是我这家伙又怎样？家里谁老了？” 她似乎还不敢相信，说道：“姓名，籍贯，部队番号报一下。” 我哼了一声，说道：“康石一，保定府鹞子山人士，南疆保卫战英雄团三排战士，部队编号66069，十年老兵，如假包换。” 听我对答如流，她这才相信，但嘴中还是嘀咕了一句，“怎么这种只会讲故事哄小女孩开心的兵油子也能进英雄团” 我暗暗纳罕，刚要顶撞回去，屋里的端木幽兰被吵醒了，她似乎起床气很重，大声叫道：“是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那神秘女子嘴角一撇，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 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里边是我老婆不行吗？你快告诉我谁老了，然后该去哪里去哪里，别在这里碍事。 正说着端木幽兰已经从屋子中走了出来，和那神秘女子一见，两人同时惊呼了出来，“怎么是你？” 感情这俩人还认识。 通过二人的谈话我才知道，原来那神秘女子叫做端木艳茹，跟端木幽兰是堂姐妹，而这次死掉的是他们的大伯。 难道那些所谓的护陵神兽真的要将所有进入过神仙墓的人全都杀光吗？难不成他死的也跟大彪子一样凄惨吗？ 为了印证心中的想法，我问道：“大壮走的安详吗？” 听我一下子说出了他大伯的名字，端木艳茹先是一怔，顿了顿才点了点头，说道：“他……他走的很安详，没……没有受到什么痛苦。” 姓端木的本来就不多，我们排也只有一人，叫做端木大壮，所以我能叫出他的名字也并没有什么难的。 他虽然名字叫做大壮，但长得却极其消瘦，但身手却灵活异常，他比我入伍要晚，刚来的时候连枪都不敢用，上了战场后，竟用弹弓打敌人。这事儿几乎我们每次聚会的时候都会被提及。 艳茹虽然说大壮走的时候并不痛苦，但她眼神飘忽，说话也是吞吞吐吐，看来还真被我猜中了，我说：“你不用骗我，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大壮走前肯定遍体鳞伤，恐怕连皮rou都没剩下多久了。” 端木艳茹一惊，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我，这也就等于是默认我说对了。她又问了我很多，但我并没有回答，有些事情不是她们这样的人能够承受的。 大壮住的村子就在张家峪附近，我既可以去参加葬礼，也可以去看小花，两样都不耽搁。 我们也没多耽搁，三人收拾好东西，便一同赶了过去。 坐在班车上，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我的思绪一刻也不能平静，我是一九三九年离开那里的，如今已经四十六年零二十七天了。这些年来我虽然时常在鹞子山活动，但从来没有回去过，可一刻也没停止过对那里的思念。 我在这里长大，在这里享受过一生之中最平静，最幸福的时光，也在这里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一路无话，我们很快就赶到了目的地。 在那个年代，凡是当过兵的，都受人尊重，这点在农村更能体现出来，大壮一死，几乎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来了。 在农村，凡是红白喜事都要大cao大办，在我们的鹞子山更是如此，所有的规矩一定要做到位。 我们刚到门口，院中就有人通名，紧接着礼乐奏起，宾客上香，家属开始烧纸钱。 看着棺材前摆放的大壮的遗像，我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就在十几天前，我们还在另一个战友的葬礼上见过面，短短十余日，他也走了。 我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将那些妖魔鬼怪斩草除根，不管它们是些什么东西，即使是护陵神兽也不行。 我虽然算是远客，但与大壮可是过命的交情，也就没有跟其他宾客一样上席落座，而是帮着招呼来宾，不久后，其他的几位战友也来了，姚文元也在其中。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一帮兄弟聚会还要高兴呢？可是我们谁也笑不出来，因为短短两个月，我们已经见了十几次面，而且每次都是在这样沉重的气氛中。 姚文元说事情我都跟兄弟们说了，他们也都同意了，我决定提前整合部队，明日就去秘密训练。 我说训练我就不去了，等队伍出山的时候我一定准时归队。 姚文元点了点头，说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跟别人不同，各种奇闻异事懂的都比别人多，我也没什么可帮助你的，切记，千万小心。” 中午时分，便是下葬的吉时，我们一行老兵早已换好了军装，抬着棺材，踏着整齐的步伐向他家的祖坟走去。 除了烈士之外，谁也没有资格享受这种礼遇，大壮虽然没死在战场上，但谁敢说他不是烈士呢？ 葬礼过后，其他兄弟们都跟着姚文元去训练了，但我却流了下来，本来我是准备葬礼结束之后就去见小花的，现在还有一件同样重要的事情等我去做。 葬礼结束了，所有宾客都走了，我带着两瓶烧酒又回到了坟地，自己喝一口，再给大壮倒一口。 大壮生前很爱喝酒，好不夸张的说，给他烤一只蚂蚱他都能喝半斤烧刀子，以前我俩也经常在一起开小灶，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 不知道已经几点钟了，总之月亮已经变成了一个浅浅的痕迹，村中的狗也不再叫了，我将最后一口酒倒在了他的坟头上，随即给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又将早已准备好的赶羊铲拿了出来。 摸金倒斗与其他行业不同，我们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因此在工具上丝毫不能马虎，一般在找到古墓之后，都要靠洛阳铲来确定墓室位置，大壮是我亲手葬的，当然不需要洛阳铲了。 而打动则需要旋风铲，当年在棺材岭子的时候，加藤左曾教过我旋风铲的使用方法，虽然过去了几十年，但我仍然记忆犹新。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开棺问尸。 人到底是怎么死的，谁说都不一定对，但死者绝对不会骗人，昨日我刚刚通读了一遍《堪舆惊世书》，从中学到了一种请灵的法门，可以将死者的灵魂从地狱中唤回片刻，我就是要听大壮亲口说一声，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堪舆惊世书》之所以被加藤左称之为奇书，就是因为里边记载了许多禁术，所谓禁术，便是不能够轻易施展的，否则施展者就要遭殃，我连死都不怕，自然也没什么可害怕的。 只是人家刚刚下葬，现在就挖他坟墓，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于是我才选在了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在我准备动手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娇叱，“住手！，你要做什么？” 我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艳茹、幽兰两姐妹。 “我就说他鬼鬼祟祟的不是什么好人，口口声声跟大伯称兄道弟，说什么过命的交情，可大伯刚刚下葬，他就来挖人，你千万别告诉我，你是太过思念我大伯，所以才想见他最后一遍吧。” 虽然我与端木艳茹认识的时间不长，充其量只见过两次面而已，但不难看出，此人极为刻薄。 端木幽兰道：“你别这么武断好不好，说不定他有自己苦衷的，难道你忘记刚才他们抬棺材的时候，每个人都泪流满面，但每个人的步子一点都不乱，甚至肩膀都没有晃动一下，如果不是有过命的交情，他们何至于做这抬尸匠的工作？” …… 两个人争论了好久，我也没心思听下去，必定时间有限，晚一刻就算是《堪舆惊世书》也无法将他的魂魄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