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智收罗刹！
英子说那也未必，他们这种人往往受到了天地间规则的制约，有些事情不方便出面，我想他就是受到了某种规则的制约，才让我们出手的吧，他既然找到我们，必然有他的原因，而我们只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罢了。 二人一对一答，似乎再谈论老者的身份，而且已经猜了出来，只有我和穿山儿两个还被蒙在鼓里。 我连忙问他们怎么回事。 英子苦笑一声，说道：“我们阔别十年，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了，我不但猜出了那老者是谁，也知道他想让我们做些什么，如果说进入一线天是九死一生的话，那么我们此次就是有死无生了。” 有死无生？有这么邪乎吗？ 英子说信不信由你，跟他比起来，我们在一线天遇到的张三，简直就是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了，恐怕连给他提鞋都不配，这样，我来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苍山脚下，原是一片泽国。后来水退去了，只留下一个耳朵形的湖，这就是洱海。 海边山脚下现出了一个坝子，白子白女在这块新的土地上辛勤劳动，年年丰收，使他们的生活过得又甜又美。 过了许多年，这里忽然出现了一个魔鬼，叫做罗刹。据说罗刹很有一套本事，它会变成老人、小孩或者漂亮的少女、精壮的小伙子。 平时和你一起干活，你都认不出它来。 后来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洱海边上小孩的眼睛常在夜里被挖了去，人们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过了很久，有人亲眼看见罗刹现出原形，用长长的利爪抠去了一个小孩的眼睛，而且即刻吃了，人们才知道这是罗刹干的坏事。 可是谁也不敢与罗刹作对，只在暗地里商量着对付它的办法。罗刹知道人们看穿了它，便干脆明目张胆地霸占着这个地方，自称魔王，要人们献给它童男童女的眼睛吃，否则就要兴风作浪，淹没田庄人畜。 当时大理有位老人，名叫张敬，为人慈祥正直，很受人们拥戴。张敬老人知道罗刹吃人眼睛的事，善言相劝，但罗刹不听，还大白青天现出本像：红的头发，绿的皮肤，皮上还长着一层绒毛，眼睛有鸡蛋那么大，撩牙中间拖着一条有刺的红舌，专吃童男童女的眼睛。 一天，村里来了个牵黄狗的老和尚，他不化斋也不去附近的庙里挂单，而是整天都在村子里念经、游荡。 张敬老人看到老和尚不是凡人，就把罗刹作恶的事告诉了老和尚，老和尚就成天坐在上鸡邑（大理的一个村子）的一块石头上念佛。 罗刹见到了老和尚，觉得他很奇怪，但他是魔王，又有什么可怕的呢，便要吃老和尚的眼睛，和尚用禅杖敲了罗刹的头三下，罗刹当即就变成一个书生。 和尚说：“你就是罗刹吗？听说你会吃人眼睛，我也会吃，我们做个朋友吧！” 罗刹高兴极了，答道：“那太好了！不知道你喜欢怎么吃呢？蒸的炸的我都不喜欢，我最喜欢活生生的吞掉，那滋味别提多么美妙了。” 和尚说：“生吃活人眼睛，那滋味儿再好也没有了，不过，人眼睛吃多了，会永远变不成人哩！” 罗刹不相信，说：“这我还没有听说过。我吃了这么多双活人眼睛，法力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如今我想变成什么就可以变成什么。” 和尚笑了笑，问：“你吃了多少双人眼睛了？” 罗刹答：“吃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双，还差你这一双浑浊的老眼，我就可以功德圆满了。反正你也是打坐修行，要眼睛也没用，不如就成就了魔爷吧。” 和尚警告说：“想吃我的眼睛，那再好也没有了，不过我要提醒你，再吃一双，就变不成人形了，难道你不害怕，不后悔吗？” 罗刹不知好歹，叫道：“鬼话！鬼话！魔爷什么时候害怕过？什么时候后悔过？这双眼睛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不给的话，魔爷要亲自动手了。” 和尚就用禅杖敲了罗刹的头三下，罗刹变回了原形。和尚立刻把自己的眼睛取下递给罗刹，说：“你吃吧！” 罗刹倒是被老和尚吓着了，可它是多么的贪馋呀！竞接过来吃了。 和尚双手合十，口诵佛号，说：“你现在变人吧！” 可是罗刹用尽本事也变不成人形，急得暴跳！ 和尚说：“别忙，别忙。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可以让你仍然会变成人形。” 罗刹琢磨着等我恢复了法力，再好好炮制下，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就先答应了你吧。于是便答应了。 和尚说：“我要向你借一块地打坐，大小只要我的小黄狗能跳三步，架装披一披就够了。” 罗刹心想，整个大理都是我的，小黄狗跳三步，袈裟批一批能有多大一块儿地？于是就答应了。 和尚怕罗刹反悔，又说：“按照规矩，我们还是请中人立个文约吧！”于是请了张敬老人、一位勇敢的金甲神和村中许多父老来做中人，在上鸡邑的大石桌上，用石砚、石笔写了文约，并订于阴历三月十五这天在苍山中和峰下举行仪式。 到了这天中午，四处的人都齐集了，中人到场了。和尚叫小黄狗跳了三步，黄狗由苍山跳到了海东。罗刹被吓了一跳，叫了起来。 和尚说：“不忙，不忙，还有袭装一披呢！”于是把架装一披，由上关铺到下关。 罗刹咆哮起来，人们都逃散了，只剩下张敬老人、金甲神及和尚三个。 和尚说：“文约已写定，你不得反悔！”并立即叫金甲神打死罗刹。 罗刹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便跪下哀求道：“老师父慈悲为怀，这样一来，连我在的地方都没有了。 老和尚说：“不必愁，我替你准备了一座富丽的官殿，里面什么都有，比人眼睛好吃的东西有的是，现在就领你去看看。”罗刹只得依从，跟随和尚到莲花峰（苍山十九峰之一）下，果然好一座宫殿，亭台楼阁、林池桥梁都有，比洱海水府好出几万倍，罗刹便欣然同意了。 和尚说：“我在苍山庙煮好了粉丝，招待今天参加仪式的人，也请你吃一碗。” 罗刹说：“我还是想吃人眼睛。” 和尚说：“可以。” 随即拿出黑豆往洱海里一撒，即刻变出千千万万象眼睛的东西―螺蜘来，让它吃了。罗刹又接过粉丝一口喝下，只听见“咔嚓”一声，一根铁链锁住了脖子，随即地动山摇，宫殿化为万丈石岩，把罗刹镇住。 和尚化成黄蜂飞走了。罗刹叫呀叫，可是即使魔力再高也没办法了！和尚说：“我立一根铁标在洞口，这就是铁树，等哪年铁树开花了，我就放你出来。”从此，作恶多端的罗刹就永远被镇住了。 借地的第二天，老和尚在原来举行借地仪式的地方筑了一个石台，登台讲经，弹指说法。那和尚口吐莲花，端坐上面。 四方百姓都知道老和尚法力广大，都来拜听。 人多了，各处来的人也借机互相做些生意。 讲经的第五天，即阴历三月二十日，老和尚对大家说：“现在我要走了，以后每年三月十五到二十日，你们都可以来这里赶会。因为每年这几天，罗刹都要看看这里人多不多，人少了它还会作怪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对张敬老人说：“收伏罗刹时，你出了不少力，现在我封你做宾居大王。永世为神。” 说完，左右出现两个童子，侍立在旁，一只白象跪在和尚面前。老和尚摇身一变，变成一位素服女子，手执杨柳净瓶，骑着白象，驾着彩云向南而去。这时人们才恍然大悟，老和尚原来是观音大士。 从此每年三月中旬，白族人民都要涌到观音举行借地仪式和讲经的地方，举行盛会，叫观音会。因为人们在观音会上交易物品，所以又叫观音市，久而久之，又演变成了有名的“大理三月街。” 英子的故事讲完了，这就是我先前提到过的，白衣大士化身老和尚，智收罗刹王的故事。 可是此时此刻英子给我讲这个故事有什么目的？难不成他想说这老头便是那观音大士的化身吗？ 这个想法刚刚产生，连我自己都险些笑了出来。 英子说观音大士早已转世几百次，不知道脱身到了谁的身上，他自然不是观音大士，却也不是一个小角色。 我连忙问是谁。 英子与万二爷异口同声的说道：“张敬！” 再收服罗刹王的时候，张敬出了大力，因此被封为神，难不成这竟然是真的吗？ 万二爷说张敬却有此人，也的确在守护罗刹王的时候出了大力，但观音大士究竟有没有参与其中，我就不得而知了。 张敬其人的事迹我却常有耳闻，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做人的时候，多半也是个摸金倒斗的手艺人，只是不知道成就了什么因缘，竟然成为了一尊主神，这也算是咱们外八行的一段佳话了。